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震驚:“你說什麼你讓我撤訴”
“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但是你把她告上法庭,萬一她以後真的要坐牢,那我們喬家就完了。”他說着已經要哭出來。
喬念一把甩開他的手,怒極反笑,“我做夢都想要她坐牢,我要她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你卻讓我撤訴,我告訴你,不可能”
“念念。”喬建國聲淚俱下,“求求你爲我想一想,爲我們喬家想一想,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喬家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我還怎麼在b市立足,我們會一輩子被人戳脊樑的”
“呵呵”喬念冷笑連連,“你們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喬家人,現在卻要我爲你們喬家着想,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付明卉想撞死我,想要我的命,你卻要我放過她,你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你配做我的父親嗎”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前受過的創傷,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無比。
“四年前,我大難不死,我外婆卻命在旦夕,我年紀小,孤苦無依,一個人無望的守在醫院裏,你們有誰來看過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你們沒有,你永遠也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每天要從醫生手裏接過病危通知單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她說到這裏,已經淚流滿面。
可是她不想停下,她要控訴,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麼無理,多麼殘忍。
“你們不管我的死活,我卻不得不一次次踏進喬家的門,低聲下氣的向付明卉求醫藥費,她總是奚落我,嘲笑我,把我的自尊踩在腳底下,纔會大發慈悲的設施我一點點錢。可是沒想到,她就是那個害了我外婆的兇手,她怎麼能那麼心安理得那時候你又在哪裏,你默許她,縱容她傷害我,就算你有再多的苦衷,你也不配做我的父親”
喬念一口氣說完,壓抑了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發泄出來。
對,她沒有這樣的父親,沒有這樣從來不會站在她的立場維護她的父親。
喬建國怔怔的看着她,似乎被她爆發的樣子驚到。
過了半晌,他才喃喃自語道:“我知道,是我們做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們,這一次就放過她,給她一個改過”
“不能”喬念哭喊出聲,指着樓梯的方向,大聲說道:“你走,離開這裏,我不想看見你”
喬建國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喬念這副樣子,彷彿喉嚨被卡住了一樣。
他哀嘆了一聲,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等喬建國消失了身影,喬念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順着牆壁慢慢蹲了下來,將頭埋在膝蓋裏失聲痛哭。tqr1
不遠處,席莫庭站在拐角的地方,目睹了剛剛的一幕,此刻臉色陰沉。
付明卉收到法院傳喚書以後,已經進入備戰狀態。
她通過自己的哥哥付明城邀請到了b市數一數二的大律師崔浩,作爲自己的辯護律師。
一審,崔浩舌戰羣儒,原告又因爲證據不足,付明卉被判無罪。
走出法院的時候,付明卉看了一眼喬念,眼神輕蔑挑釁。
喬念面色凝重,跟在王警官身後。
“王警官,我們是不是拿她沒辦法了”她有些無望的問道。
王警官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目前我們只有一個證人指證她,缺少說服力,但是不到最後,千萬不要輕言放棄。”
喬念點頭,毫不猶豫的上訴,等待二審開庭。
就在二審開庭的前一天,王警官帶回了一名新證人。
也就是這名新證人的出現,扭轉了局面,付明卉在庭上看見他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新證人姓黃,以前是一名警察,四年前負責喬念外婆的那起交通事故,因爲當時女兒身患白血病,急需用錢,而受了付明卉的賄賂,幫她銷燬了監控錄像,同時草草處理了案件。
當時,他以爲自己只是幫了一個肇事逃逸的人,並沒有聯想到什麼惡性傷人案件。
可是,很不巧,兩年前,他在街頭遇到了鬼鬼祟祟的郭剛,由於職業敏感和好奇心作祟,他跟蹤郭剛到了一個咖啡館。
看見他和付明卉碰面,兩人正在進行交易,他用手機拍下了整個過程。
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他自知犯下大錯,卻又沒有勇氣說出來,只能辭職離開警隊,這兩年也是飽受精神煎熬。
直到兩天前,有一個男人找到他,說願意承擔他女兒今後所有的醫療費用,只要他肯出庭作證,說出真相,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自此,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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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二審終審判決,付明卉和郭剛犯故意傷害罪,情節惡劣,不知悔改,分別判處有期徒刑10年和8年,當庭生效。
付明卉癱倒在被告席上,面如死灰,大勢已去。
審判結束,喬念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外婆,外婆讓她做一面錦旗送去給王警官。
喬念覺得這個做法有點過時,不過還是照做了。
這次真的多虧了王警官,幫她找到了外婆,還抓住了兇手,她很慶幸遇到了一位盡職盡責的人民好警察。
一向不苟言笑的王警官看見喬念手裏的錦旗,居然有些彆扭起來。
“太誇張了,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職工作。”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怎麼誇張了,這是人小姑娘的一片心意。”坐在他對面的胡警官斜了他一眼。
辦公室裏其他幾個同事都笑着幫他把旗子掛在了牆上。
“王警官,這是我外婆交代的,你安心收下,我們也沒什麼別的方式感激你。”喬念笑着說道。
王警官點點頭,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老太太的心意我心領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們這次這麼順利,還得歸功於貴人相助。”
“貴人相助”喬念有些聽不明白。
“沒錯,其實這次黃警官肯出庭作證就是因爲有人說動了他。”王警官說道。
這是後來黃警官告訴他的,他們也算是老同事。
再聯想到之前的匿名舉報電話,其實也挺可疑的,因爲時機卡的非常準時。
“你是不是認識什麼大人物”王警官開玩笑的說道,
“你這次的案子是我辦過最順利的,從提起訴訟到開庭,再到二審,幾乎環環相扣,中間沒有一絲耽擱,我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上面打過招呼,給你一路亮了綠燈。”
他的話讓喬念陷入沉思,回想整件事情,確實挺順利的,之前她都把這些歸功於王警官的英明能幹。
可是現在聽他這麼說,她才恍然大悟。
如果要說她認識的大人物,那就是席莫庭,想想這幾天他並沒有出現,還以爲他工作忙,無暇關注她的事情,沒想到他在背後默默的幫她扭轉了乾坤。
喬念走出警察局,擡頭看天,感覺天空特別藍。
正好此時顧南打來電話,她也打算回學校一趟,從開學到現在請了很多天假,也是時候回去跟班主任說一聲。
回了學校,她才明白,爲什麼顧南要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原來,最近她和付明卉的案子已經在學校裏傳來了,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後母想要殘害私生女,而私生女奮起反擊,將後母送進監獄,這種小說電視上纔有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上演。
而且之前喬安也不是一個低調的人,現在整個喬家已經出了名。
面對班主任既同情又憐憫的眼神,喬念挺直了腰桿。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可憐。
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回宿舍的路上,有認識的同學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也儘量去忽視。
回到宿舍,只有夏冰一個人,正躺在牀上看電視。
看見喬念回來,她似乎挺驚訝,但又很快收回目光。
“我回來了。”喬念主動和她打招呼。
夏冰只嗯了一聲。
喬念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她牀邊坐下。
“夏冰,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她看着她說道。
夏冰垂着頭看電視,眼珠子轉了兩下,似乎還在生悶氣。
喬念見她不吭聲,咬了咬脣,又說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家的事情有點複雜”
說到這裏,她嘆了一口氣,剛剛過去的事情已經讓她站在了風口浪尖,如果再讓別人知道她和席莫庭的關係,估計她會徹底陷入非議的漩渦。
和她這樣的人做朋友,應該很累吧。
“我不祈求你一定要原諒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騙你的。”她看着夏冰誠懇的說道。
說完,有些訕訕的起身。
剛準備走開,夏冰抓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麼嗎你記不記得你有多少次當着我的面,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甚至當我們在街上遇到席莫庭的時候,你也沒能告訴我這個男人其實現在就是你老公,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夏冰的神色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