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人恍然大悟。
她就說世子爺怎麼今日這樣反常,原來是惦記上了殷氏的嫁妝了!
不是她潑冷水,殷氏的嫁妝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大房掌管啊!
即便是他們大房能暫且掌管,也管不長啊!
霖哥兒快到了娶親的年紀……
想到這,江大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大老爺的神情帶了些炙熱!
霖哥兒需得守孝三年,這三年,他別想娶妻!
另外,霖哥兒如今沒了父親母親,那他們大房完全有可能將霖哥兒過繼到大房來!
如此,殷氏的嫁妝不就盡數落到了大房!
江大老爺同江大夫人到底近二十年的夫妻,是以在江大夫人想明白的第一時間,便拉着她坐在羅漢榻上細細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大姐那邊,你再不能傻乎乎地相助了!她連悠姐兒都能推到霖哥兒跟前,可見也是動了殷氏嫁妝的心思!”
“霖哥兒見了悠姐兒?”
“沒有!讓殷氏派去的小廝給攔住了!”
“三弟妹?”
江大老爺點頭,“那個小廝說是殷氏一早便尋好的,一直在外替殷氏辦事,前不久纔回京。那小廝有些拳腳在身,瞧着比長順長喜中用的不是一星半點!”
阿恣那邊有嵐姑姑這麼棘手的個人,霖哥兒身邊又有個會拳腳的小廝,三弟妹這是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劫?
如是如此,那她是不是也將自己的嫁妝有所安排了?
江大夫人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江大老爺皺了眉頭,“這個殷氏當真奸詐!”
而後又囑咐江大夫人道:“明日你且去秀禾嘴裏探探口風!對了,你傳話回去,讓你那個叫大春的外甥過來!”
這便是再說,必要的時候讓大春套秀禾的話了!
如此這般,夫妻倆人才在紫金的伺候下安寢了。
可因着心中激盪,兩人直到天亮之後也沒能睡着……
秀禾還不知自己被大房兩人盯上,正在聽嵐姑姑叮囑。
“你是三奶奶身邊得用的丫鬟,院子裏那些奴僕,這幾日你得盯緊一些,看看是不是有人私下與人想見!”
秀禾應是,“嵐姑放心,我昨日已經從外面的鋪子調了些人手過來盯着。”
“你果真是個機靈的!想來天亮之後還有許多事,你且下去休息一會,也好等會替換秀容!”
秀禾退出去後,嵐姑姑命巧荷守在了門口,才問秀容道:“你家三奶奶手裏的店契地契,還有大額的銀票如今是誰在管着?”
“這些都是三奶奶自己放着的,婢子也不知道三奶奶放在了哪?”
“那平日裏的用度打賞……”
“這些零用的三奶奶每月都會發放一些定額的銀子給我和秀禾。”
“若是讓你找,你可能找到?”
秀容蹙眉凝神,好一會才道:“三奶奶身上有串鑰匙,但是婢子沒見過三奶奶用那鑰匙開什麼櫃子!”
嵐姑姑沉思片刻,才道:“你且回去守着三奶奶吧,明日我再問問六姑娘!”
這時江瑟谷從西間掀了簾子出來了,“嵐姑姑有什麼要問的,現在便問吧!”
嵐姑姑上前,看着肉眼可見憔悴不堪的江瑟谷,一時有些心疼!
“我沒事,也睡不着,嵐姑姑有事便問吧,說不定同嵐姑姑說會子話便能睡着了!”
嵐姑姑無奈,便將方纔的話又問了一遍。
“嵐姑姑是怕有人惦記我孃親的私產?”
見江瑟谷臉上沒有半點憂心,嵐姑姑便知江瑟谷對這些私產有了打算。
“不知,六姑娘想如何安置?”
“自然是交給我未來的嫂嫂!”
“江少爺定親了?”
江瑟谷搖頭,“不過我已經在物色了!”
可現在的情況,如何議親?
“嵐姑姑不必擔憂,只要在三日內物色好,先定下親事便是!”
祖父不是讓祕不發喪嗎!
倒也算是幫了她一把!
嵐姑姑這纔會意,“可這是一生的事情,三日如何能物色到合適的人選?且還要女方願意等三年!再說,也沒有還未嫁進婆家就接手婆傢俬產的道理啊!”
“所以得找個厲害的角色!”
“六姑娘這是有了人選?”
江瑟谷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他昨日怎的一天都沒見人影!
江瑟谷腦中的這個他,自然是顧松寒。
此時的顧松寒因着前夜傷口崩裂,昨日又在早朝之上與人起了爭執,被聖上杖責了使杖之後,便被擡回了城外大營。
他雖是傷得不輕,可與他爭執的人也沒什麼好下場!
宋太傅的兒子被削官,這對宋家可是不小的打擊!
但,這也只是個開始!
白日有關宋大夫人孃家弟弟在外賣官收錢的事情,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想來宋太傅在此時應還跪在宮中!
敢對小姑娘不利的人,他會一個一個收拾!
也不知道小姑娘現下如何了?
思此,顧松寒翻動了一下身子,想要起身。
就在這時,李常山掀了帳篷的簾子,端着藥走了進來。
“你可安生些吧!這樣自損八百換敵軍一千的事情,以前你可是不會做的!現在你可真是……讓你躺下,你沒聽到?”
“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她一日沒見我……”
“沒見你,人家也活得好好的,再說有嵐姑在那,你就少操些心,先把藥喝了!免得半死不活的,怎麼替江六姑娘辦事!”
顧松寒聽了急急問道:“可是她飛鴿傳書了?”
“先把藥喝了!”
顧松寒接過藥碗,兩口就喝完了,又問“她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
李常山看着他那副不值錢的倒貼模樣,心裏氣悶嘴上如實答道:“江六姑娘要你給她哥哥物色個娘子,要手段厲害的,不怕人的,還得有些家世背景的!”
顧松寒不明白江瑟谷的用意,也沒有多想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找嫂子,暗暗在腦中思忖着人選。
要說手段厲害不怕人的,自然是西北大軍裏的女將軍!
可又要有家世背景,便有些難了!
李常山撇嘴,真是一葉障目,他怎就沒想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