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景將已陷入昏迷的藍雨這樣抱出酒店後,沒法再回到慈善拍賣的會場,把她扔到車子後座,便給負責保護素素安全的其中一個保鏢去了電話,讓跟素素說聲他這邊的情況。

    他剛放下手機,準備開車先去醫院,只覺後腦被人用力砸了下,痛得他直呲牙。

    他捂着後腦勺轉頭看去,砸他的人除藍雨還能是誰。

    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又奮力讓自己清醒了過來,手裏緊緊拿着不知什麼時候從酒店順出來的小菸缸。

    “讓我下車!”她雙眼水波瀰漫,充滿控訴地瞪着她。

    蕭安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將啓動地車子熄了火,暴躁推開前面的車門,衝到後座一把拽住藍雨,想將她直接扔到車外去,管她流不流血,是死是活。

    藍雨單手揪住他的前襟,驚恐地道:“你,你想幹什麼?”

    蕭安景奪過她另一隻手上的菸缸,扔出車外,怒極反笑地說:“我幹什麼,我要把你扔出去!不是想下車嗎,那就給我滾下去!”

    藍雨終於撐不住,抓着他的手指收緊,情緒失控地哭了起來,可就抽泣了幾聲,又昏了過去。

    蕭安景也不想管她可不可憐了,用力要把她拽出他的車,卻感覺她毫無動靜了,大掌在她臉上拍了拍,“喂,醒醒,少給我裝睡!”

    她雙眼緊閉,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手指卻還緊緊地抓着他,嘴裏呢喃着,“不要,不要碰我……”

    就算她是在裝模作樣,蕭安景不得不承認她實在很可憐。

    他沒有再拽她,讓她平躺在後座上,仔細檢查了遍,確認後座沒有她可以再拿來傷人的東西后,才又回到前面的駕駛座上,開車去了醫院。

    ……

    素素得知蕭安景沒法再回到慈善拍賣會現場,只好一個人待到慈善晚會結束。

    她沒競拍那些拍賣品,直接低調地向慈善機構捐了一筆錢。

    深夜回到家中,她孤獨地躺到牀上就感受到了胎動,離預產期只有四周了,肚子裏兩個寶寶的胎動越來越頻繁。

    醫生說一般雙胞胎都會比預產期提前,讓她從現在開始就應該小心會隨時發作。

    她對即將降生的兩個小生命充滿了期待,只是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失蹤的天翼卻還沒找到。

    她睡不着的忍不住拿出了牀頭櫃裏放着的那枚戒指,白金上鑲嵌小顆鑽石的男戒,這是後來有人在天翼出事的那片江水的岸邊發現的。

    看着這枚戒指,她仍然相信天翼沒有葬身在江中,他一定還活着,他會回來的!

    她將天翼的戒指捏在手心,閉上眼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

    秦天翼面無表情地站在呂家祖宅大門外,從慈善拍賣會上回來後,今夜該他值守。

    離開了瀾城四個月,沒想到再次回到瀾城,以保鏢的身份跟着呂遠鴻就遇到了差點摔倒的素素。

    她怎麼一點沒變,還是走路那麼不小心,當時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她肯定會摔得早產。

    與她匆忙對視時,她被他現在的樣子嚇到了,根本不敢多看他。

    這樣也好,他何嘗不是想見她,又害怕見她。

    當真的那麼近距離的扶住她的那一刻,好想擁她入懷,可理智讓他不得不在她站穩時,毫無感情地將她鬆開。

    她整個人胖了一圈,他記得應該快到預產期了。

    原本想從她懷孕開始陪着她,見證孩子的出生,可世事難料,沒想到自己還是無法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

    他去到東南亞後,在那邊的醫院又治療一個多月,將完好的半邊臉貼了硅膠面具,把受傷的那半邊臉通過整形得方式變得更加醜陋嚇人。

    那邊警方幫他僞造了從小毀容連飯都喫不上的貧民窟身份背景,爲了生存在地下賭場以打拳爲生。

    好在他以前有被楊思傑逼迫打拳賽的經歷,在地下賭場打拳時被販毒集團裏的一個喜歡看拳賽的老大相中,便讓他跟在身邊做事。

    在這幾個月裏他取得了東南亞那邊一個頭目的信任,摸清了這個毒品集團的組織構架。

    最近被這個頭目派到了呂遠鴻身邊做保鏢。

    他心中隱隱感覺派他過來恐怕是呂遠鴻這邊缺人手,需要他做些他們那些隱蔽的違法交易。

    但他纔剛回瀾城沒兩天,呂遠鴻還在考察他,目前只把他當成私人保鏢使喚,並沒有讓他接觸到背地裏的那些事。

    他必須儘快取得呂遠鴻的信任,才能拿到他的犯罪證據。

    整場慈善拍賣和晚宴都沒看到蕭安景,他不是囑咐過蕭安景要幫他好好照顧素素,今晚蕭安景跑哪裏去了?

    ……

    蕭安景將藍雨帶到醫院,急症醫生一看到昏睡的藍雨,還有她手腕上的傷,就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他。

    他慌忙解釋說:“醫生,她手腕上的傷和我沒關係,我發現她時就是這個樣了。”

    醫生警覺地盯着他問:“那你是她什麼人?”

    “我,我是她的朋友,普通朋友。”蕭安景意識到自己簡直是救了個大/麻煩,這醫生不會是把他當成什麼變/態了吧?

    醫生翻了翻藍雨的眼皮,又用聽筒在她的心肺區聽了聽,問:“那你知道她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蕭安景立馬說:“不知道。”他也確實不知道趙總下得什麼藥。

    “得送她去洗胃,我給你開個單子,你去繳費。”急症醫生在電腦裏開出了繳費單,遞到他手上說,“繳費後你不要走,我會讓我們醫院保安跟着你。”

    “她手腕上的傷,還有她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暈了過去,真的和我毫無關係,我是好心幫她,把她送到醫院裏來的!”不管他怎麼解釋,他都看得出來這個急症醫生根本不相信他。

    醫生看到他一邊臉有明顯女人的指印,對他翻了個白眼說:“你不用再跟我解釋了,和保安一起去繳費吧,有什麼等她清醒過來就都清楚了。”

    不知什麼時候有個保安已來到了急症室裏,站在蕭安景旁邊,生怕他會跑了。

    蕭安景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百口莫辯,想來是醫生使眼色讓護士去找了保安,再解釋也是多餘的。

    只希望這個女人洗過胃趕緊醒過來,好把事情說清楚,要不然估計這醫生會報警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