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值班的工作人員又爲她續了杯熱咖啡，離開時同情地偷瞄了她一眼。
素素已經喝了四杯咖啡，不想再繼續喝下去，突然站了起來走向直接通往頂層的電梯，用力按着電梯旁的按鍵，可沒有任何反應。
值班的保安走了過來，阻止她說：“夫人，這部電梯需要刷專門的卡，請你還是在休息區耐心等待吧。”
“把專門的卡給我，我要見你們秦總。”素素拿出威嚴說。
值班的保安抱歉地說：“對不起，夫人。我只是個基層員工，沒有頂層的專屬卡。秦總應該還在忙，您彆着急再等一會，興許就能見到他。”
素素知道和這個保安說也沒用，只好又坐回到休息區，不信天翼會一直不下來。
在頂層的辦公區，蕭安景來到天翼的辦公室，有點看不下去地問：“你今天怎麼了，明知道素素在下面要見你，還不讓她上來，也不讓我下去接她。不是說不介意那些照片的？”
天翼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俯視外面的夜景，說：“和那些照片無關，有些事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她說。我的處理方式她是不會同意的，可我不能再由着她太心軟。”
“什麼意思，你昨晚到底處理了什麼事？”安景問。
“我把索菲關了起來，她很有可能是殺害陳媽/的兇手。”
安景不敢置信地說：“陳媽不是死於意外嗎，她爲什麼要殺陳媽，沒有理由啊。”
“一個瘋子殺人需要什麼理由！”天翼提高音量說，“當初我就不該讓她住到別墅裏，要不然，要不然陳媽不會死！”
安景瞪大眼睛看着他，終於明白了說：“偷了你衣褲的人是她？她又犯病了，可她曾對素素有恩……”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她殺人放火！”
安景這次意識到事情的棘手，問：“那你有她殺害陳媽/的確鑿證據嗎？”
“還沒有。”天翼痛苦地極力隱忍自己的怒氣。
安景沒再出聲了，心知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對付索菲，素素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天翼深吸一口氣，看了下時間說：“我想過了，就說索菲回國外了，她那邊的親人有急事找她。我們統一口徑，你幫我僞造下索菲出國的假象。”
“萬一素素察覺了？”
“那到時再說，現在絕不能再讓索菲待在我們家裏，和素素有任何聯繫。”
“好，我明白。”安景忍不住又說，“要不直接和素素說清楚，讓她知道索菲的精神病始終沒好……”
“那她只會送索菲去治病，這樣根本沒用。索菲很聰明，過不了多久她又能各項檢查正常的被放出來。我不能讓陳媽就這樣白白死了，要讓索菲付出代價，她只配永遠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天翼決絕地道。
安景沒再勸了，點頭說：“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謝謝，我先下去了。”天翼囑咐他說，“等我帶素素離開後，你再離開公司。”
素素坐在那裏，只覺自己快成一尊石像。
忽然，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來自天翼的電話。
她差點沒拿穩手機，慌忙接聽，“喂，天翼……”
“往你身後看看。”天翼說。
素素握着手機呆愣了幾秒，才轉過頭去，看到天翼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天翼見她髮絲凌亂，一臉憔悴地縮在那張略顯寬大的椅子上，心中對她的怨怪頓時消失了，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軟肋一般，沒法對她大發脾氣。
一開始索菲的事他就提醒過她，幫助索菲可以，但要有界限，最好不要讓索菲住在家裏。
可她沒聽他的，一直堅持要給索菲最好的照顧，滿足索菲所有的想法，結果呢，結果就造成了今日的後果！
素素立刻站了起來，拿起盤子裏的小點心，跑到他面前，遞給他說：“忙了一天，還沒喫晚餐吧，餓不餓，要不要喫點？”
天翼沉默地看着她，沒有去接她遞來的點心，責怪的話語硬是沒說出口，突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低聲說：“爲什麼不在家裏等我，傻坐在這裏幹什麼？”
素素瞬間眼眶紅了，將頭埋在他懷中，“怕你永遠不理我了。”
“傻瓜，先去喫點東西。”天翼摟緊她，帶她離開了集團大樓。
到了餐廳用晚餐時，他們誰也沒說話，都默默地喫着。
素素在想是不是應該當什麼都不知的，不再去問他和索菲發生過什麼。
索菲再和她說什麼，她都不會去聽，也不會當真，等事情過去的時間久了就好了。
“素素……”
“你今天很辛苦多喫些。”
他們同時開口，素素搶着給他夾了菜，可拿着筷子的手有點微抖。
“對不起，昨晚我手機沒電了。”天翼放下了筷子，看向她，該面對得總得面對。
素素低頭看着碗裏的菜，艱難地說：“我知道，沒關係。我到翱翔找你是因爲，因爲索菲她，她昨晚也沒回來，而且今天還是沒回來也沒去工作室。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哦。”天翼輕描淡寫地說，“昨晚她和我一起喝了點酒，然後我給她叫了車，讓她回去了，難道她沒回去？”
素素擡起頭，緊繃的心放鬆了些，盯着天翼的眼睛問：“喝過酒你沒和她，和她一起去……”
“沒有，我當時也有點醉了，送走她後一時沒想好去哪裏過夜，就叫了代駕，不知不覺竟讓那個代駕送我去了秦家的大宅。”天翼平靜地說，“就在大宅裏過了一夜，可今早醒來，在那裏讓我想了很多不愉快的往事，心情就特別不好，所以誰的來電都沒回。”
他們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時間已不算短，素素能感覺得出他沒和索菲發生過什麼，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
“照你這樣說，索菲昨晚應該回來了，可沒看到她的人，她會去哪裏？”
天翼淡淡地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