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且先坐下喝杯茶,也好同我說說究竟是什麼事情,我也好看看是不是能幫得上忙!”
“大夫人就別問了,這事明日等大姑娘出了門,您便知道了!”
油鹽不進的老東西!
江大夫人心裏怒罵着,面上賠着笑,“我也是想替母親分憂罷了!”
“大夫人孝心,老奴一定會轉告老夫人的!”
很快,霽月院的人都站在了院子裏。
周媽媽看過一遍後,又讓巧蓮看了一遍。
“大夫人,婢子斗膽問一句,您院子中的人可都在這了?”
江大夫人看了一眼紫金,紫金回道:“除了紫蘭,都在這裏了!”
如此,周媽媽同巧蓮又去了落梅院。
江二奶奶倒是不多事,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曾多說什麼。
接下來便依次是幾位姑娘的院子,而後去了後罩房。
後院結束後,又去了前院一一排查……
等侯府都查完了,問冬拎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來到了顧松寒面前。
“將軍,這就是京中最好的仵作,別看他年紀小……”
也不等問冬解釋完,顧松寒便道:“這位小兄弟請隨我來!”
江瑟谷得知仵作來了,趕忙從西間走了出來。
卻被顧松寒攔在了寢室外面。
江瑟谷蹙眉看着顧松寒,“你這是做什麼?”
“仵作驗屍,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江瑟谷的心猛地墜了下。
只是不等她多想,裏面就傳來了仵作氣急敗壞的聲音。
“就只是這樣的屍體,也值當的叫我來!?”
隨着話音落下,門簾子被人掀開。
江瑟谷看着眉目清秀的少年,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就是仵作。
顧松寒歉意地對少年拱手道:“這樣晚叨擾了小兄弟,實在是我們的不是!小兄弟方纔的話,可是知道了死因?”
“不就是被人勒死的,還能是什麼原因!你們沒看到那脖子上的勒痕一直連接到後面!若是吊死的,只有前面的勒痕重。還有死者的指甲,和後腳跟都有掙扎的痕跡!”
趙媽媽早就被她殺了,爲什麼孃親還是被活活勒死?
顧松寒一把扶住身體晃動的江瑟谷,對少年道:“勞煩小兄弟了,問冬,將小兄弟送回去!”
少年擺手,“可別!我可受不住再被人當貨物一樣拎來拎去。哦,對了,你們沒事可以去看看寢室後窗,或者是屋中後門的地方!
看死者的樣子,應當是死了一個多時辰,那時天黑,若是兇手只是尋常人,匆忙之間,或許會落下一些證據!”
“多謝小兄弟!”
因着少年的提醒,青虹和問冬提着燈籠開始尋找起來。
等巧蓮回來時,兩人也正好拿着一小塊鼠背灰的提花緞的料子,交給顧松寒。
鼠背灰顏色的布料,一般是婦人才會穿的衣服。而在昌平侯府,這種顏色,只有下人才會穿。
可提花緞的料子,卻不是一般的下人能穿的!
巧蓮轉頭又去查此事!
外面傳來了三聲梆子響。
眼下已經是三更天了。
李常山看着右肩衣裳泛紅的顧松寒,上前小聲勸道:“你且回去,這裏有我們便是!你身上有傷,天亮之後還要上朝,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顧松寒只道“無礙,左右我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這守着,看着她我也安心一些!”
李常山知道自己勸不住顧松寒,便歇了心思,扭頭又看向坐在玫瑰椅上的江瑟谷,“眼下既然已經知道死因,只怕還是要讓人來給江三爺和江三奶奶整理遺容,也免得他們走得不體面!”
“這事倒不急,眼下得先找出兇手,其他的都是虛無!”
顧松寒看着江瑟谷又像是陷入無人之境的發呆模樣,心裏擔憂,對身後的問冬道:“你去將嵐姑姑請來!”
“是!”
嵐姑姑來的時候,天色還黑着。
來的路上她已經聽問冬說了緣由,心裏嘆息的同時,也在腦中理着千絲萬縷的信息。
但她走進攬月院的時候,巧蓮正好抱着一摞簿子回來了。
“稟姑娘,鼠背灰提花緞的布料,府裏就只有侯爺和老夫人的院子裏有。侯爺的那匹賞給林管事,老夫人的那匹如今還在庫房。”
“遣人去找林管事了嗎?”
“婢子已經讓人去了!”
很快,林管事就跟着過來了,一聽是問布料的事情,便老實交代道:“那布料都讓我家老婆子做成衣服穿了!”
不等江瑟谷問話,巧蓮便道:“林媽媽是大姑娘身邊的人!”
“去叫過來,帶人將她的屋子好好搜查一番!”
不久,林媽媽便來了。
一道來的,還有江初蕙。
“我見鬧得有些厲害,便跟過來瞧瞧!不知六妹妹讓人請林媽媽過來何事?”
“婢子已經同大姑娘解釋了,三奶奶屋裏有東西沒了,正在調查偷盜者!因着大姑娘阻攔,所以婢子沒能搜查林媽媽的屋子!”
巧蓮低眉垂眼地回道。
江瑟谷看着江初蕙的眼神蒙上一層灰色,“大姐姐這是何意?”
“畢竟是我身邊的媽媽,我怎能讓人隨意搜查!況且,林媽媽是要同我一起入宮的,這名單也是兩位嬤嬤看過的,眼下六妹妹這般,我自然是要親自來問了緣由!”
“緣由,巧蓮不是說得很明白!”
“六妹妹應當知道我不是個容易被糊弄的!”
“本來不想擾了大姐姐的心情,但大姐姐堅持,就請隨我來!”
江瑟谷將江初蕙領到了江三奶奶的寢室。
看着牀上毫無血色的江三奶奶,和倒在血泊中的江三爺,江初蕙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
“有證據指向林媽媽,敢問大姐姐是否還要阻攔我?”
可江初蕙卻像是沒聽見!
只怔怔看着那個前兩日還對自己笑語晏晏的人三嬸嬸,嘴裏囁嚅着:“她騙了我!”
“大姐姐你說什麼?誰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