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獒犬小堂會去接小寶們,今夜就跟孩子睡在一屋,要關好門窗,早點睡覺。”
她聽出了幾分不同往常的東西,單手緊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清亮的眸瞪大地看他。
“你呢?”
“我明天清早回來。”說着,他在她光潔的額上親了一口。
又刻意強調了一遍,“別等我,明天我一早就回來了。”
“晚上,要去做什麼?”
左容贏柔着看她,溫聲道:“沒有意外,應該會去守南陽江。”
天陰陰的,應天書院的門一開,寶兒們同守門的福伯老爺爺說再見,一起跨出了門檻。
“幾位少爺五小姐。”小堂獒犬見他們一出來了,就揮着手跟他們打招呼。
“小堂哥哥獒犬哥哥,我爹和我娘咋又沒來接我們?”
“爹是不是又帶娘去射箭去了?”
“哈哈哈,大少爺說的沒錯,不過現在他們已經在家了,大概是夫人累了,主子才讓我們來接你們回家。”
獒犬放下了驢車車後的一塊板子,從車上拿了一張凳子下來,放在了車後。
小娃娃們也不需要大人扶,一個個地踩着凳子,上了驢車。
“小堂哥哥,官府的人打軍寨了嗎?”三娃問着。
今天書院的學子一天都在討論倭寇殺害漁民一事。
還有幾個學子不顧子涯老師的勸導,退學去了,說是要棄筆從戎,趕走倭寇蠻族,恢復齊國的大好河山。
“打了嗎?”小堂看向獒犬,他沒聽到什麼動靜。
獒犬把後車板子給合到了後車的凹處,愁悶地跟幾個小鬼頭敘述:“打沒打沒什麼區別。
那羣畜生的手裏有南陽江的百姓,官府不敢硬闖,兩邊派了幾個人在軍寨門口打的時候,官府的人也不敢放開手腳……”
二寶接過了獒犬的話茬,“官府敗了,倭寇的人進了軍寨中,繼續在那羣官府的人的面前示威着!”
獒犬特意看向了二寶,四個小少爺,每個都各有所長,二少爺最是聰明\/慧悟。
“是!”
小堂把驢趕走了,獒犬去前面坐在了車上,他不忘回頭看他們,並對他們道:“少爺小姐,你們不用擔心,明天天一亮,主子一定會把什麼都解決了。”
……
兩個帶血的倭寇突然被丟到府衙大門口,很快驚動了街上往這過路的百姓,也驚動了官府。
姚知府雙眸沉着怒色,沉默了半響,開口的愁悶的嗓音帶着一抹果決。
“事如今,只能棄車保帥,讓軍寨那邊的士兵退回來護城。
被倭寇抓的南陽江的百姓……就當是我們官府對不住他們!”
從那兩個倭寇身上得到的情報,晚上有十餘艘海船將到達靜江海岸。
今夜將會有上萬的倭寇過來圍攻靜江。
昨夜的那兩千多倭寇,佔領軍寨不過是爲了遮人眼目。
他們讓他們官府以爲靜江的士兵在人數上比他們倭寇多了兩倍多,從而無需向附近的幾個州借兵馬。
趁着他們官府攻打軍寨,救漁民,那十多艘載滿倭寇的海船則悄然登岸,攻破守備空虛的靜江城。
到時候,他們發現中計了,再去借兵已晚了!
不得已了,只能棄小保大,放棄那邊的漁民,守住靜江府城,靜待援兵的到來。
“陸府丞,派一小隊人敲鑼打鼓地在街上號召,挑選一些身強力壯的男子,即刻充軍,守衛靜江。
那些到了軍寨,還未去參軍的遊民,今天也全都安排上,讓他們入伍。
蒲同知,現在派人去寫告示,貼在各大街角,配合陸府丞徵兵……”
吩咐了一干人等,姚知府眸色冷沉沉地注視着一個人,“莫外委把總!”
莫外委一聽叫喚,單膝跪在地上,頭一直狼狽地低着。
“末將在!”
“如果不是你們水師的疏忽、大意,早早的發現了上岸的倭寇,去了城中求了府衙的支援。
南陽江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慘案!
你是暮將軍培養出來的人,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徵集到的新兵訓練成一支能打仗的隊伍!”
姚知府統統都通知了下去,讓他們離開了書房了之後,他單手撐在了案桌上,捂着額頭,長嘆了一口氣。
兵強馬壯的人基本上都被派去北邊邊境去了,去幾個州借兵也不知能借多少人馬過來。
極快訓練出來的新兵蛋子,讓他們守衛靜江,不知會造成多少傷亡!
“翊鴻啊以後,你若是在這,四千的兵也能兩邊顧好吧!”
今天爹爹一天都在軍寨那邊,到了傍晚才匆匆趕了回來,姚禹城整個下響都在書房中度過的。
爹爹把人都趕走了之後,他從書架旁出來,看着在案桌旁無比苦惱,臉都成一個囧的爹爹。
他已經七歲了,爹爹跟那些大人的話,他也完全能聽懂。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爹爹,於是他走了出來,跑出了書房。
姚知府還在苦惱當中,聽到了屋內的動靜,瞥了小孩一一眼,也沒有在意。
後院。
“咯咯咯……”葛英松抱着一盆子雞食,到了雞圈裏,撒着雞食把雞給吸引過來。
大公雞小公雞花母雞全都從四面八方,咯咯咯地跑了過來,埋頭啄着雞食。
“過~”大公雞看有小公雞圍在它身邊喫,它就狠狠地啄,小公雞痛的咯咯地跳開,走遠些繼續啄地上的雞食。
驅趕小\/雞後,它啄了幾口地上的雞食,又咯咯咯地叫着,讓它身邊的幾個花母雞多喫點。
一羣雞喫着很開心的時候,突如地哎哎哎哎……一隻大母雞發出了尖叫聲。
葛英松趁着雞低頭進食,看準一隻花母雞,極快伸手抓住了雞的翅膀,提了起來。
咯咯咯,羣雞受到了驚嚇,跑着避遠了她。
葛英松也沒回顧,走出了雞圈,嘎達一聲關上了木門,拎着不斷在哎哎哎哀嚎的母雞,走向了廚房。
“娘,爹很愁……”姚禹城跑來廚房找葛英松,他抓住了她的衣服道。
“自從他當上這個知府,什麼時候不愁過?”葛英松用熱水燙了雞,再給雞拔毛。
她像習以爲常似地道:“沒事,你爹會解決的!”
“娘,爹解決不了了,他讓他們死守靜江城,漁民他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