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然，都按小姐的意思來。”
感激涕零都說。
幾個保安拿着手電筒又順着小路查看了一番，突然有人像是發現了什麼，大喊了一聲。
“在草叢裏怎麼有一碗燕窩？”
小槐一驚，下意識鬆開手，剛剛放在哪兒忘記了，眼神有些慌張。
不敢迴應更不敢上前去接過來，她故意從另一個方向跑出來，就是怕小姐知道她偷聽。
這下好了，蔣念心對她肯定起了疑心。
蔣念心立刻轉身看過去，看清位置，想到了什麼，眼神快速移到攙扶着她的胳膊的小槐身上。
眼底一抹異樣。
這個小丫頭片子不是聞聲跑過來的？
她剛剛一直躲在灌木叢後面，聽到了多少？
“是你的？”
語氣冰冷，厲聲問道。
“不......不是我的。”
“我聽到您喊，纔過來的。”
小槐垂眸說道，睫毛慌亂地眨動，頸脖不自覺地微紅。
兩隻小手背在身後，十個指頭早就捏在了一起。
蔣念心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是不是她的東西，她還真不能確定。
瞥了一眼，看到幾個保安還站在一旁，擺了擺手。
“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把東西倒了。”
等人走後，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小槐，向前走了兩步，貼近她的耳邊說。
“我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咽在肚子裏，我只要聽到一點傳言和風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算你媽媽是蔣家的老人，也護不住你，你要清楚，現在夫人重視她，以後，這蔣家是誰的。”
路邊微弱的燈光照在女人的臉上，從臉龐一點點劃過，紅脣凸顯，顴骨突出，冰冷刻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遠處。
小槐才十八九歲，哪兒受得了這種威脅，當即眼淚就滾動着掉在地上。
“小姐，您放心，我什麼也沒聽到。”
“我不會亂說的，求您不要把我趕走。”
顫抖着手指抓上蔣念心的胳膊，哀求地說。
媽媽還沒有帶她回老家把錢還給定親的人家，她要是被解僱了，就只能回去嫁給那個傻子了。
蔣念心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似乎格外滿意，手指輕輕地撩起她臉頰上的碎髮，別在腦後。
眼神輕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小槐，只要你聽我的，跟我一條心，我以後肯定不會虧待你。”
“蔣府管家的位置以後就留給你和你的母親。”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蔣念心對待府裏的傭人慣用的手段，刻薄過後就以自己有暴燥症的藉口去安撫。
虛僞，演戲，撒謊......
如果她進娛樂圈估計能混得風生水起，就演那種表裏不一的壞女人，畢竟是本色出演，誰能比得過她。
小槐臉頰上掛着淚痕，緊抿着雙脣，顫抖着嘴角，乖巧地點頭。
“好了，你走吧。”
蔣念心像是主宰着命運的神，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
還沒等小槐走出去幾步，身後又傳來女人的聲音。
“等等。”
蔣念心想到了什麼，她如今有了視頻，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發出去，不如就借她的手。
“小姐，您還有什麼事嗎？”
小槐轉身，膽怯地說，眼神不敢直視她。
“你幫我個忙吧，今晚的事情就算是煙消雲散了。”
既然這個小丫頭片子如此害怕她，不用白不用。
“是什麼......什麼事？”
“你害怕什麼！”
“我難不成會讓你去殺人放火？”
蔣念心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優盤放在她的手裏。
“你拿着這個去找我媽媽，就跟她說，今晚你剛好路過門口的時候，門口有個陌生男人交給你的，讓你務必親手交給蔣夫人。”
讓小槐去把東西拿給那個老不死的，最合適不過了，她不是最信任家裏這些傭人嗎？
正好可以利用她的信任洗刷自己的冤屈。
“是。”
小槐伸出白嫩纖細的小手，顫抖着接過她手裏的優盤。
她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就是一段視頻，剛剛小姐跟那個男人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蔣念心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神冰冷，她不問這是什麼東西就拿走了。
更加讓她確信小槐剛剛就是躲在灌木叢裏偷聽了兩人的對話。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心機如此重，如果不是她發現了，是不是她就得到處亂嚼舌頭了。
內院。
二樓最裏面的一個臥室。
小槐杵在門口，擡起手臂，食指微微彎曲，輕輕嘆了一口氣，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敲門。
“咚咚。”
頓了幾秒。
“咚咚咚。”
小槐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房間裏傳出年邁的女聲。
“進來。”
小槐站穩了腳步，垂眸，緊緊地攥着手裏東西。
側身推門。
“夫人。”
蔣夫人半躺在紅木塌牀上，身上蓋着一個真絲小毯子，手裏拿着一本細線裝訂的古書，另一隻手挑着一隻鑲金邊的單眼老花鏡，靠近書上的字。
看清進來的人是小槐，放下手裏的東西，面色和藹地坐起來。
“小槐？”
瞧見她動作拘束，表情呆滯，十分疑惑地問。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小槐走近些，抿了一下嘴脣，乖巧地說。
她不願意騙蔣夫人的，母親總說蔣夫人待她們有多好，全寧城誰家的傭人都比不上蔣家的傭人待遇好。
她什麼都不會做，連最簡單的飯菜也是剛學了幾天，也只有蔣夫人可憐她，願意留下她在蔣家。
“那......是有什麼事情？”
蔣夫人看出她支支吾吾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心裏替她着急。
“大門外碰到一個陌生男人，讓我把這個優盤交給您。”
小槐雙手遞上優盤，一股腦地把蔣念心教給她的話都說了。
低頭不敢直視蔣夫人的眼睛。
“是蔣念心讓你來的吧。”
蔣夫人並沒有接過她手裏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拿起桌邊的書，繼續看。
“您......”
小槐疑惑地問。
“我是年紀大了，不是老糊塗，視頻裏只能看見她一個人的臉，明顯就是有人算計的。”
“她性子急，打小又受不了委屈，肯定想法子去找。”
“我訓斥她，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我是想從根上治一下她的性子。”
“她這般樣子，我如何放心百年之後將蔣家交到她手裏。”
蔣夫人不緊不慢地說，神情自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她不知道，她這個寶貝女兒可不僅僅是性子急，可是背地裏詛咒她早點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