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們要和韓家的人一起喫飯。”賈南芳無奈地說,“這門婚事已經相當於昭告天下了,不能反悔。我們舒家不能再第二次被人當笑柄了。聽話,快換衣服化妝。”

    “你們就知道什麼顏面笑柄!”舒雁哭着衝到賈南芳面前大喊,“爲什麼就不想想我的終身幸福?韓家根本配不上我們舒家,韓海那麼噁心,打死我也不嫁!我不去,我不嫁!”

    賈南芳沒辦法地說:“我也不想讓你嫁給那個韓海,可誰叫你在晚宴上和他發生了那種事,這都怪你自己要去招惹他。我真是不明白,好好的,你爲什麼要去招惹他!”

    原本舒雁要是能和蕭安景結婚,那該多好,對於她後面的計劃有極大的幫助。

    可誰又會想到她這個女兒又出了這樣的岔子,真是蠢極了,怎麼教都教不會!

    舒雁還想辯解,“我沒招惹他……”

    這時舒中澤也來到了她的房門口,冷聲說:“我和你媽已查過當時的監控,是你主動和他打招呼,也是你主動跑去有他在的休息室。”

    舒雁不敢看舒中澤的眼睛,說:“爸,不是這樣的,監控裏的影像也不一定是事實,我當時想要那個顧素素出醜……”

    不等她說完,舒中澤那沉穩的臉已氣得變形,推開賈南芳,直接揮手打在舒雁的胳膊上,“你還有臉說這,沒這個害人的本事,還敢做些下三濫的事,愚蠢的東西!”

    舒雁只覺手臂痛得要命,渾身發抖地跪在地上,哽咽說:“爸,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舒中澤厭棄地低頭瞧了她一眼,“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後果,起來,換衣服去見韓家的人。”

    舒雁突然緊緊抓住舒中澤的褲腿,哀求道:“爸,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要放棄我,不要讓我嫁到韓家,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求求你了!”

    舒中澤痛恨地閉上眼,一腳踹開她,“我舒中澤怎麼會養出你這種女兒,還跟人家鬥,你連那個顧素素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滾,以後嫁出去了,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們舒家沒你這種蠢貨!”

    賈南芳從沒見過舒中澤對舒雁如此失望,還拿舒雁和那個顧素素比。

    她嚇壞了,不敢再護着舒雁,只想自己不受舒雁的牽連,“老舒,你彆氣壞了身體,我來勸她。她會換好衣服的,你下樓等一會,就等一會……”

    舒中澤對她也沒有好臉色說:“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女兒,做事完全沒腦子,蠢成這樣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

    賈南芳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可很快又恢復了賢惠的樣子,一心只想讓他消氣說:“你是氣糊塗了吧,彆氣了,彆氣了,我來幫她換衣服化妝,很快就能出發了。”

    舒中澤冷哼一聲下樓去了。

    他剛纔的話讓賈南芳如墜冰窖,內心恐懼無比。

    她一把拽起還跪在地上哭泣的舒雁,厲聲說:“你鬧夠了沒!嫁到韓家你至少還能當個少奶奶,再不聽你爸的,逼着他和你斷絕父女關係,我們就只能去路邊當乞丐!”

    舒雁從地上站起來,心裏涼透了問:“他真是我親爹……”

    可她話還沒說完,賈南芳忍無可忍地給了她一巴掌,緊張地說:“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

    舒雁震驚地捂着臉,剛纔舒中澤都沒打她的臉,可她最親的母親竟比舒中澤下手還狠。

    賈南芳也發現自己下手重了,想要看看她被打的臉有沒有事,可不得不狠下心來,不能這樣縱容她了,再這樣下去她們全都完了。

    “換衣服去,再不去,我也要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舒雁對父母徹底的絕望了,止住淚,揚起嘴角,淡淡地說:“好,我聽你們的。”冷然轉身打開了衣櫃。

    賈南芳一陣心疼,就這麼個女兒,從小把她捧在手心上,現在成了這樣她怎麼會不心痛。

    可如今舒中澤不光厭棄了舒雁,對她的態度也變了,有些她隱瞞多年的事會不會浮出水面,若讓舒中澤知道了當年有些事的真相,別說是保護舒雁,她恐怕自身都難保。

    那些事她沒法告訴別人,舒雁也無法體會她的心情。

    換了衣服,舒雁隨父母去往酒店。

    一路上坐在車內,他們三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到達酒店的包房後,他們看到韓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韓海穿着西裝,裏面搭配這一件很花的襯衣,一見到舒雁,立即站起來爲她拉開了椅子,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舒雁木然地坐下,說了聲謝謝。

    韓海的父母也在招呼舒中澤夫妻坐下,一口一個親家的,讓人聽着渾身不自在。

    舒中澤強忍着對這家人的厭惡,坐下說:“客氣了,婚禮現場還有什麼要求,你們儘管說。既然是我們舒家嫁女兒,一定要風風光光,不能出任何紕漏。”

    韓海的父親手一揮,那手指上又大又粗的金戒指,晃得人眼疼。

    他高聲說:“親家言重了,婚禮已經籌備的很好了,就是我們想和舒氏合作的那個項目……”

    舒中澤保持着表面的客氣,打斷他說:“你說得項目正在公開招標,我們對所有投標的公司都一視同仁。”

    “老頭子,今晚是來談兒子的婚禮,你說這些幹什麼。”韓海的母親推了推韓海的父親,讓他別說集團裏的事了。

    賈南芳已能明顯感到舒中澤的怒氣,先前說好了是談婚禮細節,結果韓家夫妻又開始坐地起價,還沒辦婚禮就想從他們這裏要好處,市儈低俗的讓人髮指。

    “對啊,對啊,不說公事,先喫菜,喫菜。”她不得不打圓場。

    韓海一雙又細又小的眼睛始終盯着舒雁,笑問:“你喜歡喫什麼,我來給你夾。”

    舒雁沉着臉說:“隨便。”

    韓海立刻起身,在給她夾菜時趁機將手搭在她肩上問:“羊排喜歡喫嗎?”

    “把你的手拿開。”舒雁擺動肩膀,就像要擺脫一隻討厭的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