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巧,二姑娘來了月事,而三姑娘身子又欠妥當,大姑娘這纔想到六姑娘,畢竟蕙貴人也曾與您親近一段時日!”
這樣巧?
周媽媽纔去過回生堂,隨後大姐姐就派宮裏的人來了!
又這樣巧,二姐姐來了月事,三姐姐身子不適!
這其中的古怪無須深思。
江瑟谷也一口回絕了,“蕙貴人思念府中姐妹,我本該前去探望的,只是不巧,我已經應下靖安王的邀約了!”
“靖安王府不是後日才……”
景媽媽頓時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江瑟谷卻是不在意,本來這些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景媽媽既然知曉靖安王府的宴席是後日,那也該知曉大長公主設宴也是在後日!
我沒有三頭六臂,又不會分身術,自然後日只能赴一家的邀約!可這兩家我們侯府哪個也得罪不起,我只能明日登門向靖安王和靖安王妃致歉!”
如此,景媽媽訕訕退下!
只是她剛退到門口的時候,殷暮芷卻開口說話了。
“阿恣表妹,要知道這尋常人想入宮都沒機會,如今你有這個機會了,怎的還推三阻四!
你表姐我這一輩子都沒機會進宮看看,不如你就應下江大夫人,明日帶我去宮裏看看!”
而後,也不等江瑟谷說話,便對景媽媽說:“這位媽媽,你回去告訴江大夫人,就說阿恣應下了!”
景媽媽喜滋滋地福禮退下。
“大表姐,這進宮一事可處處透着古怪,若是……”
“你怕什麼!我倒想看看那人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也免得我午夜夢迴之時,都不知仇人的模樣!”
“大表姐,你是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也不知道這裏面的危險……”
“在宮外就安全嗎?在侯府就沒事嗎?若是人家想要算計你,若是你命中註定有劫難,即便你在天涯海角躲着,不也還是難逃一劫!是你說的,與其一味地忍讓退縮,不如放手一搏!”
江瑟谷只覺殷暮芷有些魔怔了,心裏不斷得思忖着要怎麼將她給送出京!
***
“你是說,殷家的那個姑娘也想進宮看看熱鬧?”
周媽媽垂首回着江老夫人的話,“景媽媽是這樣說的!”
江老夫人嗤笑一聲,“還真是趕着上來送死,如此倒也不必我再費神另想法子去對方殷家了!”
“老天有眼,這次終於也站在老夫人這邊了!”
“哼!老天!”
江老夫人猙獰起來,“若是老天有眼,怎麼會讓他死在那些狗雜碎的手中!若是老天有眼,又怎會讓那樣一個殺父弒兄的人坐上皇位!若是老天有眼……”
她又怎會被人奪了清白!
她和他從未做過一件壞事,她見到可憐的人,還會給予施捨;而他爲了保護國土,幾度披上盔甲征戰……可這樣的他們,怎麼最後淪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她恨!
恨所有傷她、害他的人!
她要所有傷她害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去傳話給阿雯,讓元娘改變原本的計劃,你告訴她……”
江初蕙那日的安排,本以爲是滴水不漏,可江老夫人卻是道高一籌,從江初蕙安排的人手裏截走了賀泉。
本來沒想這麼早用賀泉這張牌,但似乎也到了用的時候!
***
翌日寅正時,昌平侯府的西北的角門被悄然打開,門外有輛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兩個丫鬟扶着一個姑娘走了出來,並扶着那姑娘上了馬車,後面又有三個姑娘走了出來。
透過晨色,可以清晰地看清後面的三個人中,一個是江瑟谷,一個是嵐姑姑,另一個則是殷暮芷身邊的丫鬟。
“碧月,照顧好你們姑娘,再等半個時辰城門就開了,到時候你們就回保定!你們姑娘這一時半會都醒不了,你也莫要驚慌,我用的東西對身子無礙!”
“是!表姑娘。”
隨後,碧月也上了馬車。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江瑟谷舒了一口氣。
“姑娘,我們也趕快進府吧,你回頭還要入宮,也不知宮裏何時派人來接,須得早點收拾妥當纔好!”
江瑟谷輕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角門,回到蕙蘭院。
巧荷幫忙整理着身上的衣衫,江瑟谷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道:“我同靖安王府可真是沒有緣分,那邊送來兩次帖子,我也遞了次帖子,竟還是無緣前去!”
“姑娘若是想去,從宮裏出來再去也是一樣的。”
江瑟谷嘴角含笑,卻是沒有回巧荷的話。
從宮裏出來?
她也不確定自己今日是不是還能從宮裏出來了!
或許……這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又或許……
嵐姑姑連喚了江瑟谷好幾聲,不都見她迴應,知道她這是又在胡思亂想了。
她站到江瑟谷面前,江瑟谷纔回過神。
“姑娘不必過多憂思,宮裏自有顧將軍爲你打點,定不會出事的!”
顧松寒……
一想到那人含着深情的眉眼,江瑟谷只覺輕鬆許多。
是啊,宮裏有他,怕什麼呢!
江瑟谷對着銅鏡中的自己展顏而笑……
同樣時間,同樣是在整理衣衫的宋玉慧,卻半點笑不出來。
看着身上玫紅色的嫁衣,她恨不得撕裂江瑟谷。
若不是江瑟谷,她怎會這樣匆忙地嫁給旁人做妾!
換好衣衫後,宋大夫人領着全福人給宋玉慧梳頭。
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叫宋玉慧的腦子嗡嗡作響。
江大夫人瞧着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上前笑着擰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鬧事!
等送走全福人,宋大夫人又是好一通數落。
“是你技不如人,就別在這怨天尤人!現在的路也是你自己選的,若是不想被人瞧不起,就好生打起精神,莫要再給我鬧事,免得連個側妃都做不成!”
宋大夫人走後,宋玉慧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暗自發狠,今日定要江瑟谷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