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大唐廢太子 >第347章 就這麼收復了河套?
    來人是個老頭,瘦高個,腰有些佝僂。好像就是那天李重潤在西隔城見到的那個燒奏摺的老者。

    先前自己收到的信物是一塊碎玻璃,不算透明,依稀有些發綠。

    自己當年就是用這些五王殿前任房東煉丹失敗的殘次品製作出來的那一堆琉璃珠子,只不過五王殿早就已經被流星砸成了渣滓,還能有這些東西的,自然就只有之前下落不明的二哥李守禮了。

    “二哥,你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重潤一眼就看破了來人的身份,只不過實在不敢相信只不過比自己大哥幾歲的二哥李守禮竟然就變成了這般樣子。

    “用了些手段,化妝易容這種事情不難,就是染頭髮用的藥有些霸道,用多了老是掉頭髮,最近都禿了不少。”

    二哥李守禮的笑容依稀還有幾分當年那般憨厚的樣子,在李重潤正看向自己,便很努力地直了直有些佝僂的脊背。

    密室裏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兄弟倆,李重潤也就不用那般顧忌:“小子是想問,二哥好不容易有機會逃出去,怎麼自己又跑回到那西隔城裏面去了?那天你是不是在揚州接那倭國王女的船上?”

    “啊,那就是我。三叔出門,身邊總要有些人幫忙照應不是。”

    二哥嘴脣抿了抿,張嘴本來想接着說,只不過似乎又顧及到了什麼東西,略微沉思了一下,這纔回答李重潤的問題。

    “確實是逃出去了,只不過在西隔城裏面久了,出去了反而不習慣。剛好三叔有個要去宮裏的活計,別人對裏面情況不熟悉,我也就去了。”

    好不容易逃出了監牢,卻又心心念念地想着回去,這多少有些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了。

    李重潤嘆了一口氣,心說自家這個二哥人是極好的,就是太過憨厚了一些,怪不得能對了同樣悶蛋的父親的胃口。

    “潤哥兒,你很好。”

    鼓了半天的勇氣,李守禮才感慨了這麼一句。

    說話間,二哥眼角依稀有些淚光閃過,不過轉瞬就消弭在了眼角深深的皺紋裏面。

    “沒什麼,只不過是運氣不錯。”

    李重潤摸了摸自己鼻頭,很是謙虛地回了他一句。

    兄弟二人閒聊了這麼幾句,就陷入了詭異的尷尬境地。

    一個人有好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一個人心思重重,縱使千言萬語又不能明說。

    冷場了那麼片刻,最後還是李重潤打破了沉默。

    “那今天二哥來是爲何事?”

    李守禮愣了愣神,緩了緩纔想起來今天身上是有任務在身,連忙肅整了一下儀態,一字一頓地跟李重潤傳遞了個消息。

    “我在西隔城裏面探聽到消息,好像佛門準備推舉四叔爲聖子,二張已經知道消息,最近正在謀劃推動這件事情。”

    李重潤覺着這等事情,哪裏用得上讓潛藏在皇宮大內的暗探給自己傳遞情報?

    除非……

    除非父親已經知道自己發現了二哥正潛藏在皇宮之中,所以乾脆放棄了這條線,直接絕了自己的念想。

    只不過自己當初見過二哥這件事情,好像只有那個陛下身邊的宮人才知道。

    那麼說,陛下身邊都已經被安插了父親的人?只不過父親什麼時候建立了這麼一個悄**的情報組織,就連本朝最大的情報頭子公主殿下都不知道?

    還是說公主殿下一直都知道父親大人有這麼一個情報組織,只不過一直沒有跟自己說?

    父親建立這麼一個情報組織又有何用意?就陛下剛登基那會兒的瘋狂勁兒,此事若是讓皇帝知道了,只怕父親肯定就不是享受流放的待遇那麼輕鬆了。

    李重潤想了想那個整日裏沉迷的洛水畔釣魚的身影,心說看來自家父親的能量遠比自己猜測的要深厚許多。

    李重潤沉吟了半天,讓李守禮有些無措,在一旁惴惴了半天,纔打足了精神問一句:“潤哥兒可有什麼打算?”

    “這事情,父親那邊怎麼說?”

    “三叔說,讓我來問你。”

    父親大人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猜測出來自己已經發現了李守禮的身份,這麼把二哥派過來,所圖的無非也就是告訴自己一聲,自己放棄了這個暗樁了。

    “先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二哥後面可有什麼安排?若是沒有安排,小弟這邊倒是有個活計正缺人,二哥這種憨厚的性子,最是合適不過。”

    這點李重潤倒是真沒說謊,馬上王蓉要從揚州回神都,揚州那邊的生意正好缺個主事的。

    揚州那邊體系已經成了,接下來只要穩定運行着就好了,二哥這種憨實的性子倒是適合去揚州當車間主任。

    “三叔說雲州那邊有些情況要去幫忙盯一下,說是跟突厥有關,不過具體的事項還沒安排下來,之後就沒什麼安排了,如果潤哥兒缺人,爲兄倒是可以來幫忙。”

    李守禮很憨厚地摸了摸後腦勺,咧嘴一笑,眼角的皺紋皺得更加厲害了。

    “父親既然有安排,二哥去便是,回頭等你空了再來和小弟一起掙錢。”

    雲州緊鄰突厥,正是突厥入關的最方便直接的必經之地,父親把二哥派過去,估計是爲了收集來自突厥的情報。

    話說李老四李隆基如今正在突厥當駙馬,至今還沒回來,甚至連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不過自從李老四入了突厥,突厥那個脾氣暴躁的可汗已經許久沒有進犯邊境了,聽說陛下前些日子還在朝會上誇獎了他兩句。

    如果父親真是那般心思深重的人,估計父親讓二哥去雲中也是爲了收集一些關於李老四的情報,畢竟四叔如今勢力已經大不如前,如今風頭最盛的反而是李老四這個小輩兒。

    就和自家父親平素裏裝低調慣了,手下最出名的反而是自己這個混不吝一般。

    不過隴西李氏這一房的財源大頭是跟突厥的走私,所以也有可能父親也是和自己想的一樣,找個老實人去做自己的區經理罷了。

    說完了事,二哥便急匆匆地辭行了,李重潤出去送了一路,張了幾次嘴,只不過卻沒說得出來什麼挽留的話。

    “阿兄,這是誰來?”

    李重潤在門口目送李守禮消失在街角之後許久,還是一幅望夫石一般,裹兒有些好奇,便湊過來問。

    “哦,這是二堂哥,二伯家的二兒子李守禮,以後他若是來幫咱們做事,你叫他二哥就好。”

    “哦,原來他就是阿兄常說的那個一直照顧你的二哥?”

    “二哥是個可憐人,人又老實,以後你多照顧一下他。”

    李重潤又重新望了一眼二哥李守禮消失的方向,轉身帶着裹兒回了書房。

    “家裏你說了算,要照顧也是你照顧,別動不動就把自己說得跟個老頭子一般好不好?”

    雖然裹兒覺着李重潤這種託孤一般的口吻實在是有些裝老成,不過阿兄也只有非常信任自己,纔會把自己兄長託付給自己。

    莫名受到了李重潤表揚的裹兒很是有些歡欣鼓舞,蹦蹦跳跳地在李重潤後面跟着:“那麼二哥今天所來何事?”

    “如果說本意,那就是二張準備藉着佛門的工具和名望,把四叔推到那個位置上去。”

    “皇宮裏面的太監都被皇帝給殺了,二哥是怎麼潛伏在皇宮裏面去的?”

    裹兒這幾天聽了不少神都的傳言,尤其是涉及李重潤的那一部分,所以自然知道當初龍門的刺殺發生過了以後,宮裏面的太監不管有沒有參與到刺殺一事之中,盡數都被狄公帶着黑騎趕去洛水裏面當了,所以纔會好奇二哥用了什麼身份潛伏進皇宮的。

    “怎麼這事情還趕一起了?”

    李重潤沒有回答裹兒的話,手裏拈開了那封營州送來的信箋。

    信箋內容很短,就說了一件事:突厥最近派了許多貴族,來負責突厥與朝廷的邊境,陳子昂在營州見天地跟突厥人做生意,倒是聽說了一些消息,說是突厥的可汗最近不知道聽了哪裏來的諫言,爲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願意把處於突厥領地內的永豐和光州二地交還給朝廷。

    永豐和光州位於河套,即是官方重地,又是極爲豐饒的馬場,朝廷謀求了幾次都沒得到,想不到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了回來。

    “突厥人這是學了我的法子去?準備賄賂當朝皇帝?”李重潤問了一句,把陳子昂的書信丟給正在一旁的裹兒,自己喊了張家三郎過來傳話。

    “今天有好幾個突厥人在南市門口練攤,你且派人去查一查,那幾個蠻子到底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