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提醒他說:“你不願意在老爸眼皮底下,自己出去磨練也挺好。不過你想過沒,開家政公司,看似穩賺不賠,但屬於很辛苦的營生。你確定自己受得了嗎,再說你每天晚上的夜生活都跟趕場子似的,白天哪還有精力去管公司。”

    “對啊,你姐說得沒錯。”李倩茹提議說,“要開也該開個什麼金融投資之類的公司,那會輕鬆很多……”

    “你們都別亂給我出主意,反正我都想好了,就開家政公司。”他放下手裏的刀叉,討好霍錦,笑嘻嘻地說,“姐,那個可行性報告,市場調研你會做嗎?”

    “不會。”霍錦一口回絕,起身衝他做了個鬼臉,“自己開公司自己去調研,還有實在不會就在網上查。我店裏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功夫幫你這個大少爺。”

    “小時候我幫你捱了多少打,你沒義氣!”霍錚生氣地瞪她。

    霍錦走到他身邊,捏了捏他那皮緊的臉頰,笑着說:“老弟,放心,我不會不講義氣,等你的公司真能開業,我絕對幫你介紹一堆生意。就這樣了,好好努力,我去店裏了。”

    說完她又像個大姐姐似拍了拍他的頭,開心地走了,感覺小時候常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可愛弟弟又回來了。

    李倩茹還在不停地往霍錚盤子裏夾些早點,說:“乖兒子,難得起來喫回早餐,多喫點哈。你看你每天喫飯沒個正點都瘦成什麼樣了,我早就跟你說過不可以不喫早餐,不喫早餐對身體特別不好……”

    霍錚聽到母親又開始唸經,一個頭比兩個還大,趕忙也開溜說:“媽,我喫飽了,你慢慢喫。”

    還不等母親再開腔,他就一溜煙回房去了。

    偌大餐廳裏又只剩李倩茹一個人,面對那些精緻的早餐也沒有了食慾,不過心情很好。

    兒子難得有了上進心,無論如何她都得說服老霍,支持兒子把公司開起來。

    ……

    晚上,靜姐像做賊似的從員工通道進入會所,就怕又被霍少給堵住問東問西。

    她可是一口咬定了和素素不熟,也不知道她辭職後去了哪裏,但也經不住霍少這樣天天有事無事的問候。

    今晚總算聽其他人說霍少沒來,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不少,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老道又熱情地招呼來來往往的客人。

    靜姐招呼幾個二世祖時,聽他們在說笑,提到霍錚最近沒來夜場玩,是因爲忙着開什麼家政公司。

    媽呀,靜姐心裏直犯嘀咕,也是被霍錚鬧得沒辦法,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他,他竟然相信了。

    前些日子,霍錚不甘心地天天來打聽素素的下落,她煩得不行,只好說素素雖然沒在這裏做清潔工了,指不定會通過家政公司找別的地方做事。

    他要真想找素素不用天天來會所,去瀾城每個家政公司問問。

    本以爲這樣說,可以讓他把多餘的精力用到去別處找人,不會再來煩她,沒想到他乾脆要開家政公司。

    看來這位霍少爲了泡妞還挺執着的,她也是徹底服了。

    凌晨兩點,靜姐下班,一從會所出來就被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攔住,對她亮出工作證說:“警察,有話問你。”

    靜姐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忙問:“警察同志,我一向遵紀守法……”

    蘇康喜說:“沒說要抓你,只是向你打聽個人。”

    “誰?”

    “魏亞男。”蘇康喜奇怪地問,“最近沒見她在這裏做酒推了。”

    靜姐拍了拍心口,原來警察找她是爲這事,又問:“亞男,她又出了什麼事?”

    蘇康喜反問道:“她在這裏時經常出事嗎?”

    “先前做陪酒時經常得罪客人……”

    “陪酒?她還做過陪酒?”蘇康喜的神色立馬變了。

    靜姐有點摸不着頭腦,問:“亞男到底犯了什麼事,不該啊,她去做生意去了,不會再出什麼事吧?”

    “做什麼生意?”蘇康喜越聽越着急。

    靜姐想到素素臨走前囑咐過,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們辭職去了哪裏。

    她不願意再回答蘇康喜的問題,對他警覺地說:“警察同事,你到底爲什麼要向我打聽亞男?”

    蘇康喜沒有拿自己的身份壓她,說:“亞男是我的朋友,只是出於關心。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你和我說說亞男的事。”

    和警察坐下來聊天?靜姐想着就覺得不自在,馬上說:“亞男前些時就辭職了,至於她去哪裏了我也不知道啊……”

    “哦。”蘇康喜想着亞男不會是爲了逃避他才辭職的吧,無奈地說,“可我還想知道她在這裏時發生過什麼。”

    靜姐猶豫了下,心想警察也不能得罪,素素說不能告訴別人她們的去向,但說說亞男以前的事,應該沒什麼關係。

    “好。”

    蘇康喜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問了靜姐不少魏亞男在會所裏不少事。

    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各自離開了便利店。

    他的心情如翻江倒海般難受,先前知道亞男在做酒推,他就已經很自責了。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她還在夜場裏做過陪酒,自甘墜落了好一陣子,每天喝得酩酊大醉,被不少客人佔過便宜,還得罪了一些有權有勢的人,經常被人打。

    他沒有打車,漫無目的地走着,一路上簡直要瘋了,原先那些安慰自己理由,讓他再也沒法騙自己。

    作爲個警察他在臥底期間做得所有事都沒有錯,可作爲一個男人,他就他瑪的是人渣,他傷害了她、欺騙了她,卻沒任何彌補的辦法,讓他時刻良心不安,備受煎熬。

    他走到了警察局內部的射擊場,值夜的老人認識他,和他打招呼說:“蘇隊,這麼晚了還來練射擊?”

    “現在能讓我進去練練嗎?”

    老人爲他打開了門說:“你來了,當然可以進去。是又睡不着覺了?”

    蘇康喜點了點頭,沒多說話,一進去就打開了裏面的燈,戴上耳罩,對着遠處的靶心宣泄心中的痛苦。

    老人在射擊室外瞅了瞅,搖頭回值班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