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還得跟着江文霖,便在地生的耳邊交代了幾句。
“不好吧,少爺!那可是舅奶奶……”
萬天賜伸手擰着地生的耳朵,“小爺現在說的話,是不是不頂用了?”
地生的耳朵本來就大,十分好擰,但也因此擰得十分疼。
他兩手想捂耳朵,奈何萬天賜的手還擰着他的耳朵,是以只能低聲求饒道:“少爺,小的去,您先鬆開手啊!”
“早這麼識相,不就不用受罪了嘛!快些去,若是叫人發現了,你也不用怕,就說是我讓做的!若是誰敢打你,你腿腳機靈些,趕緊跑到小爺這來,小爺的人我看誰敢打!”
這話說得地生滿滿的感動,覺得自己沒跟錯主子,但萬天賜下一句話就叫他的心涼了半截。
“但是,小爺絕不養無用的人,今日的事要是沒成,日後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了!”
地生知道萬天賜這是當真生了舅奶奶的氣了,心裏哀嚎: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嘴上卻是向萬天賜保證,“少爺,地生一定會替六姑娘出了這口氣!”
如此這般,地生懷裏揣着前些日子買的巴豆粉,悄悄潛入了後院。
這巴豆粉本來是給梁少爺準備的,但是最近梁少爺老實,沒有去打擾江少爺,所以一時半會都沒用上。
本以爲就此沒有用武之地了,誰想今日舅奶奶撞了上來!
趁着人多,無人注意,地生來到了大廚房旁邊的小藥房。
江大夫人因着子嗣問題,所以一直都有服藥的習慣,一日三餐,是一頓不落。
但是地生到小藥房的時候,裏面的熬藥小爐子上已經不在熬藥了,這可叫地生傻了眼。
他翻找了一下,見熬藥的藥罐還燙手,想來是有人剛倒了藥才走。
地生趕緊追了出去,沒多久就看見了江大夫人身邊的紫金,他趕緊捏了些巴豆粉放於指縫中。
“紫金姐姐,你怎麼在這啊?”
紫金轉身看着氣喘吁吁的地生,一時納悶,“應該是你怎麼在這吧!”
“我本是受少爺之命,給六姑娘送些東西來,誰想竟被六姑娘當作跑腿用了。可這後院我哪熟悉啊,都快跑斷腿了,也沒找到六姑娘身邊的丫鬟!”
邊說邊用餘光覷着紫金手裏托盤上的茶盞,伸手便拿了過來,掀開蓋子就要喝,“跑了許久,還當真渴了,這茶水我先喝了!”
“哎哎哎,不可!這不是茶水,是我家大夫人的藥。”
就這麼一剎那的工夫,地生指縫中的巴豆粉已經盡數落在了茶盞裏。
“哎呦,實在對不住了,我不知道啊!舅奶奶這是怎麼了?身子哪裏不爽利?”
紫金板着臉,一邊蓋好了藥盞,一邊呵斥道:“這也是你一個當下人能問的?既然六姑娘吩咐你去找人,你跑大廚房來做什麼?”
“我這不是迷了路,要不紫金姐姐行行好,就帶我去見見六姑娘,我一時忘了後宅在哪設宴了!”
待到碧水堂。
“六姑娘在那,你去吧!”
“多謝紫金姐姐!”
看着地生走到江瑟谷身邊,愁眉苦臉說了幾句話後,江瑟谷面上帶着一些不滿後,紫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盞。
難道是她想多了?
也是!萬少爺沒事捉弄大夫人做什麼!
如此想着,紫金便端着藥盞放在了江大夫人面前,爲了保險,還將方纔遇到地生,地生端起藥盞的事,在江大夫人耳邊說了。
江大夫人看着藥盞,想了想,揮手讓紫金端了下去。
雖說這些年她一直執着於子嗣的事情,但現在她多多少少已經看開了些,這藥不喝也罷!
地上一邊同江瑟谷說話,一邊關注着紫金和江大夫人,見江大夫人沒喝藥,心裏着急,面上就起了憂色。
江瑟谷見他心不在焉,又想到他是同紫金一同來的,再見紫金端着茶盞走了,心裏有了些猜忌,遂對着地生道:“你回去吧,同你家少爺說,今日客人多,叫他莫要使那些小性子!”
有了江瑟谷這句話,地生才一展愁顏,“多謝六姑娘了!”
這廂地生喜笑顏開地回了前院,那廂昌平侯因着一直沒等到顧松寒前來而望眼欲穿。
顧副指揮使不是說今日會來的嗎?
怎的都開席了,還不見蹤影?
總不能叫人上門催促吧!
就在這時,有人前來在他耳邊了幾句話,昌平侯頓時喜笑顏開……
江瑟谷不知前院的事情,堆着笑的臉都快僵了。
偏的在這時,又有人提起了梁少傑的事情。
因着今年客人多,所以江家的姑娘,兩人一桌地招呼客人。
江瑟谷是同江宥蕙一起,而她們這一桌的人……
看着宋家的姐妹,還有不該出現在這一桌的寶樂郡主,江瑟谷覺得自己真是穿道袍都能撞上鬼!
寶樂郡主因爲之前的事情,對江瑟谷本就心有不滿,再有宋家姐妹在一旁鼓譟,自然不會放過嘲謔江瑟谷的機會!
“江瑟谷,我可是聽說,你以前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男人後面,怎麼現在人眼睛瞎了,你就逼如蛇蠍?像你這樣唯利是圖的女子,以後誰家還敢娶你回去?”
曾寶珠的性子本就乖張,又有心讓江瑟谷難堪,所以她的聲音拔的老高,希望所有人都能聽到這話!
江瑟谷在見到宋家姐妹和曾寶珠攪和到一起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是以當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她的時候,她沒有半點慌亂,也沒有急着出聲辯駁,她也想看看,曾寶珠還能說出些什麼新詞彙!
曾寶珠見她不說話,只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心中氣惱,惡狠狠道:“你不說話,難不成是承認自己是個心思惡毒的人?或者說,你準備嫁給那個瞎子,所以纔不懼人言?”
就在江瑟谷要回話時,前院的婆子來了,說話前,還朝江瑟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