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呀。”
挑眉，眼底一抹得意。
“哎呦，曉雨，你跟我客氣什麼，咱倆可是閨蜜。”
年輕女人穿着白大褂站起來，眉開眼笑地推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小盒子，立刻拿起來放在手裏。
這可是她心心念念很久的一個戒指，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一直沒捨得買。
面前這個女人倒是大方，看來混得不錯。
汪曉雨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哪門子的閨蜜，不過就是同村的人，小的時候仗着是村長的女兒，沒少欺負她。
就知道她是這種德行，要不也不會來找她。
“要是她發現了回來找你，你怎麼說？”
年輕女人揚了揚手，輕蔑一笑，不放在心上，得意地說。
“我給那麼多病人看病，偶爾拿錯一份報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汪曉雨一笑，應了一聲走了。
是個男人就會在意自己的妻子能不能懷孕，像謝予那樣強勢的男人，能接受一輩子沒有孩子嗎？
公寓，晚上。
夜色深濃，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玻璃窗上漸漸積起了薄薄的水霧，今夜客廳裏的白熾燈格外亮。
謝末桃安靜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心裏還在想着白天體檢的事情，想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偷瞄一眼廚房裏高大閒適的背影，圍裙系在身上看起來小小的，中和了平日裏冷厲的氣場，多了幾分清秀俊朗。
謝予不緊不慢好似在做一份精緻的料理，絲毫看不出來是在炒酸辣土豆絲和青椒牛柳，廚房裏的油煙氣不曾沾染在身上半分。
許久，謝予回頭，看到她兩隻小手交疊搭在桌沿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歪着頭面無表情地趴在桌子上，漂亮的雙眸對上沉沉的黑眸，又坐直了身子。
一手端着一盤菜走過去，放在桌子上，輕輕往她面前推了推。
“湊合喫。”
謝末桃往前俯身深吸一口氣，星眸閃過光，臉上有了笑意。
“一點都不湊合，色香味俱全，真的好香呀。”
他做飯真的太好吃了，堪比五星級餐廳廚師。
美食最能撫慰人心，只一小會所有的煩惱都拋到了腦後。
謝予勾脣，遞給她一雙筷子。
即使剛剛在廚房做飯，她的小動作也不可能逃出他的眼睛。
聲音低啞。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謝末桃接過筷子的手一頓，眼底消散片刻的陰霾，又恢復如初，垂眸沒有看他，緊抿着脣，輕輕一笑。
“沒有。”
他一貫跟她心裏的蛔蟲一樣，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還以爲當律師的人都會讀心術呢。
她很怕對上他的黑眸，一下子被他看到心底。
謝予看出她心口不一，指尖輕輕點了點桌子，另一隻大手解開圍裙丟到一旁，坐下，沉默不語。
既然她不想說，那就不說。
反正她心裏藏不住事情，用不了十分鐘就會自己說出來，連情緒都表現在臉上。
謝末桃剛要去夾菜，筷子輕輕一碰又縮了回來，擡起星眸，好似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平淡地說。
“我可能生不了小孩。”
這一幕，其實已經在腦海裏演練了很多遍，一遍遍告訴自己不準哭，那樣會讓他可憐她，她要的不是憐憫。
可是，還沒等謝予開口，僅僅是目光對上那冷冽的黑眸，便像犯錯誤的小孩子一樣，委屈，難過，無奈......複雜的情緒一股腦鑽進了眼眶，鼻腔，咽喉。
大腦皮層還沒反應過來，來不及剋制，無聲的淚水不聽話地從眼眶裏溢出來。
謝予眉宇間微微蹙起，長腿一邁，走過去，將她打橫抱起，又坐回椅子上，大手拉了一下桌子上的碟子，順勢拿起她的筷子。
謝末桃坐在他的大腿上，上半身挺直，纖細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淚水奇蹟般的一下子就止住了，疑惑地擡起雙眸。
摸不着頭腦，完全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是沒聽到她說的話嗎？
身後一隻大手突然圈住她，回過神，桌前放着一碗米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着筷子夾了一塊牛肉喂到她嘴裏。
他竟然是在餵飯？
“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聲音含糊不清，嘴裏滿滿當當的，一邊嚼着飯一邊說。
心裏有些氣悶，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出口，他還沒聽見。
謝予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盤子上，夾了一筷子土豆絲蓋到米飯碗裏，端到她的嘴邊，示意她張嘴。
漠不關心她在說什麼，低沉地應了聲。
“那你......是怎麼想的？”
謝末桃嚥下嘴裏鼓鼓囊囊的飯菜，語氣平淡，兩隻手臂下意識攀上他的頸脖，都沒有發覺，這是多麼明顯的討好的動作。
她不想跟謝予離婚。
說實話，當醫生告訴她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確實萌生過要跟謝予離婚的想法，只在腦子裏閃現了幾秒而已，現在她不想跟謝予因爲這個事情離婚，因爲不甘心。
“還沒有你好好喫飯重要。”
謝予放下手裏的筷子，端起桌上的水杯遞給她，起身，沒有什麼表情，聲音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柔意。
謝末桃怔怔地看着他，鼻尖酸酸的，剛剛眼眶裏積攢的淚水並沒有消失，順着血液流淌回胸腔。
心忽地一揪，跳動加快，躲着五臟六腑偷偷地淚流滿面。
這句話比任何的安慰都管用，打消了她所有的顧慮，大概她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纔會嫁給謝予。
星眸裏閃着光，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着謝予端着盤子熟練的放到洗碗機裏清洗。
瞥見窗戶上的水霧消散，雨停了，露出一個小小的銀白圓盤，原來今晚有月亮，只是剛剛的雨水遮擋了那束光。
謝予轉身看到她側着頭，素淨秀美，臉頰微微紅暈，像鳳凰花，額間碎髮散落被微風輕輕吹起，和嘴角一樣揚起好看的弧度。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只是這樣站着，他也會愛上她。
不知道什麼時候，謝予走了過去，從後面環抱着她，俯身，低頭，聲音沙啞。
“有沒有小孩子，不是取決於我嗎，嗯？”
謝末桃的臉瞬間紅透了，感受到耳垂處溫熱起伏的呼吸，小手一緊。
突然轉身反手抓住他的衣服，一扯，力量懸殊，反而順勢跌到了他的懷裏。
聲音嬌軟甜膩，帶着夜色的微醺，格外的撩人。
“今天......今天我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