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229章 假如時代拋棄了你
    一陣並不算特別密集的箭雨往陷陣營兄弟們躲藏的傘兵坑這邊潑灑了過來,打磨得極爲鋒利的箭頭鑿在樹立在坑前充當炮盾的工兵鏟上,發出了丁丁當當的聲音。

    偶爾有幾個從高處拋灑下來的箭矢,從工兵鏟遮擋上面斜綴了下去,卻只是紮在了陷陣營兄弟們揹負的碩大揹包上面,遠遠看去,好像陣地上多了好多身背天線的通信兵一般。

    只是這時,沉寂了一會兒的亢龍炮再次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

    本來隊伍排列得極爲緊密的騎兵馬隊裏面,赫然就出現了兩條由血和骨頭鋪就的壕溝。

    雖然契丹騎兵們現在剩下的人數,還是遠遠超過李重潤這邊,只不過對未知和死亡的恐懼,還是壓垮了幾個契丹頭目好不容易匯聚起來的最後一絲戰意,硬撐着的契丹人崩潰了。

    當先的幾個契丹人硬生生地撥轉了馬頭,在陷陣營的陣前拐了一個大大的彎,紛紛使出類似襠裏藏身之類的高端技巧,也不再害怕後方督戰的頭目的馬刀,玩了命地往那河岸邊逃去了。

    因爲前方遮蔽着自己身形的騎兵們突然的潰敗,讓本來躲在隊伍最後的幾個契丹頭目露出了身形出來。

    這一下幾個本來揮舞着馬刀,在隊伍後面囂張跋扈地吼叫着的幾個契丹頭目,瞬間就變成了聽到了鞭炮響的鵪鶉。

    那幾人只恨爸媽少生了兩條腿,手中的鞭子揮舞出了層層的殘影,催動着馬匹準備往後面逃去。

    見到敵人想逃,李重潤高聲跟陷陣營的兄弟喊了一句,“打那幾個賊酋的馬!”

    幾聲清脆的槍聲響過,幾個人已經完成了轉身,正開始死命逃竄的契丹人頭目胯下的馬匹就如同被長長的鐵棍給戳了個窟窿,扯着一連串悽慘的嘶鳴倒在了地上。

    還有一個倒黴的頭目,胯下的馬兒倒是無恙,只不過自己身上冒出了一朵碗口大的血花,一聲不響的就從馬上栽了下來。

    只是那個頭冠上裝飾最多最複雜的那個頭領運氣不錯,一人一馬躲過了陷陣營的子彈,成功調轉了馬身,往後撒丫子狂奔而去了。

    “先生,是不是可以追擊了?”李重潤向身邊的陳子昂問詢着意見。

    得到了陳子昂肯定的答覆後,李重潤嘬着嘴脣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揮揮手示意追擊。

    埋伏在樹林子另一側李三帶領的半隊廠衛軍,已經等了半天的命令,聞訊便立刻催動着胯下的馬匹衝了出去。

    指揮着手下的兵士們一左一右地往那潰敗的契丹騎兵們包圍上去的時候,李三的目標卻一直死死地放在了那個往來路逃竄而去的契丹人頭目身上。

    只不過那契丹人胯下的馬匹居然不是凡品,居然不比李三騎的打揚州帶來的高頭大馬慢上多少。

    不管李三怎麼催促胯下的駿馬,那契丹人頭目始終都和他有兩百步的距離,甚至還隱約有拉大的趨勢。

    眼瞅着這個今天遇到的最大的舌頭有可能會逃,李三一手扯下背上的鐵槍,雙腿緊緊地夾着馬,一手狠狠地一拉繮繩。

    馬匹喫痛,發出一連串淒厲的嘶鳴,高高的人立了起來,瞬間就止住了前衝的勢頭。

    李三左手橫在胸前充當支撐,藉着馬匹站定那一瞬間的安定,扣響了手中的扳機。

    不像蓋雪已經習慣了這一驚一乍的槍炮聲,李三的馬被自己頭頂炸響的巨大聲響所驚擾,瞬間就瘋了一般地狂奔起來。

    剛看到那契丹頭目倒下,還沒來得及高興的李三就差點被自己胯下的馬匹給從馬背上甩下來。只能用一隻手死命地抱着馬脖子,另一隻手死死地摟着自己那杆完全體的米尼步槍。

    好在李三沒少被自家暴力師傅毆打,對於這卸力的技巧很有一套,這才維持住了自己大師兄的尊嚴,沒出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洋相。

    在荒蕪了有些時日的麥田裏面狂奔了一大圈,李三才算是穩下了身下受了驚的馬兒,小步往方纔那契丹頭目摔下馬的地方趕了過去。

    只不過李三運氣不錯,那個契丹頭目的運氣卻不怎麼好。雖然李三瞄準的是他胯下的馬兒,只不過在馬身上射擊這種事情,自然談不上什麼精度可言。

    那個契丹人的後腦開了一個碗大的窟窿,一坨子黃白之物正汩汩地從那窟窿裏面往外流淌着,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李三用彎刀挑着那契丹人的頭冠灰頭土臉地回去找李重潤報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師傅,正拄着自己那根長長的熟銅棍,跟李重潤長吁短嘆:“怪不得王爺一直練習武技的時候如此懈怠,原來是掌握了這等毀天滅地的法術,就這麼看,我等習武之人,哪裏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楊三叔兵器太重,沒辦法騎馬衝鋒,方纔就只是在李重潤身前護着他的安全。

    不過楊三叔的感慨倒是引起了正在李重潤身邊的公孫蘭的共鳴,接連地點頭表示贊同。

    李重潤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自己這位老實人師伯,難不成跟他說時代拋棄你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會打?只能喃喃地替自己解釋:“師伯,這不是法術,是科學的力量。”

    “不管是什麼力量,就算是宇文小師弟回來,也接不下你那大銅管子一下。”楊三叔對自己的存在意義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總歸還是有用的,這些東西侷限性很大,其實只要稍加了解就能想出破解之法,師侄這次僥倖成功,實在只是因爲佔了偷襲和敵人見識短的便宜。”

    見楊三叔一臉沮喪的樣子,李重潤着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徒勞地勸誡着他。

    好在李三回來了,算是解了李重潤的圍:“王爺,那頭目,死了。”

    見李三神態很是落寞,李重潤也只能先放下楊三叔的感慨:“死了就死了,今天抓的舌頭夠多了,不差那一個。”

    上前追擊契丹人的廠衛軍們陸續地回來了,不少人手上的長刀上都沾染了血跡,想來遭遇了一些反抗。

    不過還好除了幾個輕傷之外,並沒有損失什麼人手,那幾個輕傷的也不用李重潤出手治療,自然有小隊裏面的醫療兵上前將他們消毒包紮處理了。

    陷陣營們早已經把面前的戰場打掃了乾淨,一堆各種悽慘的契丹人屍首被堆在了河邊,搭成了一個土饅頭的樣子。

    幾個受傷很重的契丹人,被正眼紅的小夥子們大發慈悲地送了一程,只留了幾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而且受傷輕一些的俘虜們綁了起來,準備帶回去一併審問。

    戰鬥終於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日頭也已經西斜,天色隱約的有些朦朧了起來。

    先前遇到襲擊而變得有些凌亂的牛車們,被規制了起來。

    李重潤上前過去看了看,牛車裏面盛放的多都是些糧食,還有些牲口喫的麩糠之類。

    只有隊伍最中間,最大的那輛牛車裏面盛放的卻不是糧草,而是一車財貨。

    不過看那些七零八落地堆放在一起的各種首飾和金銀細軟,想來應該是之前從哪裏搶來的,只不過不知道爲何要將此物送到前線去。

    “難不成是要發的軍餉?”李重潤揉了揉自己的鼻頭。這契丹人至今還保留着以物換物的習慣,實在是沒道理要搶這麼多的錢財,而且看這裏面的數量,遠遠的超過了運送的糧草所能養活的人數,拉這麼一車錢貨,實在是沒有道理。

    這裏面一定有貓膩,李重潤琢磨着這些契丹人要這些財帛做什麼的時候,正在河邊警戒的斥候們又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