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血色黎明 >第一部 水與火 第七章 同根相煎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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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月河城凌霄宮。

    哈文和厲鐸匆匆地來到洛利克領主的臥房門前,舉手在門上敲着,“大人!領主大人!”

    洛利克領主被驚醒,急忙翻身坐了起來,披上衣服過來開了門,“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哈文他們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壓低了聲音說,“多拉格殺了那個叫凱蒂的女子,然後自殺了!”

    洛利克領主大喫一驚,“啊?怎麼會這樣,白天我看到他都還好好的嘛。”

    “不,大人的事情太多,恐怕沒注意到,”哈文搖了搖頭說,“自從凱米爾和霍克他們出征之後,他一直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個凱蒂是什麼人?”

    “大人可還記得以前帕多夫開舞會的時候,舞會上那個非常引人注目的女子?”

    “原來是那個女人,”洛利克領主眼前閃過一個非常俏麗妖媚女子的身影,“多拉格怎麼會跟她牽扯上的,爲什麼要殺她?”

    “以前我們都沒發現,實際上他和凱蒂過從甚密,這些年裏一直保持着關係。”

    “你們監視他多久了?”洛利克領主看了看哈文又看了看厲鐸,“怎麼都沒向我報告?”

    “大人,你曾經授權特種衛隊在特殊情況下可以便宜行事,這事非同小可,在拿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也不敢驚動大人。”哈文說,“我們監視他好幾個月了,在調查中發現了他不少問題,其中最主要的是他跟帕多夫的關係非同尋常。”

    洛利克領主咯了一下,“帕多夫?”

    “大人可還記得,凱米爾早就懷疑過這個帕多夫的來歷?”厲鐸說,“這個凱蒂也經常和帕多夫密會,我們懷疑他們是一夥的,多拉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絕對脫不了干係!”

    洛利克領主沉吟了一下,“這消息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發現他自殺之後,我們已經祕密控制了他的幾個心腹同夥。”厲鐸搖了搖頭,“到目前爲止就只特種衛隊的部分隊員和我們幾個人知道。”

    “這消息決不能泄漏出去,”洛利克領主吩咐道,“叫上莉婭,我們先去看看!”

    洛利克領主帶着莉婭,跟着哈文、厲鐸一起匆匆來到凱蒂的獨立小屋外,發現隱蔽處已經有十幾名特種衛隊的隊員在警惕地監視着周圍的動靜。

    衆人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柱子上一盞燈還半死不活地亮着。屋子中間的桌子上點着一支蠟燭,還放着幾瓶酒和一些喫的。

    桌子旁邊的地上,一個女子半裸着渾身是血躺在血泊中,身上有多處明顯的刀傷,致命傷是在咽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多拉格斜靠着癱坐在旁邊的一張座椅上,左手幾乎垂到了地上,手腕處被割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地上流了一大灘血,血跡旁邊還有一把匕首。

    洛利克領主在多拉格的屍體旁邊蹲了下去,看着他那已經成了一張白紙的臉微微搖了搖頭,又撿起那把匕首看了看,“立即搜查整座屋子,看看還能找到點什麼!”

    “是!”

    厲鐸打開門,除了留下兩名隊員在外邊放哨之外,把其餘的人都叫了進來,一衆人等便點上了火把開始仔細搜查着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大人,快來看!”

    一個隊員在最裏邊的那個房間裏叫了起來,大家連忙過去一看,房間裏的睡牀被挪開了,底下的一塊地板掀在一邊露出了一個暗窖,旁邊還放着一隻已經打開了的保險箱,裏邊上層散亂地放着一些文件資料,下層則擱着不少金銀珠寶首飾,地上還散落着不少文件和碎紙片,還有一些扭打拉扯的痕跡。

    幾個隊員把文件都拾了起來遞給哈文,哈文接過文件湊到火把前一看不由臉色大變,連忙把它遞給洛利克領主,“大人,你看看吧!”

    洛利克領主粗粗瀏覽了一下那些文件,眉頭越皺越緊,“帕多夫在城裏嗎?”

    “在,傍晚還跟那個凱蒂見過面。”

    “莉婭,你馬上去兵營傳達我的命令,就說多拉格勞累過度突然病倒,你暫時接替衛隊長職務,立即集合隊伍全城戒嚴,特種衛隊四分隊配合你們的行動!”洛利克領主命令道,“哈文,你帶領特種衛隊一分隊立即包圍和府,誘捕帕多夫,先把府裏所有人都扣押起來,然後徹底搜查和府!

    “厲鐸,你率領二、三分隊立即趕到瓦倫城堡先埋伏起來,等黎明時分賺開城堡大門實施突襲,注意不要給他們還手的機會!”

    “是!”

    深夜的月河城,一場消除威脅的風暴已經在寂靜中悄然來臨……

    早晨,藍水河劍門酒店。

    凱米爾被敲門聲驚醒,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陽光已經照到了窗戶上,他揉着眼睛過去打開了門,卻見站在門外的是藤惠子。

    “昨晚睡得好嗎?”藤惠子看着他說,他點了點頭,走到臉盆架前,把臉整個埋進了水裏,然後才拉過一條毛巾擦着臉說,“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踏實地睡過覺了。”

    “你們也真不容易。抓緊時間去喫點東西吧,他們已經在下邊吃了,喫完趕緊進宮,女王陛下已經在等着你們了。”

    “算了,我不餓,這解藥也該還給你了。”

    凱米爾抹了一把臉,從口袋裏拿出那個裝着解藥的小瓶子看了看,便遞給了她,“那西王果然厲害,能下蠱於無形,我一直留心着她的一舉一動,只有她把左手覆到杯口上那一下才有可能。”

    藤惠子笑道,“你還是留着吧,估計這舒蘭國裏想給你們下蠱的人不會少。”

    “你不會也恰好是其中的一個吧?”凱米爾笑着打趣道,藤惠子倒是大大方方地說,“有可能,如果你們不是陛下尊貴的客人的話,我倒也很想能陪着你們好好領略一下這座城市的夜景……”

    “你倒是很坦率。”

    “誰不知道你這傢伙喜歡挖坑讓人家跳啊。”藤惠子笑道。

    “我有嗎?”凱米爾笑了笑,舉起小瓶子仔細端詳着,“你怎麼也會有這種解藥?”

    “怎麼,你見到過?”藤惠子一怔,敏銳地盯着他說,“據我所知,這種特別的小瓶子,除我之外只有一個人會有。”

    凱米爾自知失言,不吭聲了。

    藤惠子還是緊緊地盯着凱米爾,“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遇到過吉瑞娜了?”

    “這……”凱米爾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好你個凱米爾,把我都矇在鼓裏了!是不是你把她金屋藏嬌了?”藤惠子一口咬定說,“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泄漏半句的。”

    凱米爾欲要辯解又把話嚥了回去,“我……”

    “別擔心,外面的人不知道的是我和她母親也頗有交情,我是看着她長大的,這解藥就是出自她母親之手,是當年她母親給我的。”藤惠子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們都挺同情瑞娜的,她能有個好歸宿,我們也就可以放心了。

    “說起來這瑞娜也是個苦命女子,她母親原來是洗馬河城郡守的首席宮廷法師,遭人誣陷跟郡守一起被處死,她也被罰入宮爲奴,那年她才十二歲。

    “她天資聰穎聰明伶俐,學啥像啥,所以很受大家喜愛,可就那西王和她那幫爪牙,不知爲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而她性格又倔強,爲這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說起來那罪真不是人能受的,可她就硬是扛過來了……能遇上你,也是她的福份。”

    凱米爾沉默了半晌,說,“走吧,別讓女王陛下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