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倒着麪粉,柔着面,忽而的大梁跑進後院來來了。
“掌櫃的,外面來了一個女人,說要見你。”
“什麼女人啊?”林青禾往門口看去,發現大梁的臉上佈滿急色。
大梁也不好直接開口道,反倒是擔憂地望了一眼在院子裏,快快樂樂玩耍的娃幾個,再急匆匆地走到林青禾的面前,在她的耳邊道。
林青禾目光瞬然間就收緊,心裏的隱患豁然的就炸裂了。
“她現在在哪裏?”
“在鋪子裏。”
“叫秦嬸沒有?”秦嬸見過大寶他們的孃的,她回來一看便會,那個女人是不是娃們的親孃。
“我讓小梁去叫了。”
“行,我知道了。”林青禾拍了拍手,將手裏的麪粉給拍掉,在去盆子裏把手給清洗乾淨,在圍裙上擦擦手,扯掉掛在牆上,整理一番,才朝外走去。
在院子裏踢蹴鞠的娃們,看娘腳步急急的,開口問:“孃親你去哪裏?”
“娘去鋪子裏看一看,馬上就回來。”
緊接着,大梁也出來了,娃們的目光一下就投射在她的身上,問着:“大梁姨,鋪子裏出事啦?”
“沒呢,怎麼可能出事了,只是,”她想了下,很快就扯了一個謊,“有個商販,運了一批香材過來,我問掌櫃的要不要,掌櫃的就想去看看,你們玩你們玩,馬上就回來了,呵呵呵。”
娃們都哦了聲,自顧自地踢球了,現在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在鋪子裏鬧\/事的呢。
不然,直接會被沈大人,逮着去監獄的。
大梁說完,走到一進院的院門口了,看娃沒有跟上來,鬆了一口氣。
還好娃崽對她很信任,對她的話沒起疑。
至於……大梁看向前面,那一道纖細的背影,希望不是真的。
關元壩他們從未對她們說起,寶兒他們不是她親生的。
自家掌櫃對待大寶他們都如親生的一樣,那個女人會對不是自己的孩子如親生的?
但她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又有那個女人那麼大的膽子,來這胡扯,問掌櫃的要孩子?
一連套想下來,她都暈了。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林青禾撩開了簾子,看到了那天那個一身黑衣的女人,她面色冰冷,臉上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妥妥的一個冰山美人,烏娘在給她試香。
在林青禾出來的那一瞬,穆言就察覺到了。
她不帶任何情感的眸子,看向了林青禾。
僵持一瞬,林青禾開口:“進來說吧。”
說完,她轉身進了後院,簾子放下了。
穆言把手上的香紙都塞給了烏娘,不緊不慢地進去了。
“林青禾。”穆言進了院子,衝她的背影叫道。
林青禾站住了腳,轉過了身,“你真的是寶兒他們的娘?”
“你沒發現,他們長得跟我有幾分像嗎?”
“你沒死,怎麼現在纔回來?”
“幾年前我生了他們,身體虧空,幾乎要死了,左容贏叫人把我送走治病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療養,現在我病好了,我要找回我的娃。”
“幾乎是九死一生,也不可能活,好在我意志堅強,還是活了下來,左容贏也從未跟你說過,我死了對嗎。”
林青禾的心上幾乎被重重踩了一下,她眸光動動,呼吸沉了沉。
“盲山村的寡婦,秦淑儀見過我,這麼多年,我樣貌沒怎麼變,她應該還認得我,我知道你把她也帶到靜江來了,你要是不信,使喚她過來,一看便知,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青禾緊張的吞了吞口水,心裏已經信了七七八八了。
“秦嬸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坐一坐,等確認你真的是娃們的親孃了,你再去……看小寶他們吧。”
“沒事,這麼點時間,我等的及。”穆言看到林青禾那微顫的睫,她笑了一聲,走到石桌旁,坐在了凳子上。
“你比我想的要通情達理,那天我誤會你了,說話比較難聽,我只是擔心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理解。”
林青禾一面懼怕她會帶走娃,一面也在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好思考着。
相公是一個長情的人,他如果真的愛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怎麼會有機會?
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說病傷了,相公對她的動靜,應該是會一清二楚。
要麼,相公沒那麼喜歡她,要麼,她的離開,應該是應該是……
“那麼久沒說話,是不是在想左容贏和我的事?”
林青禾緩了一下,隱下自己的心中的想法,才擡頭看向她。
“這麼多年,左容贏就沒有你的消息?”
穆言低低笑了笑,她道:“他送我走的時候,我就只剩下了一口氣,聖老都說我活不了了。
我走的時候,千叮囑他,一定要把孩子養大,爲了孩子着想,也爲了他着想,可以再娶……事實證明,他很聽我的話!”
林青禾脣角扯了扯。
“掌櫃的呢?”
“在院子裏呢。”
秦嬸從小梁的口裏聽說了,坐着馬車就回來了,她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院中的二人。
在看到石凳子上坐着的人後,秦嬸被驚了一下,眸光都變了變。
“你……”
林青禾注意到了秦嬸的變化,心涼了半截,她還真的是娃們的娘!
“嬸子,很久不見。”
“你還活着?”
穆言脣角一勾,“容贏也沒有給我做墓碑啊,怎麼你們就全都認爲我死了呢?”
“是容贏說的,他說你生孩子難產,死了!”
“是你們認爲的吧,他只會說,我難產大出血……去了很遠的地方,其餘的,應該都是你們胡亂猜測的。”
秦嬸咂舌,貌似是這樣!
穆言看她們都說不出話了,她脣邊的弧度又擴大了幾分。
她的好弟弟,別的不知道,這一件事她很清楚。
他們是龍鳳雙胞胎,爹孃沒了,皇室回不去了,故都遷移了,浪跡在這天下,如浮萍沒根,他不可能咒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