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261章 睚眥必報
    眼瞅着一場驚世的高手(存疑)對決,轉眼間就變成了大型認親現場,這巨大的反差着實讓衆人有些喫不準了。

    “我說,我說,軍械是盧家便宜出給我們的,朝廷大軍的行蹤是,盧家和突厥人各給了一份情報,只不過按照盧家的情報,我們埋伏了朝廷的先鋒李多祚,沒成想突厥人後來給的情報是假消息,我們本來想去再打一次埋伏,就一腦袋撞上了朝廷的大軍了。就連那趙文翽,也是接到了盧家的命令,才逼我們謀反的。”

    被嚇破了膽的孫萬榮眼看着就繃不住了,癱軟在地上,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盡數抖了出來。

    “可有證據?”

    李重潤不顧了正在認親戚的幾人,幾步衝到了孫萬榮的面前:“你說的這些,可有明證?”

    “有,有。當初自柳城開拔前去碣石山埋伏之前,罪臣把搜刮出來的許多趙文翽與盧家往來的書信,和盧家派人送來給我的書信一併埋在了府衙對面的佛塔之下,王爺如果不信,派人前去取了便是。”

    這事情好辦,見到死了那麼多契丹人,深感大仇得報,正在嚎啕大哭的張家三郎是個坐地戶,對這柳城裏面最是熟悉,聽到李重潤下了命令,抹了抹眼淚就帶了幾個廠衛軍飛快的去了佛塔那裏,沒用多大會兒的功夫,就挖了一個大箱子回來。

    滿滿當當的書信,還有不少金銀珠寶和幾個做工精美的箭頭、彎刀之類的樣品,甚至還有好幾本厚厚的日記。

    孫萬榮當初留了一個心眼兒,至少把這一來一去的證據都給留了下來。

    就連正癱在主座上發呆的公主殿下也來了興致,好奇地接了幾封李重潤挑出來的書信,粗略地看了兩眼,臉上就顯現出來了一股子意味深長的意味出來。

    這往來書信的人,自然是好幾個熟人。

    有盧家的代言人,那個化妝成了和尚的鬼子,武陵人無塵和尚,還有當初綁架李重潤,最後在揚州被李重潤一槍崩了的單不先。

    李重潤則捧着趙文翽的日記看得津津有味。

    自打北門學士解散,趙文翽領了差事來着營州替朝廷宣威,按理說已經是統領一州之地的封疆大吏,年紀輕輕便能做上此等高位,怎麼都算是難得了。

    只不過趙文翽卻並不這麼想,本來一個正當紅的天子近臣,身邊往來的都是身穿紫袍的大人物,突然就來了這蠻荒之地的營州,身邊整日裏往來的除了那些匠戶,就只剩下了渾身羊騷味的胡人。

    這不是升遷,這是被髮配了。

    趙文翽難免有些惱怒。

    自己當初爲了承歡陛下膝下,寫了多少狗屁不通的文字,拍了多少卑躬屈膝的馬屁,舔了多少次薛懷義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傻子的臭腳。

    又翻了翻剩下的日記,趙文翽的想法明顯越發地跋扈起來,越發地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土皇帝,甚至有好幾處地方,對陛下的稱呼已然從:萬歲、聖人、陛下,逐漸地往今上、那位、老婆子這種越發不敬的稱呼發展過去了。

    日記的最後還夾了一封最新的書信,李重潤拿起來看了兩眼,便笑呵呵地拎着那張薄紙,在猶自強做鎮靜,只不過臉色早已經化作蠟黃的盧家家主的面前晃了晃:“這位先生,這封信,好像是你寫的。”

    欣賞內容很少,其實就是一個意思:陛下喜歡祥瑞,不喜歡天災,契丹人遭災這種事情,不報也罷。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這正是挑起本來就野心膨脹的契丹人叛亂的最後一根稻草。

    盧家家主猶自在那裏狡辯着:“某爲陛下着想,不想讓這蠻夷之地的不祥之兆,擾了陛下的雅興,某家何罪之有?”

    “也對。”李重潤點了點頭,只不過又指了指那一堆由舊到新,大大小小堆了一片的書信和日記:“只不過加上這些東西,這位先生這句話的意思,着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正經人誰寫日記啊,趕上這位趙都督,還真就不是個正經人,人家這日記裏面,可是都寫得清清楚楚的。”

    “你沒有證據!盧某跟這趙文翽只寫過這一封信,其他人寫過什麼,說過什麼,跟我盧家何干?”

    盧家家主倒是拎得清楚,確實,雖然這些證據都是隱約的指向盧家,武陵人無塵和尚是盧家的人,單不先是無塵和尚的打手,自然也是盧家的人,只不過和盧家,確實扯不上什麼關係。

    “那你盧家勾結契丹人,向契丹人走私軍械,走漏朝廷大軍風聲,這可是他們契丹人的頭領自己承認的,你可認罪?”

    這是個死證,是斷然洗無可洗的。

    那盧家家主似乎也早有預謀,從胸前掏出一塊如同護心鏡一般的鐵瓦出來。

    “什麼時候了,居然跟本王整丹書鐵券這一出。”看到那黑漆漆的鐵瓦上面用金燦燦的字跡寫得滿滿當當的,李重潤不用猜就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

    “高宗親賜,當今陛下御筆親題,如非十大惡,不得擅決。”盧家家主雙手捧着那護身用的免死金牌,很招搖地在李重潤面前招搖了招搖。

    丹書鐵券正中是八個大字:“卿恕九死,子孫三死。”看那一手漂亮的飛白字體,雖然不是當今陛下御筆,卻非常像上官姨娘的字跡。

    着實晃眼的讓人有些心煩,不僅是這丹書鐵券,還有那盧家家主得意揚揚的笑臉。

    “可有這事兒?”

    高宗還沒死的時候,李重潤也就勉強出生,不過公主殿下倒是已經成年了,應該記得這事情。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幾個大家都應該有一個這個,父皇風疾,你父親做太子的時候,母親跟這幾家大家族有過一些交易。讓我帶去交給陛下聖裁吧。”公主殿下果真記得這事情,看來還真是真的。

    “歷史圈有句玩笑話。拿了免死金牌的,通常最後都死了。”

    雖然公主殿下證實了這丹書鐵券的真實性,李重潤也並沒有準備放過他:“你們盧家拿了這丹書鐵券的家主死了,當初你們盧家在龍門行刺當今陛下,這可是十惡之一,想來是之前那老頭兒知道這玩意兒保護不了自己,就這麼平白的給隕石砸死了。想來也是你們自己做的手腳。”

    “殿下猜得沒錯,炸死我父親的引線,還是盧某親自點的。只是今日見到殿下這般用火藥的辦法,着實讓盧某大開眼界,果然江山倍有人才出,盧某栽在你的手上,一點都不冤。”

    聽到公主殿下承認了這丹書鐵券的真實性,盧家家主知道自己有了護身的憑證,便不像方纔那般瑟縮了,腰桿子硬氣了很多。

    “我盧家願把揚州的商號和盤托出,恭送給臨淄王殿下。”盧家家主終於有了些當家人的樣子,開始跟李重潤和太平公主討價還價起來:“從今天開始,盧家盡皆以公主殿下馬首是瞻,任憑公主殿下驅馳,全力輔佐廬陵王上位,不知兩位殿下,意下如何啊?”

    公主殿下眼珠子轉了幾轉,似乎是有些動心。天下官員,雖然有些寒門士子,絕大多數還都是出自這五姓七望,能得到五姓七望其中之一的鼎力支持,想來李重潤便宜老子登基的阻力便要小上許多。

    只不過李重潤卻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能免三死,那就讓本王給你算一算啊,你個小老頭子應該死幾次。”

    “指使武陵人在揚州行刺欽差大人,雖然次數有些多,我大度一些,算你一次。”

    “走私軍械,販售鴉片,聽說之前還大肆收購契丹奴隸,這算販賣人口,本王再大度一些,這三大當斬的罪也算你一次。”

    “勾結倭人,意圖在江南煽動民變,按律,也是當斬,第三次!”

    “裏通異族,爲一己私利,煽動契丹謀反,還透露朝廷動向,致使朝廷大將李多祚深陷埋伏當場戰死,朝廷損兵兩萬,安東都督府數萬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這罪名,你要死幾次?”

    本來略微猖狂起來的盧家家主聽到李重潤一聲大過一聲的怒喝,本來翻騰起來的氣焰卻又逐漸地萎靡下去了。

    “盧家與殿下無冤無仇,殿下爲何死死相逼?”

    盧家家主臉色如同死灰一般,不知道爲何這位看着和善的小王爺始終對自己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無冤無仇?本王只是想掙點小錢過個小日子,可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

    “本王幾次遇險,可都是跟你們盧家擺不脫干係。你說,我難不成還要把你供起來,讓你下次再坑我一把?”

    “再說,本王今天擺明了要翻臉,陛下親封的縣公我都敢威脅,還在乎這一張免死金牌?”

    “本王帶來的黑騎,有五百人,可如今在這柳城中的,只有你眼前這些,你說,剩下的黑騎,都去了哪兒?”

    “希望你們盧家的老宅,能扛得住幾百個黑騎的圍攻吧。”

    李重潤趴在盧家的家主身邊輕輕的說了兩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公主殿下可能想留着你一條狗命,好去追查武陵人的下落,本王從一開始,可就是想着搞死你的。”

    聽到這裏,那盧家家主臉色瞬間就慘白了下來,喉嚨間喀喀地響了兩聲,本來還想求饒幾句,只不過剛說出來個“你!”

    就眼珠子一番,口吐白沫地向地上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