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269章 初遇張公柬之
    安排好了玉佛的事情,李重潤上元節獻給陛下的賀禮也就算是有了着落。隨手拿了兩個彩色的玻璃牌兒,準備帶回去給兩個妹妹當禮物,李重潤又被王蓉帶着往隔壁的糖廠去了。

    因爲產量日增,玻璃廠爐子常年不熄,還有好多冷卻過玻璃的熱水,平白倒掉也是浪費,宋家的糖廠和王家的繅絲的工坊也都搬到了東廠來,算是把廢熱給盡皆利用了起來。

    宋時今天難得在工坊露了個面兒,宋家生意最近正做得風生水起,白砂糖和冰糖已然在天下蔚然成風,每個月一次的期貨交易會被宋時搞得風生水起的,不只是糖,就連西廠的二鍋頭和其他幾家的大批量的貨,比如鄭家的茶和崔家的油之類的也都參與了進來。

    “聽說越州的老雷爲了換一張進場的門票,硬是給宋家小少爺送了十對菩薩蠻和沒數的崑崙奴才算作數。”

    王蓉手裏挑着一根碩大的攪糖,吧唧着嘴跟李重潤說着。

    “菩薩蠻又是何物?怎麼還要按對兒賣?難不成是名馬?”

    攪糖是煉製完白糖剩下的糖蜜製作的,糖廠的大師傅把糖蜜混上些炒熟的麪粉,用個小砂鍋坐在煙囪上用餘溫熥着,本意是給來糖廠實習的學校的小孩子們喫的,誰知道兩個東家也歡喜得緊,每人挑了一大根在那兒舔着。

    “林邑販售過來的舞姬,因爲是女蠻國的人,所以叫菩薩蠻。自從武崇訓去了林邑,平白多了好多專門從南蠻販賣人口的船。不過價格甚貴,多都販售去洛陽了,在這揚州還真有些少見。”

    王蓉科普了一下,算是給李重潤解了解惑。

    在神都的時候表哥平時沒少混跡西市,想來這販奴生意早就垂涎已久了。

    李重潤本來想出於聖母心表示一下表哥這種生意是赤裸裸的對人權的踐踏,只不過自己好像纔剛剛做了一把大唐最大的人販子,如此雙標實在是不好。

    李重潤和王榮說話間,李重潤就見到了所謂的菩薩蠻,幾個戴着高高的頭冠,脖子間環繞着一圈珠玉項鍊,膚白似雪的妹子長相甚是明妍,正圍着略顯猥瑣的宋時和一個身着錦袍的老頭曲意奉承着。

    “感覺就是雲貴川那邊的少數民族麼。”李重潤心裏嘀咕着,“回頭要跟表哥說一聲,販售些外國的蠻子也就算了,我天朝子民還是不能碰的。”

    作爲一個不怎麼地道的民族主義者,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的概念在李重潤心裏面還是有點根深蒂固的,雖然自己沒少霍霍北方的那幾個少數民族,不過不妨礙李重潤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向武崇訓表示了強烈的鄙視。

    “臣蜀州刺史,張柬之見過臨淄王殿下。”

    張柬之年紀雖然已經不小,看上去已經鬚髮全白,卻並不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很是洪亮,一副底氣很足的樣子。

    “張公免禮,在神都時數次聽聞狄公言及張公,只不過一直不曾得見,甚是遺憾,今日得償所願,實在讓人喜不自勝。”

    對於這個歷史上的名相,在元芳怎麼看成名之前唐代最出名的宰相這裏,李重潤也隱約有些興奮。

    張柬之也對這個年少成名的小郎君很是欣賞,互相吹捧了許久才聊起來今日張柬之來這工坊裏面的目的。

    蜀州盛產石糖,只不過能通過水運送達揚州的多是少數,宋家本又是蜀王府裏的出身,宋時便想着是不是可以回蜀地的老家開些廠房,直接在當地做出成品出來,倒是省了許多運輸的成本。

    作爲大股東,李重潤和王蓉都已經點了頭,宋時本來只是讓人帶了信給蜀州刺史商議,沒成想張柬之就直接隨船跟了過來。

    這位蜀州現任的刺史不是蜀王府出身,本來也不應該這麼給宋時面子,只不過今天這一見面,才知道原來張公不是給宋時面子,是給自己面子。

    唯獨一點小意外,是張柬之得知這位陪在李重潤身邊,揚州商界實際的掌控者,身材瘦小的小郎君王蓉本體是個妹子的時候,臉色略微糾結了一下。

    不過作爲一個官場老油條,他很快就恢復了先前那般商業互吹的笑容。

    有了張公作陪,今天的巡場算是泡了湯,幾人便很快上了船,伴着江南的風月,胡吹了些詩詞歌賦,去往那隨園飲宴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重潤過得着實有些慶幸也有些煩惱。

    慶幸的是,因爲張柬之的存在,兩個妹妹除了早餐的時候能纏着自己一下,別的時候實在找不到理由來打擾自己。

    比較煩惱的是,這張柬之雖然打的旗號是來揚州跟宋家商量去蜀州開店的事宜,只不過具體的事情都丟給了蜀州長史和宋時去談,自己就一直跟個腦殘粉一般,整日裏跟着李重潤瞎晃。

    前面兩天李重潤去西廠和佃戶營那邊考察棉花的種植倒是還好說,雖然被他坑了許多棉籽過去,不過這東西李重潤本來也有意在全國推廣,這是能少凍死多少平民的大功德,拿去也就拿去了。

    只不過後面兩天自己想要去江邊的青石實驗室和金山島上的兵器製造廠的時候老頭也想跟着就着實讓李重潤有些糾結了。

    而且老頭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在安東打了場大勝仗,便一直糾纏個不休,老是有意無意地把話頭往營州的戰事上扯過去。

    李重潤本來就在爲營州的事情頭疼,本來想着回了揚州好歹能清淨兩天,沒成想居然多了一個老頭整日裏在自己身邊唸叨着那關外的事情,着實有些讓李重潤心煩。

    不知道到底什麼是能講的什麼是不能講的,李重潤乾脆把一應事物盡皆甩到了陳子昂身上,自己只說些在營州的見聞,但凡涉及行軍打仗和鳳儀衛武陵人的事情擺了一副我不知情的樣子出來。

    好在張柬之畢竟是一州刺史,也沒有太多時間跟李重潤糾纏,見這位小王爺怎麼都不肯張嘴,不難猜出內裏肯定還有隱情,過了兩天也就自行告退了。

    送別了這位刺史老爺爺,李重潤本來以爲可以鬆一口氣定定心心地釣釣魚玩玩鳥,享受幾天紈絝日子,結果兩個妹妹見李重潤身邊沒有了大燈泡,便又陰魂不散地纏了上來。

    架不住兩個妹妹着實有些可愛,也着實有些纏人,李重潤雖然不在意自己的才子人設是不是在妹妹面前崩塌,不過兩個小丫頭如今正是應該去上學的年歲,整日裏跟着自己沒正形的瞎晃也確實不是辦法。

    被兩個小丫頭糾纏了兩天,實在有些受不了的李重潤晚飯過後跟芳兒唸叨起來了這事情。

    跟王蓉和公孫蘭不同,芳兒是在上官姨娘那邊接受過完整的新娘教育的,自然瞭解過一些小孩子的教育和應對的辦法。

    第二天一早,兩個小丫頭便被芳兒拉過去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的話,而後就老老實實地過來跟李重潤講說要讓他給自己找個師傅或者送去學校唸書。

    兩個妹妹被孃親教育得不錯,讀書識字和算學一道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只不過兩個妹妹雖然模樣一模一樣,性子卻截然相反,一個喜歡文學之類的東西,另一個卻對舞文弄墨深惡痛絕,反而更喜歡琢磨些物理化學之類的自然科學。

    既然這樣,送去隨園對面的皇家理工學校就有些不合時宜了,好在李重潤手下如今能人也已經不少,給兩個妹妹找個老師這種事情還是沒什麼太大難度的。

    青石實驗室是琢磨炸藥的地方,太過危險確實不適合,不過西廠裏面也有個實驗室,主持的是揚州的這個李道長,平時主要做些醫藥類的試驗,剛好把仙蕙給派過去當個小學徒。

    西廠的印刷廠裏面主持校對工作的是蕭家族長蕭嵩的同窗,就是後來寫出來春江花月夜的那個張若虛,此人文學功底異常紮實,水平不比蕭嵩差多少,自然也能震得住裹兒這個小書蟲。

    把玻璃廠新做出來的碧玉佛像墊上了厚厚的棉花,裝上了送往神都的馬車,本來以爲過上了太平日子的李重潤,非常自信地以爲終於可以享受幾天提籠逗鳥的廢物日子了。

    只不過剛清閒了兩天,魚還沒釣上來兩條,一個人的到來就徹底打破了揚州日漸濃重的年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