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輩子都沒讓皇甫思樹幫過她什麼,馮柔有事,是她唯一求過自己老公幫忙的事。

    結果呢,她老公都沒把答應她的事當回事,聽他大哥的擅自做主,同她和馮柔想要的結果完全不同。

    剛纔她安慰馮柔的話,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她這輩子活得其實也挺沒意思。

    等她從浴室出來,皇甫思樹已經呼呼大睡,哪還會顧及她感受,繼續哄她。

    想來自己曾經那麼高的學歷,如今和普通的家庭婦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

    馮柔回到馮言家。

    馮言一看到她就忙問,靳丹答應幫他們馮家沒?

    馮柔處於崩潰的邊緣,根本沒向靳丹提過馮家的事,理也不理馮言,直接回到房間關上了門,將門反鎖。

    馮言在門外乾着急,看馮柔的樣子八成是沒談成,看來還是得他明天親自給靳丹打電話。

    現在都火燒眉毛了,再不和皇甫集團搭上關係,他們馮家真完了。

    馮柔將房裏的東西全砸了,久久沒法平復心中的怨氣。

    謝家現在是遭了報應,但她沒有絲毫的解氣感。

    如今謝振東成了植物人,謝家即便是垮了,他又能感到什麼痛苦。

    謝家老太太也走了,這是她沒想到的。

    那個老太婆只知道護着自己的兒子,謝振東那樣對她拋棄她時,老太太都沒幫過她。

    如今老太太死了,也不會感受到謝家徹底毀滅後的痛苦!

    她穩定住情緒打了蓮媽手機。

    “蓮媽,是我。”

    蓮媽聽出了她的聲音,習慣性地叫了聲,“太太。”

    她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心中微微一顫,問:“我聽說老太太她過世了,這是真的嗎?”

    蓮媽悲傷的嗯了聲說:“老太太前兩天剛走,謝家如今垮了,我連喪禮都沒幫她辦得風風光光。”

    “我畢竟做了老太太的媳婦好多年,想給她上個香。”馮柔說。

    蓮媽有些猶豫,想到馮柔已經和少爺離婚了,當初少爺對馮柔又十分絕情。

    “太太,不用了,我們只在謝家辦了個簡單的喪禮,你就不用來了。”

    “蓮媽,我和振東離婚是我們之間的事,我對老太太的情分,和這沒關係,只是想盡份心意送老太太最後一程。難道你連這都不讓?”

    蓮媽找不出不讓她來祭奠的理由,只有勉強答應道:“你還有這個心,謝謝了。”

    ……

    次日上午,素素從工作室來到謝家大宅祭奠謝家老太太,提前和詹志鵬聯繫過。

    詹志鵬知道她會來,特意在大門口等着。

    由他帶着素素進了謝家大宅,素素一走進大廳,就看到了謝家老太太的遺像。

    她直接上前上香,沒太注意兩邊穿着孝服站着的親友。

    上完香有人請她到偏廳休息時,她才注意到了馮柔神情陰鬱地站在遺像邊。

    以前在上流社會的晚宴上,她見過馮柔兩次,對她是有印象的。

    不過那時馮柔和謝啓寧母子風光無限,總是愛針對藍雨,也不會注意到她吧。

    所以她看馮柔兩眼空洞地一直在盯着詹志鵬,並沒有多留意她。

    詹志鵬陪着她到偏廳,給她倒了杯茶水。

    來祭拜老太太的人並不多,現在偏廳裏沒什麼人。

    她看得出詹志鵬神情不太自然,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素素問道:“謝振東的前妻怎麼也在這裏,還穿着孝服,在爲老太太守孝嗎?”

    詹志鵬心煩地說:“鬼知道,一早跑來的。孝服她來得時候就穿着在,蓮媽說她是來上香的,可上完香就變得跟女主人一樣,一直待在這裏不肯走。”

    素素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只覺如今的馮柔讓人感覺怨氣很重,怪憷人的。

    “待會你悄悄和蓮媽說下,讓負責喪禮的人把她請走比較好。畢竟謝振東還躺在這裏,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就不好了。”

    詹志鵬贊同地點了點頭,不想再說那個晦氣的女人,問素素道:“我姐姐在商業罪案調查科情況如何,可以先保釋嗎,她是冤枉的吧?”

    素素想起昨晚桂楠和她聯繫過,說:“我幫你姐姐請的律師說,這案子還是有得打的。律師現在正在具體瞭解情況,你姐姐應該是被冤枉的,但還得找到證據。”

    詹志鵬鬆了口氣,知道有律師正在幫詹佳怡,就沒那麼擔心了。

    素素只打算上完香就走的,不便多待,說:“那我也該走了,工作室還有事。這個時候也只能靠你多幫你姐姐分擔下謝家的事。”

    “我知道。”詹志鵬說着將她送到了謝家大宅門口。

    素素自己開車來的,也就自己開車回工作室了。

    這趟來謝家祭奠謝家老太太,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天翼,所以不能耽擱久了。

    ……

    等到素素離開後,詹志鵬就悄悄地將蓮媽叫出了大廳,讓她叫喪葬公司的人把馮柔請出去。

    蓮媽也是頭疼,昨晚馮柔給她打電話時明明說只是來上香的。

    可馮柔來了後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一直站在靈堂裏,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蓮媽連連答應說:“好,我這就聯繫喪葬公司的負責人,只有他們出面了,我真是沒法開這個口。”

    詹志鵬點了點頭就去忙別的了。

    蓮媽給負責人打完電話,再回到大廳就不見馮柔的蹤影,這可把她嚇壞了。

    她邊給詹志鵬打電話,邊在大宅裏四處找馮柔。

    蓮媽最先想到的是馮柔和少爺以前住過的房間,趕緊去到二樓。

    打開少爺以前的臥室一看,所有的擺件都被毀壞了。

    她又找遍了二樓所有的房間都沒看到馮柔的人影。

    一個激靈,她想到了少爺躺在一樓的那件間改造的病房,立刻下樓找了過去。

    一樓的病房的門緊閉着,她試着推了下,門馬上被推開了。

    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照顧少爺的醫護人員都倒在了血泊裏,好在少爺還完好無損地躺在病牀上。

    但在房裏她也沒看到馮柔,只見少爺睜大着眼睛,死死盯着她,想說什麼,卻啊啊的說不出來。

    “少爺,你沒事吧……”她在走近病牀時才意識到少爺盯着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