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神情沉重的青虹,聽了這話倒是對江瑟谷刮目相看。
這六個持刀之人,看着像是六個草莽,但看他們穩若磐石的下盤,青虹知道他們的拳腳單拎出來一個絕不比自己差太多!
這樣的人,她一個人對戰兩個或許有贏得機會,但也會贏得很狼狽。
更別說六個人,她還得護住江瑟谷的周全!
但是,若是叫她跑,這六個人就別想追上自己!
要知道當初她在軍營裏,這逃跑……不是,躲避敵人可是她的強項!
青虹看了一眼江瑟谷,只見小姑娘冷清的臉龐上,沒有絲毫懼怕,心中意外的同時,準備提氣離開。
嘴裏還咬着半塊荷花酥的江止蕙卻是不願意了,她趕緊吐了嘴裏的荷花酥,一把抓住車窗邊,“不能走,你不能走!你這一走,我們不就羊入虎口,除了死……”
江瑟谷朝青虹點頭,示意她走。
看着青虹一躍而去的身影,江止蕙面如死灰。
“完了,今天我的命算是要交代在這了!”
巧荷從車抽屜裏拿出一堆白色灰色的香囊,將其中兩個遞給了江止蕙,“五姑娘,你快些將這個帶上,白色的那個是麪粉,灰色的是李大夫配製的毒藥!”
自上次江瑟谷被帶走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兩樣東西是早早就準備好的。
江瑟谷也時常戴在身上,同時出門所乘的馬車上也備足了這些東西。
今日因着進宮,怕身上佩戴毒藥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江瑟谷才解了下來,只帶了經過處理的麪粉。
江止蕙接過香囊,毒藥她還能理解,麪粉是什麼意思?
此時情況緊急,江瑟谷和巧荷都在往身上掛香囊,沒人跟江止蕙解釋,她也只好快速將香囊往身上掛。
剩最後兩個,江瑟谷讓巧荷將東西給牛二。
然而,此時四個草莽已經逼到馬車跟前,另外兩個去追青虹了。
牛二抱着馬車,顫顫悠悠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我們、我們可是昌平侯府的人,你們要是、要是敢動我們,可、可得小心着些!
我們大姑娘是宮裏的貴人,我們六姑娘……呃!”
隨着牛二一聲低沉的叫聲後,身子軟軟倒地,不過好在沒見血!
江瑟谷聽到動靜一把拉住要掀簾子走出去的巧荷。
巧荷回頭,江瑟谷示意她坐下。
就在這時,一把明晃晃的刀掀開了簾子,嚇得巧荷一屁股跌坐在了馬車上。
江止蕙也嚇得哆哆嗦嗦,一個勁往江瑟谷身邊靠,好像這般草莽就看不見她一樣!
江瑟谷也隨她去。
隨着車簾被挑到車廂上,一張堪堪算得上彪悍的臉顯露出來。
他身後的人急哄哄的問,“孟老大,人還在車裏嗎?”
被稱作孟老大的人沒有回他的話,只定定看着江瑟谷。
江瑟谷平波無瀾地回望着她,淡淡開口道:“不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我們其中的誰?”
那語氣就像是賣簪子的,詢問前來的客人,要什麼樣的簪子。
孟老大稍微有些訝異,但在看到江瑟谷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嗤聲一笑,“我若說你們三個都是我們的目標呢?”
江止蕙已經藏到江瑟谷身後的小腦袋,頓時直了起來,她瞪着眼睛看着江瑟谷,“你想撇下我一個弱小無助的姑娘,守在這馬車上!?我又不會趕車,若是再遇到壞人怎麼辦?江瑟谷,你別想藉機報復我啊!”
江瑟谷只覺心口疼,這都什麼跟什麼!
五姐姐到底出門的時候也,究竟有沒有帶腦子出來啊!
馬車外面卻是有男子不耐煩了,“孟老大,趕緊動手吧,殺完了之後好找僱主要剩下的銀子!”
江止蕙的身子僵直僵直的,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待在馬車上還是挺好的。
不等孟老大動手,江瑟谷便道:“原來你們還沒拿到銀子啊!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看看你們是不是有命能拿到剩下的銀子!”
“我爲何要與你賭?”
江瑟谷暗暗鬆了一口氣,願意接話便還有機會。
“自然是爲了你們幾人的性命!不是我自誇,我這條命還是挺值錢的,少說怎麼也得十萬兩白銀吧!
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而我樹敵也就那麼幾個,不是曾家就是宋家想要我的命……”
見孟老大神情沒有半點變動,江瑟谷又像是恍然大悟道:“我這個人特招人恨,所以也有可能是自家人買兇殺我!”
然而孟老大仍是一副死人臉。
江瑟谷有些挫敗。
見此,孟老大扯動嘴角道:“你還沒說,我爲什麼要同你作賭!”
外面又有男子催道:“孟老大,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要是等那個丫頭尋來救兵,別說殺了這丫頭,我們或許都不一定能走掉!”
孟老大深以爲然,猛然上車把江瑟谷拉了出來。
“你放手,你放開我六妹妹,你抓我走!”
江止蕙緊跟着走出馬車,巧荷也跟着下來了。
其他三個男子已經擡起刀,準備殺人了。
然而孟老大卻道:“走,回去!”
啥?
回去?
回哪?
三個男子愣怔地看着孟老大夾着江瑟谷一躍而去。
江止蕙瞧着瞪目結舌的三人,上前急急道:“你們也快些帶着我們回去啊!”
巧荷也上前道:“是啊,你們不是要我們性命嗎!我和我家姑娘死也要死在一起,你們快帶我追上去!”
如今的姑娘都這麼主動了嗎?
不是,如今的人質都這麼不怕死嗎?
等三個男子回過神,帶着江止蕙和巧荷去追孟老大的時候,孟老大和江瑟谷已經身處一個破廟中了!
江瑟谷垂頭看着空無一物的腰間,心裏很是擔心。
方纔孟老大夾着她一躍而起的時候,她想將毒藥撒向孟老大,誰知這人賊的很,竟發現了她的意圖,並將她腰間所有的香囊都割斷了!
“一個姑娘家帶這麼多香囊,也不怕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