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把使徒戰爭玩成了戀愛遊戲 >第一百一十章 長信燈
    依照葉峽之前的分析,這裏是第三層分裂的上半空間強行插入第二層幻境空間造成的混亂景象,它有着受后土神力影響的活空間實體像,卻也兼備幻境裏的詭譎之相。

    沒了那顆巨大的古樹,牆壁卻多出兩截地皇的半身像,加之神像是確實存在的,並非幻覺,按理說想查出點什麼,神像必然是首選。

    可葉峽沒有,在給俞延下完咒不久,他就帶着他們沿溪水的流向往前走。俞延朝水道盡頭望去,是一團濃白的霧,跟空間的天空一樣,他之前還猜過水是不是最終流向了“天”。

    “繼續你之前的話題吧,關於那張字條,因爲你寫得不太準確,我沒有全認出來。”

    葉峽說到這兒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石在水灘邊寫字,俞延低頭看,寫的「千載五色,xx相生」

    “這裏應該是兩個字,可惜你寫得我完全辨認不出來。”葉峽指着空缺道。

    俞延沒有回話,這不能完全怪他,一來他是僅憑夢裏的記憶模仿下來的;二來夢境裏的八儀狀態痛苦,寫得急躁潦草,有一兩個字辨識不清也沒辦法。

    “再就是你剛剛問的關於八儀腳踝上的咒印。”葉峽拍拍手裏的泥土站起身。

    “你或許知道,三家修祕術都以咒文爲啓,大小篆和道教符文佔了絕大多數,稀有的也是佛家梵文,用鐘鼎文下咒的,我也是第一次見……你怎麼不說話?”

    依照以往他對八儀的關心程度,俞延絕對是眼睛都不眨地認真聽講,可這時俞延聽到探求的結果,面色卻顯得非常平淡。

    俞延抿嘴笑了一下,說完又咳嗽兩聲,雖然說話仍有阻滯感,但比剛被下咒那會兒還是順暢許多。

    “你就當我心眼小吧,我還是膈應,狀態沒你切換得這麼快……景殊行知道你這樣嗎?”

    “他當然不知道。做哥哥的總要給弟弟樹立榜樣,也要留自己一點體面,你也不想最親近的人知道自己是工於心計之徒吧?”

    “確實,我看葉峽哥文質彬彬的,哪知道心眼這麼多。”俞延說這話有了幾分嘲意,既是嘲葉峽,也是嘲自己。

    “我對你沒有惡意,畢竟你對我們也很重要。”

    即使察覺男孩語氣不好,葉峽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只是讓自己放心罷了,只要你不說給外人聽,咒是不會發作的。”

    “等時機成熟後,我會請你來葉家,到時候自然會爲你解咒。”他說着,推了推眼鏡框,“放心,時間不會太久。”

    俞延搖了搖頭,意思他並不是擔心咒發作。

    他知道自己有點小聰明,靠着這點小聰明,一路上也算是屢次化險爲夷。

    可就在葉峽給他下咒後,哪怕葉峽並不是想害他,只是出於不完全信任和保險起見給他下了這個咒,他心裏還是受了不小衝擊。

    似乎從孫井桐開始,一路上接觸的三家人,他都報以非常大的信任,即使不清楚狀況,他也會依舊信任對方。

    與其說自己是過分善良天真,倒不如說是自己有種盲目的自信,以爲倚仗這點小聰明,能永遠安然渡厄。

    他想起出發前葉千重調侃他的話,的確,重哥說得沒錯,他不僅不聰明,還是個好糊弄的傻小子,以後遇到那些個人精,別說是褲衩子,恐怕命都得給忽悠沒。

    葉峽見他半晌沒說話,也不惱,只是笑道:“雖然知道剛纔那事兒,讓我在你心裏的信譽大打折扣,不過也好,被我騙,總比被那些人騙好。”

    俞延“嗯”了聲,算是肯定。

    葉峽仍走在最前面,繼續剛纔的話題,語調緩緩,娓娓道來。

    “八儀腳踝的咒文,我認了個大概,寫的是‘靈旗揮揮,指山山摧;出師桓桓,如霆如雷;廟算先定,鬼神莫違’之類的話。”

    “很驚訝我爲什麼看一眼就會背了?”葉峽笑笑,“這詩原是明代一位名臣讚美帝王平定西蜀寫的頌言。這種流傳數百年的四言詩,很容易被三家的祖輩借鑑化用於符篆的咒文中,因爲原詩內容是讚頌戰事大勝,本身也有着很強的靈威。”

    “這個咒印是非常稀罕的吧?”俞延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那個人……我是說徐月洲,他爲什麼會這個?”

    “現在的疑點不是他爲什麼會,而是他根本不可能會。”葉峽道。

    “我當選過葉家的繼任,這你知道,關於三家的一些古老文獻,我也讀過不少,其中有一本文獻,就是記載着所有‘創造失敗的咒文’。”

    “‘創造失敗的咒文’?”俞延下意識重複道,“什麼意思?”

    “剛剛我已經說了,流傳許久的四言詩很容易被三家術士借鑑化用於符篆咒文中。但……不是所有的四言,都適合拿來當做祕術的啓動咒文。”

    “所以……”俞延順着思路想下去,有些心驚,“三家的術士們,是一句一句嘗試的嗎?”

    “是,就像神農氏嘗百草那樣。如今三家後代們修習的正是創造成功的,被記載下來的失敗品,不單純是因爲無效,而是——極度危險。”

    “我能理解爲‘禁術’麼?”俞延問。

    “說‘禁言’更爲合適,這些被淘汰下來的禁言都是用術士的鮮血甚至生命試驗過的。以這些禁言爲啓動的祕術,效用不明,卻會給施術者帶來極大的反噬,多數術士都是因爲承載不住這份靈威,暴斃而亡可以說是他們最常見的死法。”

    “可他不是人啊。”俞延道,“給八儀下咒的那個是融刻了好幾種使徒異能的鴉犀,只是長得跟他一樣而已,難道三家的祕術是能教給使徒的嗎?”

    葉峽搖頭,“所以這就是我說‘他根本不可能會’的原因,無論是真實的徐月洲,還是你嘴裏融刻後的鴉犀,他們都不可能會。除非……”

    “除非什麼?”俞延接道,“他難道還是神仙不成?”

    “你說得對,”葉峽笑笑,“太荒謬了,不提也罷。”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了大半程,越往前,霧氣越是濃厚,走到附近時,呼吸間鼻腔都粘黏着水汽。

    “我們還要進去嗎?”俞延頓了頓,抓緊牽着八儀的手,“這裏天地似乎能倒換,我們從這裏進去會不會出現在天上?”

    “我給你說過這裏活空間的原理。”葉峽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你口中的第三層空間斷裂,上移,到達了現在第二層空間的位置。”

    “沒錯。”俞延點頭,“所以這裏同時有兩個空間的特徵,那我們怎麼敢確定霧氣後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