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站在那裏眼角含淚，顧素素輕輕走過去，扶了扶陳媽雙肩。
“陳媽，今天和我們一起去墓地吧，我和天翼都不忙公事了。”
陳媽忍住了淚，拍了拍她的手背，問：“少爺昨晚回來的很晚嗎？喝酒沒？”
“凌晨纔回來，喝了不少，現在還在昏睡。”顧素素擡頭看向了眼蕭詠梅的遺像，在心中默拜了下。
顧素素想着蕭詠梅要是在天有靈，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爲了當年的事一直這麼痛苦吧。
她在天有靈就保佑秦天翼早日走出心魔，能夠正常的看待這個世界。
陳媽難受地搖頭說：“少奶奶，你不要怪少爺。每年小姐的忌日，他的情緒都會很低落，只有靠喝酒麻醉自己。”
“我知道，不會怪他。”顧素素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從中走出來？”
陳媽說：“別說是他，我也一直走不出來。小姐實在是太慘了，發生車禍時她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少爺，少爺才得以保全。可小姐當時還懷着身孕啊，少爺雖然沒事，還是一屍兩命……”
“啊。”顧素素感到震驚，“她當時還懷孕了，孩子是……”
她本想問孩子是誰的，可立刻打住了，怕這樣問會惹陳媽不高興。
據她所知當時蕭詠梅和秦陽業的關係已經很差，難道這個時候還懷了秦陽業的孩子，那也太慘了。
陳媽倒是沒有不高興，嘆息說：“當然是秦陽業的孩子，小姐不是不守婦道的人。那時還是秦陽業的太太，她是不會去和別的的男人好的。可當時秦家的人都在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越是這樣小姐越想生下這個孩子，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惜那沒出生的孩子和小姐一起去了。”
顧素素可以想象當時蕭詠梅的處境，丈夫在外面有人，自己又懷孕了，還要被秦家的那些人懷疑猜忌，也難怪秦天翼總過不了這道坎。
“原來是這樣啊，阿姨那時的日子太不好過了。”
陳媽馬上糾正她說：“少奶奶，你應該叫媽，不能再叫阿姨。”
“哦哦。”顧素素雖然嘴上答應了，可心裏想着馬上就沒資格叫蕭詠梅媽了，還是叫不出口。
她同情秦天翼以前的遭遇，但並不意味着認可秦天翼現在的做法。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是一帆風順，誰沒遭遇過難事，或不幸的事，可以選的處理方式有很多，而秦天翼偏偏選了最狠的。
“你們在聊什麼？”秦天翼突然出現在樓梯口，換上了睡衣，頭髮亂糟糟的。
顧素素擡頭看向他，“沒說什麼。”只見他的臉上毫無溫度，清冷之極。
陳媽拍了拍身上的圍裙說：“早餐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我去廚房看看。”
秦天翼微微頷首，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走到顧素素跟前，面無表情地看着顧素素問：“是你幫我跟蕭安景說了，今天不去集團，請假一天？”
“對，今天不是阿姨的忌日嗎？要去祭拜阿姨，你當然不能去集團了。”
顧素素楞了楞，難道自己不該幫他請假，正想說什麼。
他卻越過她，說：“喫早餐。”便向餐廳方向走去。
顧素素衝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真是伴君如伴虎，這人還真把自己當古代的皇帝了，老是這麼喜怒無常的。
她只好跟着他，一起來到餐廳。
餐桌上已擺滿了早餐，今天小美還端了盤魚子醬上桌，看上去挺新鮮的。
秦天翼的目光在魚子醬上多停留了幾秒，拿起麪包，抹了抹魚子醬。
陳媽忙說：“少爺，昨天剛好有從國外空運來的新鮮魚子醬，我知道你愛喫，就買好些回來。”
她又將另一盤魚子醬放到顧素素面前說：“少奶奶，這是給你的，你也嚐嚐，這個吃了對身體好。”
顧素素不太愛喫生鮮的魚子醬，可平時喫點也行，也不會特別抗拒。
可今早不知怎麼了，一聞到面前魚子醬的味道就有想作嘔的感覺，擺手說：“早餐時我不喜歡喫這個，留給小星星。小孩子喫着了這個會更聰明。”
秦天翼見她臉色有點蒼白，以爲她是昨晚又沒睡好，瞟了她一眼問：“春季女裝發佈會的事準備的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沒解決？”
陳媽沒有勉強她，將魚子醬拿開，示意小美去兒童房叫小星星起牀。
魚子醬被拿走後，顧素素感到胃裏舒服了許多，回答秦天翼說：“差不了，沒什麼問題。”
“看來你和常慶川搭檔做靡尚公司設計這塊，我完全可以放心。”
這算是讚揚嗎？顧素素且把他這話當是對她和常慶川的讚揚，“謝謝秦總的誇獎。”
秦天翼重重地看她一眼，“希望你能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
顧素素坐直了，像在公司裏把他當領導一樣說：“是。”
秦天翼卻還是繃着個臉，繼續喫他的魚子醬麪包。
他們沉默了一會，直到聽到小星星從樓上跑下來的聲音，秦天翼的面部表情才微微緩和了點。
而顧素素直接露出了笑容，迎接她的小寶貝來喫早餐。
小星星一下樓卻沒跑向她，而是直接撲到秦天翼的腿上，小臉在他的大腿上還蹭了兩下，“爸爸，你餵我喫好不好？”
秦天翼抱起他，正要說好，顧素素搶着對小星星有點嚴肅地說：“都多大了，坐好，自己喫飯。”
小星星憋着嘴說：“媽媽，我想讓爸爸喂。”
顧素素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你這是幹什麼，他想讓我喂就喂好了。不要對孩子這麼兇。”秦天翼拿起小碗，開始細心地喂着小星星喫早餐。
顧素素眼睛直直地盯着小星星，這纔是她最擔心的，即使她和秦天翼正式離婚了，小星星對他依賴要如何消除？
秦天翼的糖衣炮彈太好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了，這讓她要怎麼才能讓小星星忘了秦天翼這個假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