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不咳嗽,江止蕙就變了個人。
“江瑟谷,你幹什麼拉我出來,你可知道這樣多失禮!你一向行事恣意,又有祖母維護,你孃親又是不重規矩的商戶,你這般無禮自然無人同你計較!
可我不同……”
“五姐姐自然是不同的!都在桌子上那般丟人了,居然還想繼續在那被人當猴看!這樣的做法,我自是不能同五姐姐相比……”
江瑟谷本是好心,怕江止蕙在那繼續丟臉,也可憐她若是繼續在那,只怕難能喫飽,這纔好心挺身而出!
沒想到,江止蕙不但不感激,還出口不遜!
說她可以,但是扯上她孃親絕不行!
“五姐姐若是覺得失禮,大可以回去!初晴,領你們姑娘走!”
江止蕙自然不敢再回去,而她院子裏的一衆奴僕都是個慫包,沒有孃親開口,絕不會給她拿喫的。
方纔,她雖是吃了一些,可才喫幾口而已,根本就沒喫飽!
是以,江止蕙昂着頭道:“你害慘了我,還想轟我走!我告訴你,沒門!我好歹是你姐姐,這種小事自是不能同你計較!
可因爲你,我連午膳都沒喫幾口,你怎麼的也得給我弄些喫的來!”
每次同江止蕙說話,都能刷新江瑟谷對蠻不講理的認知。
當江止蕙吃了兩個肉丁大饅頭、大半個椒麻雞、一碗打滷麪、和一大碗雜菌牛肉湯後,江瑟谷很是替她的肚子擔憂!
誰知,巧蓮等人剛要將收拾桌子,就被江止蕙阻止了。
“且慢!”
江瑟谷不可思議地看着,正在將剩菜殘渣往一個碗中倒的江止蕙,驚得險些說不出話。
“五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若是沒喫飽,我再讓人去大廚房端些過來就是!”
江止蕙連連搖頭,“我哪裏還能沒飽!都撐得快走不動路了!”
“那你這是?”
江止蕙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她總不能說是自己怕娘因着中午的事情,晚上再不給她飯喫,所以這些菜是倒回去,準備當晚膳用的吧!
“那什麼……我、我……哦,我養了一隻狗,我這是給它帶喫的呢!”
說罷,手上倒菜的動作就更快了!
江瑟谷咋舌地睜眼說瞎話模樣,“我怎麼沒聽說五姐姐養狗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行了,我不同你說了,下午估計還得學規矩,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端着滿滿一湯碗剩菜就要走!
許是覺得自己端着不像樣子,她轉身遞給了初晴。
“喏,你端好了!別弄撒了,再餓着我的小寶貝了!”
初晴一臉爲難地看着手裏的剩菜,心裏哀呼:這都叫什麼事!
她若是端着這一碗剩菜跟着主子在後院走,回頭大夫人不得剝了她的皮。
江瑟谷也想到了這點,出聲道:“既然五姐姐一心想走,我本也沒有強留的道理!
只是想着七妹妹在我這,她人又膽小拘謹,我怕她在席上喫不飽,所以一早我就吩咐了巧蓮去八里香買了些杏仁奶酥、栗子糕、桃花酥和紅豆蝴蝶餅。
不說後面糕點的名字,就是八里香糕點鋪子的名頭就讓江止蕙止步不前了!
她重新坐在了凳子上,朝江瑟谷呵呵一笑,“六妹妹當真是對七妹妹體貼入微!”
“誰讓我是姐姐呢,再說,這府裏,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自然是要寵着些!”
江瑟谷這話叫江止蕙面上有了一瞬的難堪,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我聽人說,剛喫飽不易走動,我還是先在六妹妹這裏歇歇吧,正好回頭我們一起去香穗堂。”
“那五姐姐的狗?”
“我那一院子的下人莫不都是死的,還能餓着一條狗!”
江瑟谷抿嘴不語,朝初晴手上瞧去。
“你個小蹄子,還端着剩菜做什麼,沒得叫六妹妹看笑話!快些放下!”
初晴無語望天,六姑娘看得笑話還少嗎?
待桌子上清理乾淨,巧蓮將四樣糕點端來,又體貼地替江止蕙泡了一壺山楂茶。
“你們都下去吧,我這裏不用人伺候了!”
如此,巧蓮才領着初晴退下去喫飯。
看着江止蕙的小爪子已經拿了一塊桃花酥,江瑟谷很是擔憂地看着她,說道:“五姐姐,這些點心喫不完,你倒是可以帶走!”
江止蕙一聽,看着手裏的桃花酥,狠狠嚥了口口水,但終究還是放下了。
她確實喫不下了!
本來她是怕自己此次不喫,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喫到八里香的糕點,這才硬着頭皮拿了糕點。
大房不比三房有錢,還有那麼一堆姨娘庶女要養活,別說八里香的糕點,外面店鋪的糕點,若非家裏來人,她從來都沒喫過!
江瑟谷給江止蕙倒了一杯山楂茶,似是無意問道:“五姐姐那副百壽圖屏風可繡完了!”
“還有幾個字就繡完了!”
“近來,五姐姐可曾去瞧過樑表哥?”
一提到梁少傑,江止蕙就萎靡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借着探病跟江瑟谷一起去前院看看錶哥,可後來江瑟谷不願去,她自然再沒見過表哥了!
也不知道表哥現在如何了?
想到這,江止蕙又怒氣衝衝地看着江瑟谷,厲聲道:“我可是聽說你裝神弄鬼欺負了梁表哥,你都這麼大了,能不能別做那些幼稚的事情!
而且梁表哥的眼睛都瞎了,你怎麼能捉弄他呢!”
江瑟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什麼時候裝神弄鬼捉弄梁少傑了?她怎麼不知道?
“你還裝傻!我都聽說了,你弄得梁表哥一身的雞血,嚇得左行險些魂都沒了!”
哦,原來是這事!
江瑟谷卻是沒打算跟江初蕙解釋,反問她“五姐姐,你就這麼喜歡梁表哥?即便是他瞎了,再無科考的機會,也沒了出人頭地的可能,也不會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