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有些好奇地擡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李重潤手中的書不知什麼時候糊到了臉上,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睡過去了。
“阿兄,阿兄!”、
李重潤是被仙蕙的聲音給吵醒的,睜開眼只覺着一片漆黑,李重潤才發覺自己不知道啥時候把書蓋到了臉上。
“阿兄看自己的詩集都能看到睡着,這等精神實在是讓妹妹心生敬仰。”
裹兒調笑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李重潤伸了個懶腰,把書從自己臉上抹下來一看,正是“自己”的詩集。
“沒辦法,玉碧這邊收了活字,除了印了不少四書五經和佛經,印得最多的就是我的詩集,那些經書爲兄是一點都看不下去,就只能看看自己的詩集打發打發時間。”
李重潤笑得給自己解了圍,見仙蕙手裏捧着一方小小的絲帕,正準備上前來給自己獻寶。
“可是一下午就已經曬了鹽出來了?”
仙蕙頭髮裏面還摻雜着不少鹽粒,沒有穿平日裏的長裙,反而是穿了一條海邊漁夫常穿的那種細麻褲子,褲腳挽得高高的,腳下蹬着一雙李重潤同款人字拖。
本來細膩白嫩的小腿的腳丫因爲被濃鹽水刺激得有些發紅,讓人看上去有些心疼。
“曬出來了,曬出來了。”
仙蕙捧着手裏那一小捧鹽粒給李重潤顯擺着,粗糲的海鹽顆粒有些粗獷,和李重潤後世見過的海鹽差不多。
“嗯,沒有什麼苦澀味道,回頭找人去嘗一嘗,看看會不會吃了拉肚子。”
“我自己試過了,反正我吃了不少,到現在還沒有拉肚子。”
怪不得今天聽着仙蕙的聲音不似平日裏那般悅耳,反而有些嘶啞,原來是喫鹽喫多了齁了嗓子。
跟仙蕙開了一句後世的玩笑,李重潤寵溺地揉了揉仙蕙的捲毛,卻赫然發現揉了一手的鹽粒兒。
“快去洗澡,你這都快被鹽醃入味兒了。”
李重潤笑着拍了拍仙蕙的肩膀,就看她撒着一路的鹽花往澡堂去了。
“裹兒今天咋有時間來找爲兄?莫不是玉碧朝堂那邊又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還是那個什麼鹽鐵專營的事情?”
見裹兒好像有話跟自己說,李重潤倒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事情自從蕊娘開始查那些官員了以後就沒有了動靜,想來是那些人也知道玉碧嫂嫂並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就是今天有前去追討叛軍的將軍傳了消息回來,說是表哥已經把南邊幾個州縣的叛軍盡數給剿了,已經在回朝的路上,就是因爲表哥的身份很尷尬,朝堂上的衆人有些糾結,到底應該按照什麼路子去迎接凱旋的大軍。”
裹兒嗤笑了一聲,“加上後續收攏的勤王的軍隊攏共也只有三千人,還沒神都打場馬球的觀衆多,實在不知道這幫人怎麼好意思說是大軍的。”
“林邑也只不過是數州大小,若是那林邑和咱們朝比起來實在有些欺負人。”
李重潤笑了笑,打消了裹兒這等天朝上國的想法。“表哥要回來了,有沒有聽說李三他們回不回來?若是李三也在隊伍中,倒是一個機會,趕緊把蕊娘喊來,我有話要安排她,還有把你嫂嫂也喊來。”
只不過李三回來的速度比李重潤想想的還要快一點兒,就在李重潤和蕊娘還在玉碧的書坊裏面炮製聖旨的時候,李三已經帶着人在書坊門外求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