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芳顯得極度疲勞地站起來,說:“我上樓去歇會。”
說着她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夢琪。
夢琪扶住她說:“媽,你慢點,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自己還能走。”吳秀芳扶着樓梯的欄杆,一步步地慢慢往上走去。
大廳裏的人都沒在意,只覺她是身體撐不住,要休息下也很正常。
夢琪幫她守着那部手機,對姚飛歷說:“老姚,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有我和爸守着手機就可以了。”
姚飛歷點頭說:“好,你們要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
夢琪看姚飛歷走後,看了眼父親,只見父親也正盯着她,似有話要和她說,但有幾個警察在又不方便說。
皇甫思松得知了現在藥廠的情況後,本打算找洪嘉希那小子要回藥廠,但又突發了這些狀況,現在也顧不上。
可他已經認真考慮過夢琪的提議,爲了以防萬一他改立了遺囑。
他也有些想明白了,現在自己身邊有能力又還靠得住的人,只有夢琪夫妻。
皇甫思松是想找機會再和夢琪談談這事,得讓姚飛歷給他籤一份保證書,皇甫集團無論如何不能改姓。
“爸,您彆着急了,不管家裏有什麼事還有我和老姚。”夢琪勸慰道。
皇甫思松微微頷首,靠在沙發上閉門等着綁匪的來電。
吳秀芳回到房間後,趕緊拿出了另一部手機,到浴室裏關上門和石昌英聯繫。
一接通,她就立刻問:“老石,瑤瑤她現在還好嗎,在我那別墅裏?”
“對,已經把她送到別墅去了。”石昌英說着給她發了幾張圖片,“有圖片,你看了就刪掉。”
吳秀芳沒掛,看了看夢瑤在別墅裏的圖片,總算徹底放心了。
“我們不是商量好只是假裝綁架瑤瑤,引出宋嘉平,可你的人爲什麼要撞傷洪嘉希?”
石昌英說:“我聽當時去假綁架夢瑤小姐的人,他們原本想先嚇暈夢瑤小姐,在把她帶上車的。沒想到那個洪嘉希突然衝出來,他們已經剎車了,但因爲慣性還是把他撞倒了。”
吳秀芳質問道:“你請得些什麼人?我看監控裏如果不是洪嘉希推開瑤瑤,恐怕撞進醫院裏的人會是瑤瑤。”
“請得當然是些亡命之徒,即便是假的,如果不找這些人也沒人敢做。”石昌英解釋道,“不過好在夢瑤小姐沒事,正好教訓她的這個前夫。”
吳秀芳勉強可以接受說:“那現在到底把宋嘉平引出來沒?”
“當然引出來了。”石昌英忙說,“綁架夢瑤小姐時,他們就發現有輛車突然跟着他們的車,好在被他們甩掉了。後來我查過那車,是在租車公司裏租出來的,而租車人正是宋嘉平,他肯定在關注夢瑤小姐被綁架。”
“你們一定要把他抓起來,不能讓他再活着。他現在就是我們最大的威脅。”
“好,我明白。”石昌英說,“不過我發現宋嘉平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幾個手下都是訓練有素的,像是當過兵的,這就有點難對付了。”
“好的,小姐。”石昌英只有應了下來。
結束通話後,吳秀芳還是在網上用匿名發佈了懸賞,只有這樣才能讓宋嘉平出現在他們能看得到的地方。
她也真的是累了,倒在牀上睡着了。
吳秀芳還在睡夢中,就感覺有人在用力推她,便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看到皇甫思松站在牀邊,神情嚴肅凝重,冷冷地對她說:“起來。”
“思松,怎麼了?綁匪又來電話了嗎?”吳秀芳緊張地問。
“沒有。”皇甫思松把在手機上看到的重金懸賞線索的消息翻出來,讓她自己看。
吳秀芳看了眼,承認道:“對,是我在睡覺前發的……”
不等她說完,皇甫思松一把揪起她,吼道:“你瘋了嗎?是想害死瑤瑤!”
“可綁匪要不打電話來了,警方又找不到其他線索,那我們該怎麼辦?”吳秀芳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這是唯一的辦法,重金之下必會有人提供線索!”
“但這樣就擺明了是要懸賞抓綁匪,他們……他們會撕票的!”
“不會的,說不定他們爲了賞金會內訌。”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所有事都是往你想得好的地方發展,萬一瑤瑤有什麼閃失,就算你去陪葬也沒用。”
吳秀芳整個人愣住瞭望向他,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來,他從沒對她說過這麼狠得話。
原來在他眼裏女兒的命比她重要多了。
她當然不會去和自己的女兒喫醋,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會感到傷心。
“好,如果因爲我瑤瑤有事,我願意陪她去死。”
皇甫思鬆鬆開了她,也察覺自己剛纔口不擇言,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重金懸賞的消息網上到處都是,即便現在撤回來也沒用。
他呆坐到牀邊,沒想到到老了失去了兒子,還要失去個女兒嗎?
吳秀芳看他這一天一夜瞬間蒼老了不少,平日裏那精氣神都沒有了,顯出了老人的滄桑,伸出一隻手放在他背上說:“瑤瑤她……她吉人天相,會沒事的,只要有人提供了線索,我們就能很快找到她。”
皇甫思松垂下頭,緩了好一會,才又開口說:“秀芳,我們可能還要面臨更大的事。”
“等瑤瑤找回來了,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還能有什麼事?”
“藥廠的事……應該瞞不住了,以前知道我們那些的一個老研究員他一直聯繫不上,在瑤瑤出事前我找人探聽到,他有……有可能已作爲污點證人被保護起來了。”說着他雙手叉入已半白的頭髮裏,想着要在監獄裏度過人生剩下的時光,就有種崩潰感。
吳秀芳坐在牀上,不敢想信地都傻眼了。
她千算萬算,竟沒算到漏洞會出在藥廠上,一時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