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與顧將軍熟識,你就替我送些謝禮過去!”
巧蓮沒想到,江瑟谷不但不罰她,竟還繼續委任她做事,一時眼底溫熱,哽咽發誓不會再欺瞞江瑟谷。
江瑟谷說信她,也叮囑她莫要被別人表面欺騙,更要守住嘴,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翹了兩日尾巴的巧荷,見江瑟谷又將出門的活派給巧蓮,蹲在了院子的角落,暗自苦思: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姑娘就是不讓自己出門了!
巧蓮沒有貿然備禮,而是去見了長平,詢問了些顧松寒可有受傷,路上可曾歇息之類的話,纔去庫房備了些血燕之類的滋補之物,又去廚房拿了些膳食後,來到了隔壁宅院。
可這次,她不但門都沒進,連後門都沒敲開。
如此這般,她又回了侯府,稟告了此事。
“……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若不然婢子去一趟永祥東巷?”
江瑟谷默了默,“巧荷,你把身上衣服脫了!”
“啊?”
兩刻鐘後,扮作丫鬟的江瑟谷和巧荷從侯府後門出去了……
她們僱了馬車一路朝永祥東巷而去。
只是半道上,遇到了西北大軍進城,被堵在巷口,不得進出。
江瑟谷怕耽擱時間,叫孃親知道她偷溜出府,當下決定棄了馬車步行。
想要一睹西北大軍軍容的人實在太多,她們兩人如逆流而上的小魚,被人流強勢衝撞着,最終腳下的步伐不得已得跟着人流朝西直門而去。
一路上聽了不少關於西北大軍的閒話。
大部分都在讚揚威遠大將軍的赫赫戰功,也有不少人猜測威遠大將軍會不會就此解衣卸甲……
更甚有人議論威遠大將軍解衣卸甲之後,又有誰能替代威遠大將軍駐守西北……
隨着一陣低沉莊肅的號角聲響起,自遠處傳來撼天震地的馬蹄聲,每一下都像是踏在衆人的心上,震的人心神恍惚之餘更想快些一睹軍容。
鐵戈金馬的大軍,帶着霸道的侵略性闖進衆人的視野,即便是未曾去過西北戰場的江瑟谷,剎那間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浴血疆場之象!
大軍最前面是一騎馬老者,可身形沒有半點佝僂,反倒筆挺如劍,渾身散發着梟雄才有的霸氣。
想來這就是衆人嘴裏稱讚的威遠大將軍了!
他左右後方各跟着一個重甲佩劍、頭戴纓盔之人。
右邊的人,因爲威遠大將軍的遮擋,江瑟谷沒看清。
左邊的人,相貌俊朗英氣,神情嚴肅冷峻,姿態挺拔盎然,身上的烏金鎧甲在陽光下泛着清冷凝硬的光,襯得他氣勢凜然。
看得江瑟谷心跳急促,莫名畏懼。
這人她認識,前兩日還闖入她的閨房,在她面前甚是窘迫,與馬上雄姿英發之人截然不同。
待大軍離去,江瑟谷都還沒回過神。
不只是她,巧蓮亦是如此。
既然自己要找的人,正去往皇城,那她也沒必要再去永祥東巷,因此江瑟谷帶着巧蓮匆匆回了府……
皇宮。
本該是早朝的時間,但皇上卻撇下奉天殿一衆朝臣,在養心殿獨自與威遠大將軍密談。
君臣之間,先是憶當初登基之艱險,守江山之不易,又說到眼下四海昇平的繁華之相。
其中感慨之煩瑣,不一一細述。
續完舊,自然要說說近來發生的事情!
只是宣宗帝沒有說朝政,而是說了些京中趣事,說着說着就扯出了江瑟谷和宋玉慧幾人的糾葛。
“……愛卿猜猜,是誰給昌平侯府姑娘做的證?”
威遠大將軍垂首答不知!
“孤似是聽到一耳,說是個姓顧的青年。後來京中流言四起,皆是爭對宋家!宋家派人前去調查流言源頭,卻始終沒找到人!”
威遠大將軍在心裏暗暗臭罵顧松寒,一入京就惹麻煩!
“聖上英明,宋府上下對聖上忠心耿耿,宋太傅又輔佐聖上有功,如今受了此等屈辱,還請聖上徹查此事,還宋太傅和宋府一個清白!”
宣宗帝微眯着眼,沉默許久才哈哈一笑,“即使如此,不如愛卿去查一查,看看是誰與宋家過不去?”
“微臣年事已高,此番進京一來是向聖上彙報西北這些年的狀況,二來是向聖上請辭,還望聖上準允老臣回徽州養老。”
“愛卿心中可有人選推薦?”
威遠大將軍嘆息,他本心屬顧松寒接替他的位置,可聖上的意思,他一時猜不透。
“近些年,在聖上的英明率領下,我國四海昇平,國力大增,韃靼蠻夷不敢來犯,是以無論是誰接替微臣駐守,想來都可保西北安樂!”
宣宗帝聖心大悅,“愛卿這話孤愛聽!愛卿先行去偏殿休息,等孤退朝之後,再議犒賞衆將士一事!”
“恭送聖上!”
在養心殿太監的帶領下,威遠大將軍領着養心殿外的兩人去了偏殿!
待太監走後,威遠大將軍擡手就敲向顧松寒。
“混賬!平日裏看着你行事沉穩,怎麼一入京倒不知事了!宋家與你什麼仇,你要鼓動民衆編造謠言?”
“末將無話可說,請將軍軍法處置!”
威遠大將軍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差點氣出腦梗!
“滾滾滾!快些給老子滾!”
“稟將軍,此處乃皇宮,末將沒有出宮令牌,無法出去,還請將軍給末將要個出宮令牌!”
“你這小子怕不是覺得老子活得太久了,一心想氣死老子!你想出宮,老子還想呢!老子想出宮,誰給老子出宮令牌!你就給老子老實的待着!回頭老子在收拾你!”
自跟隨大軍入城後,顧松寒就急躁得很。
方纔大軍入城,他看見小姑娘了!
小姑娘一副丫鬟的裝扮,明顯是偷溜出來的!
她的病只怕還沒好,那般裝扮又是去哪?
莫不是聽聞大軍入城,前來尋找那個叫榮定的傢伙!
一想到,小姑娘拖着病體,四處奔波,還是爲了別的男子,顧松寒心裏的焦躁尤甚!
得想法子出宮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