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有了他的住址,大概瞭解了他現在的情況,想到了最簡單的解決方法,見到舒振豪後直接讓他滾回國外去,不答應就會切斷先前舒中澤給他的匯款賬戶,不會再給他一分錢生活費。

    要是聽話的回國外乖乖呆着,天翼允諾除了先前的生活費,再多給他一筆錢,夠他在國外的老婆孩子瀟灑幾年的。

    是待在瀾城做個只會胡鬧的乞丐,還是回國外繼續過他不愁喫穿的日子,他不可能不知道怎麼選。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倒也不傻地在天翼和他談好條件離開時,笑着說:“那些人以爲還可以利用我,把我當工具人,可我現在早已不是年輕時的我。這次我會答應他們回來,只想爲自己多撈點,至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說得什麼繼承權,那就是給我畫了個餅,簡直是笑話。”

    天翼轉身,這時才正視他說:“你很聰明,至少比你表面看上去要聰明,爲什麼不好好自己謀生,老是想着敲竹槓?”

    “舒家欠我的,更欠我母親的!”

    天翼對於他的這種想法,表示無奈道:“簡直不可救藥。當初他們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

    “我說得不是這個,是說後來舒家說好了會保證我母親今後的生活,卻沒給過她一分錢,還派人把她打傷了,害得她在窮困潦倒中抑鬱而終。”

    天翼聽着這不像舒中澤能做出來的事,舒中澤這樣的人怎麼會對女人吝嗇錢財?

    他之所以能吸引女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他富家公子的身份,又出手闊綽。

    “能詳細說說你母親到底怎麼回事嗎?”

    有些事有些話舒振豪一直憋在心裏,當年得知真相後他和誰說,別人都不太相信,也不願意聽他說這些。

    今天秦天翼說想了解當年的事,他沒什麼好隱瞞的,把以前查到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天翼聽完後,只是擰眉沒出聲。

    舒振豪看他沒說話,又放狠話說:“你回去告訴你老婆,現在雖然她是舒家的繼承人,可也要記得按時從舒家的賬上把生活費給我!否則我還會回來和你們沒完……”

    天翼卻對他的這種威脅充耳不聞,打斷他問:“當年你母親帶着你去找舒中澤後,都是賈南芳出面和你母親交涉對嗎?還有你先一直不知道這些事,也是你在集團任職後賈南芳跟你說了你母親的遭遇,然後你纔會去查的?”

    舒振豪莫名點了點頭,“對,怎麼了?”

    “你不覺得這些事裏都有問題嗎?舒中澤不至於缺這幾個錢,而讓給自己生過孩子的女人窮困潦倒。還有你說賈南芳在你小時候照顧過你幾年,對你也算過得去。後來你到舒氏任職,舒中澤最器重你,她也很讚賞你,動不動就對別人說你是最合適的繼承人。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舒振豪去國外後也隱隱感到自己是不是中了賈南芳的圈套,但又無法確定,畢竟母親的遭遇是他自己親自查的,這個假不了。

    “她是在捧殺你。”天翼說,“而當時能在舒中澤和你母親之間了斷時做手腳的也只有她。如果舒中澤真要讓你當繼承人,你就是她和她女兒最大的敵人。她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們父子心生嫌隙,讓舒中澤徹底絕了考慮你做繼承人的念頭。”

    舒振豪仿若被驚醒的夢中人,開始仔細回憶當年發生的事。

    天翼也不想和他再多說了,點到爲止地說:“你是這些事的親歷者,應該能想明白到底是誰欠你的。”

    說完他再次轉身,離開了舒振豪住的酒店。

    他來到舒家大宅時,看到素素坐在大宅的泳池邊,夕陽的餘暉正好照在她的臉龐。

    她那略帶惆悵的神情,美得就像一幅畫。

    天翼輕輕地走向她,站到她的背後,她都沒有察覺。

    “一個人在想什麼?”

    素素聽到他的聲音,先就知道他會來,沒感到驚訝,緩緩扭頭看向他說:“沒什麼,只是想到這麼好的房子要空置了,有些傷感。”

    天翼將手輕放在她的肩上,說:“舒家這房子也算是建在風水寶地上了,我以前小時候跟着父母來過幾次,那時這裏的孩子多,還挺鬧的,我不太喜歡跟他們玩,都挺早熟,心思也重。所以每次我都會一個人跑到沒人的泳池邊呆着,等着父母叫我回去。”

    “那你和舒雁也算青梅竹馬,難怪她對你那麼長情?”

    “小時候我都幾乎沒和她說過話。”天翼笑她說,“你的口氣怎麼聽着酸得很。”

    “你是想顯擺自己魅力無邊嗎,沒說話都讓人家愛得發瘋了,這要隨便說幾句那還得了。”

    天翼也坐了下來,好笑地說:“在你面前,我哪敢顯擺,不過說得實話罷了。”

    素素挽住他的胳膊說:“現在感覺當時舒中澤不知道我的存在,沒把我領到這裏來,可能是件好事。在這種環境裏,小孩子們都學會了爾虞我詐,就算很受寵的舒雁,也差點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淹死在這泳池中。”

    “看來你今天來這裏聽說了不少事,是想揭開這裏曾發生的罪惡嗎?”天翼現在想起來了,那次舒雁溺水是他救了她。

    要是當初他不救她,或許她就沒法長大,沒法害人。

    素素總算笑了說:“我又不是偵探,更不是像康喜那樣的警察。我過來是想把這裏的傭人都遣散,只留兩個看房子。這裏現在不住人了,也沒必要太浪費,舒家也沒多少底子了,能節省點是一點吧。”

    “說得也是,就看將來恆恆願不願住這裏了。”

    素素立刻看向他,認真地問:“可我父親臨終前說想讓恆恆改姓舒,你願意?”

    “我又不傻,當然願意,恆恆不管他是姓舒還是姓秦,都改變不了他是我兒子的事實。”天翼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完全不介意。

    舒中澤和素素說這話時他也聽到了,早就想跟素素說將來讓恆恆繼承舒氏沒什麼不好的,他同意舒中澤對未來的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