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166章 茅山上的道觀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鹹菜罈子。”

    打開了牆根那裏的幾個鹹菜罈子看了看,裏面裝的正是些青黑色的濃汁。

    李重潤嘴裏嘀咕着,心說這次出門雖然沒辦成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有了土造青黴素這種意外收穫,也算是不錯。

    “艾莎,帶幾個兄弟把這些鹹菜罈子都扛回去!”

    “王爺,這就是所謂的賊不走空對不對?”艾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邊兒去,哪裏有把自己說成賊的?”李重潤哭笑不得地說:“這種陳年老鹹菜據說是味藥材,很有效的。”

    充當了運輸船的畫舫在江上頂着有些蕭索的西風,走得有些慢。路過通往蘭陵蕭家的河口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拐進去,去蕭家轉轉。”

    李重潤靈機一動,那位陌生藥材,自己雖然不認識,想來這本地人有可能認識出處,而自己在這江南道,唯一一個本地人自然是這蕭家的蕭族長。

    自從商務印書館的選書活計全丟給了這位書呆子族長,李重潤倒是已經很久都沒他的消息了。

    “哎呀,蕭族長,你咋變成這樣了?”

    不比上次送書過來,這次李重潤雖然還是沒有帶儀仗,至少可以遞了名帖正大光明的拜訪了,不用跟上次一般偷偷摸摸的。

    “不瞞王爺,最近書看得……有點多。”

    蕭嵩年歲不大,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雖然稱不上健壯,至少還是一副年輕人的樣子。

    這次見他,雖然還沒到需要人攙扶着的程度,背卻已經不復之前那般挺直,朝天冠圍攏的頭髮也有了些花白。

    最誇張的是,蕭嵩就連眼神似乎都不怎麼中用了,眼睛需要眯成一個小縫才能看清。

    “只不過爲了這些書冊,竟然勞煩先生勞碌至此,實在是重潤思慮不周。”

    一邊和蕭嵩往那待客的正堂走去,李重潤跟蕭嵩有一出沒一出的聊着:“最近印書館出書甚多,莫非全是先生一人挑選出來的?”

    “王爺不知,祕書監新派來的正字宋大詩人,挑書審覈甚是嚴格,稍有錯漏或者歧義,就要駁回不發。”

    蕭嵩苦笑連連地跟李重潤抱怨了幾句,“族中本來有數十位飽學之士,蕭某還請來了多位同窗好友一併審稿,本來還算輕鬆。只不過最近那宋正字越發地刻意了,之前潤州馬老夫子的文章中只不過寫了一句井上有李,便被這宋正字編了個噱頭給駁了,老夫子本意去府城與他理論,誰知言語之間一口氣沒跟上,就這樣沒了呀。”

    蕭嵩言語之間憐惜之意大作,只不過對方是陛下親封的正字,來揚州監管這刊印書籍之事本就是職責所在,自己沒辦法,只能找自己靠山訴苦:“所以最近等閒書籍,都是蕭某自己親自審閱修改完畢之後,再交由宋正字審覈,多廢了些心力。”

    “哦,這事又有什麼難以解決之處?不如平日裏蕭兄所收書稿,不管參差,盡皆送到宋先生那裏去,過了宋先生審批的,蕭兄再挑選些覺着合適的,交給東廠去印刷好了。”

    東邊的工坊佔地頗大,印書館最近生意很是興隆,就先挑選了幾間廠房搬了進去,爲了和另一邊的酒坊之類的廠房有所區別,所以大家就起了個東廠的諢號叫着。

    “這……”

    蕭嵩沒立刻答應,只是面露出了些猶豫的表情,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李重潤略加思索,便猜到如今在這江南學界,這蕭家因爲把持着印書出書的審覈權,很是有些說一不二,隱隱約約又有了幾分當年天下第六姓的樣子出來。

    自己出的這個主意,無異於是把蕭嵩手中的權利分了大半去給那宋之問手裏,蕭家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文壇地位,只怕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蕭兄不必苦惱,蕭兄可以從付梓的書中選些自己看好的,在商務印書館門口顯眼處擺放,說明乃是總編推薦,而那些資質一般的書籍,我們就只是在內堂書架上正常售賣。蕭兄以爲如何?”

    蕭嵩左思右想了一會兒,發現果然只有李重潤這個法子有比較大的可操作性,而且對自己的權力影響相對小一些。只能勉爲其難地點點頭。

    “而且蕭兄最近應付宋先生的審覈,想來也積累的不少經驗,不若整理出版一本審覈應對考,這江南士子,誰想寫書,想來都要一讀蕭兄大作才能成行,蕭兄不知意下如何?”

    李重潤簡單一個點子,很是恰如其分地命中的蕭嵩的弱點。

    又能出書,又能成名,而且這天下士子都要參考自己的書來寫書。思及此處,蕭嵩已然從本來的憂心忡忡,越發的往眉開眼笑的方向去了。

    “若是這江南士子乃至天下士子都要以蕭兄大作爲參考,只要將來蕭兄不行那些不義之事,蕭兄就算不想要一個文字開頭的諡號,這天下的士子都不會答應纔是。”

    被李重潤的一番話給刺激到了G點,蕭嵩本來有些眉開眼笑,很快就興奮得滿臉通紅,兩股戰戰地抖了起來。若不是一旁還有不少隨從和護衛,只怕當場就要給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一半的王爺磕上幾個響頭纔是。

    “如果真有此時日,蕭某甘願爲王爺牽馬執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重潤照抄出來的後世小說網站推薦審覈制度,把蕭嵩給忽悠得那叫一個熱血澎湃,就連李重潤到了正堂之後接連喊了自己兩遍都沒有聽清楚。

    “蕭兄,蕭兄!”

    “啊?哦。王爺所問何事?”

    李重潤只能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自己方纔已經問了兩遍的問題:“不知蕭兄可對本地藥物有所研究?”

    “略懂一些,蕭某年幼時曾遍閱醫書,根據本地實際物產考……”

    聽見蕭嵩又開始了車軲轆話,李重潤連忙打斷了他的頭疼咒的施法:“蕭兄可曾見過這一味藥物?”

    蕭嵩接過李重潤遞過來的沾滿了青黑色藥漬的黑色藥渣,搓揉開仔細看了看,又很小心地掰了一些下來放在嘴裏嚐了嚐。

    “王爺,如果蕭某沒有猜錯,此藥乃是狗頭金,又名狗脊,乃是治療刀傷的聖品。蕭某幼時頑劣,曾被竹刀所傷,幸得此物,洗淨以此物覆於傷口之上,流血立止,極爲神奇。”

    “蕭兄可知此物出產於何處?”

    李重潤也猜到了這東西應該是治療刀傷所用的,只不過重點則是這玩意兒到底出產在何處,若是能找到這藥材的出產地,只怕那無塵和尚的藏身之處也就距離不遠了。

    “狗頭金只會生長在背陰且有山泉澆灌的山地,本地只有茅山火浣宮後山有所出產,不過此物生長極慢,又只能鮮用,就算是大富之家……”

    見蕭嵩又開始了叨逼叨模式,李重潤只能再次打斷這位最近都有些未老先衰,越發往老學究方向狂奔而去的書呆子。“蕭兄可知那火浣宮,又是何等去處?也是個和尚廟嗎?”

    “火浣宮乃是前朝華陽真人陶弘景所建,怎麼會是和尚廟?”

    居然是個道觀,李重潤心說怪不得自己遍尋了這些和尚廟也沒找到這無塵和尚的蹤跡,想不到他竟然躲藏去了道觀之中。

    又和蕭嵩寒暄了幾句,李重潤婉拒了這位書呆子族長很是殷勤地又要送兩座茶山的熱情,急匆匆地回了畫舫之上。

    “你說,咱們要不要趁着機會一併把那道觀拿下?”

    江水滔滔,被已然上漲的潮水一頂,本來就很是低矮的江岸讓大江越發的顯得寬闊起來,本來有些蕭瑟的西風停了,不過還沒走可以借的東風,收起來的船帆也還在桅杆高處懸着,顯得有些寂寞。

    李重潤在船頭看着有些昏黃的江水,頭也沒回地問着身後的公孫蘭和小蘿莉:“你說,咱們要不要趁着這個機會,一舉把那個勞什子火浣宮,給一併拿下?”

    “王爺不可,此去兇險,恐有埋伏。”

    “如果我是那些壞和尚,肯定留了人在一旁盯着,只怕咱們走了個空的消息早就傳到那壞人耳朵裏去了,咱們就這麼去,還不是自投羅網?”

    李重潤也想到了這一層,不過根據自己上一世的歷史知識來看,這薛懷義大半年前就應該已經死了。

    結果這和尚如今不僅活得很是滋潤,還越發地受寵了起來。

    之前有消息傳來,說此人已經被封了揚州大都督,雖然只是遙領,也就是掛了個虛銜,不過自己頭上頂了個名義上的上司,身邊還有宋之問這個李老四的狗腿子在身邊盯着,讓自己真的非常的難受。

    回了揚州的李重潤剛在西廠的碼頭下了船,冰兒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的喜色是怎麼都掩蓋不下去的。“啓稟王爺,大喜啊!”

    “跟陛下申請的錢範批下來了?”

    冰兒搖了搖頭。

    “五姓七望的族長集體暴斃了?”

    李重潤習慣性地嘴裏跑火車,全然忘記了隴西李氏的現任族長正是自家還在房州流放的自家便宜老子。

    “公主殿下來信說,陛下派人來揚州封禪龍骨,王爺猜猜上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