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素素收拾好東西,還是同昨天的那個叫索菲的同學一起走出了教室。

    秦天翼等她們離開了教室,才起身暗暗跟上,只想先弄清楚素素爲什麼整個人都徹底變了。

    顧素素走在校園裏正和索菲說着話,突然望見有個穿着黑色大衣,也戴着和她同款紅色圍巾的英俊男人,正靠在校園的花壇邊笑看着她。

    她立刻拋下了索菲,像只小鳥般撲到那男人的懷抱中,撒嬌地摟着那男人問:“思傑,怎麼來了?不是說有事要忙,得過兩天才能來接我嗎?”

    楊思傑親暱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提早忙完了,就想早點過來陪你,驚喜嗎?”

    “驚喜。”顧素素放開他,挽住他的胳膊說,“累不累?回去嚐嚐我做的法國菜。”

    “不累,看到你,我再累也不累了。”楊思傑側頭,深情脈脈地看着她問,“你會做法國菜了?”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一個人沒事學會了幾道菜,想着等你來時,讓你品評。”

    “品評不敢……”

    索菲被他們的一波狗糧撒得受不了,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對顧素素說:“真是有異性沒人性,你們好好甜膩吧,我走了。”

    “喂。”顧素素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好友,想叫住她說,“別走,思傑說想請你一起喫頓飯。”

    索菲不信地回頭,衝她做了個鬼臉,“算了吧,我纔不去當你們的電燈泡,你們還是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說完她立刻扭頭走掉了。

    楊思傑笑着向索菲揮手,把顧素素擁着更緊,真是令旁人豔羨的神仙情侶。

    秦天翼不近不遠地看到了,顧素素投入到楊思傑懷抱的那一幕,還有他們在討論喫什麼,怎麼做菜的話語,讓他想起,那個也曾爲她做過飯菜的女人,也教過他怎麼殺魚,怎麼才能做出可口的飯菜的女人。

    恍若隔世……

    可他爲什麼還要去在意她,還要管她出了什麼事,是過得幸福還是不幸福?

    早在她出國前就已經背棄了他們的誓言,而且這半年來她甚至都沒再聯繫過陳媽,連自己的孩子都忘了、都不要了。

    他一想到小星星在每個想她的夜裏哭着睡着,哭着從夢中驚醒,他對她應該只有恨,恨她爲了楊思傑這個男人,都忘了自己還是個母親。

    秦天翼一想到這些,不由雙手緊緊握拳,望着她和楊思傑的背影消失在了校園小路上。

    “喂,你還在這裏啊。”

    秦天翼正處於憤怒中,忽然感到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條件反射般的轉身用擒拿手捏住了對方的手腕,一看是顧素素的同學索菲。

    “哎呀,痛,鬆手,快鬆手!”索菲痛得直叫,手腕都快被他捏斷了,再看他那冰冷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慄。

    秦天翼鬆開了她,冷聲問:“什麼時候跑到我背後去的?”

    索菲甩了甩手腕,本來都要回宿舍的,可無意中看到他站在角落處,盯着顧素素和楊思傑離開的方向,就好奇地過來和他打招呼。

    “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吧,一見到我就下手這麼狠,難道把我當賊了?”索菲抱怨說。

    秦天翼看了她一眼,沒做任何迴應,就準備走了。

    索菲追上他說:“你還是來找素素的,剛纔你明明看到她和男友在一起,爲什麼不直接上前去打招呼?你認識她男友嗎,要是認識的話問她男友不就好了,她失憶了,她男友又沒失憶……”

    秦天翼突然停住腳步,目光莫測地看向她,“你剛纔說什麼,她失憶了,爲什麼會失憶?”

    索菲感到了強烈的壓迫感,真是個氣場強大的男人,慌忙捂着嘴,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秦天翼一把抓住她捂着嘴的手,又問:“她到底是怎麼失憶的?”

    索菲被嚇得舔了舔嘴脣,說:“好像應該是車禍吧。”

    “你還知道什麼,都告訴我!有什麼條件只管提,只要你把知道的全告訴我!”

    “我只知道這些,至於她是怎麼出車禍的,我也不知道,真的。”索菲用還能動的一隻手舉起來發誓,能感覺出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顧素素絕對不是普通朋友。

    秦天翼甩開她的手,警告她說:“別再跟着我。”

    索菲雖然有點怕他了,可還是跟了兩步,追問他,“你和素素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一直在校園裏徘徊跟蹤她?你不用這樣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我幫你轉達,看素素會不會想起一點來。”

    “不用,我會當面和她說。”秦天翼說着加快腳步,看來有些事還是得親自弄清楚。

    ……

    喫過晚飯,顧素素坐在暖暖地壁爐旁,喫着蔓越莓味的冰淇淋,看着電視上的連續劇,偶爾瞟向窗外,在寒冬中巴黎的夜景依然燈火璀璨。

    楊思傑洗完了碗碟,拿着藥盒和溫水放在她面前,說:“還沒吃藥,就喫上了冰淇淋,對胃可不好。”

    “啊啊。”顧素素放下手裏的冰淇淋,拍了拍自己的頭說,“看我這腦子,把吃藥的事又忘了。”

    說着她先用溫水服了藥,楊思傑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沒事拍什麼頭,當心把自己給打壞了。”

    顧素素靠向他問:“思傑,你說這藥真能治好我的失憶嗎?我怎麼感覺越喫越愛忘事。”

    “怎麼會?”楊思傑摟着她一起看電視說,“跟藥沒關係,你以前沒失憶時也是個小迷糊,經常丟三落四、忘這忘那。”

    “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刁蠻任性不講道理,還是文靜溫柔討人喜歡呢?我以前人緣好嗎?爲什麼待在巴黎這麼久了,都沒一個以前朋友聯繫我?”說着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一些通訊工具軟件,好友幾乎沒什麼人。

    有的好友都是在國外新認識的,似乎以前的人都被清理過。

    楊思傑拿過她的手機,幫她看了看說:“你在國內的朋友我也不熟,來這裏後你換了新手機,以前的通訊錄沒有導過來。”

    說着他打開自己的手機,翻出蘇康喜的微信頭像,說:“他是在國內我們都認識的人,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朋友。要不我們一起和他聊會,看他最近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