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了。”
程佳寧已經睜不開眼睛了，睏意襲來，回頭看向她，半眯着眼睛點了點頭。
雙手撐着地毯站起來，踩着拖鞋，晃晃悠悠地走進臥室。
她可不洗澡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看準牀的位置，緊閉雙眼，一隻手掀開被子，直接倒在牀上，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沒過一會兒，謝末桃穿着浴袍從浴室走出來，到客廳一看，地上已經沒有人了。
電視上還在播放最新一集的電視劇，只是音量很小。
“這得多困啊，連電視都不關。”
嘟嘟喃喃地走到電視前，按了一下遙控器。
一轉身，裙襬突然很重，帶動了旁邊的東西，“哐當”一聲巨響在耳邊響起。
低頭一看，玻璃外殼碎了一地，落地燈的燈罩滑落，滾到她的腳邊。
“怎麼了？”
“怎麼了？”
程佳寧被驚醒，睜開眼睛想起謝末桃還在外面，擔心是她出了什麼事，慌張地從臥室裏衝出來，連着喊了兩聲。
“末桃，你沒事吧。”
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揉了揉眼睛，看清地上的東西，擡頭問道。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把落地燈打碎了。”
謝末桃指了指地上的東西，不好意思地說。
“哎呀，沒事。”
“這個我本來就不喜歡，也不是我買的，想着明天收到雜物室的，碎了就碎了。”
“我找個東西把玻璃撿起來扔了，你先別動啊。”
程佳寧擺了擺手，雲淡風輕地說，轉身走進了廚房。
拿了一個掃把，還有一個簸箕。
“你回去睡吧，都睜不開眼睛，我來吧。”
謝末桃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彎腰掃地，對程佳寧說道。
“好，那你小心別扎到手。”
“唔。”
打了個哈欠，擡手捂住嘴巴，又往臥室走。
謝末桃小心翼翼地掃着地上的碎玻璃，一揮手，突然小腿一側有些疼，低頭看去。
一道很淺的劃痕，倒是沒有血跡，她也不是很在乎。
收回目光的時候瞥見腳邊的燈罩，放下手裏的東西，彎腰將燈罩撿起來。
緊接着放到桌子上，想着等玻璃碎渣收拾好了一起丟掉。
轉眸間，目光移開又再次聚焦上去。
疑惑的拿起燈罩，舉過頭頂，裏面竟然有一個紅色的點。
她剛纔無意間瞥到，以爲是什麼折射的光線，可仔細一想，客廳的燈是白色的，怎麼可能有什麼紅點。
看到裏面的東西，瞳孔放大。
微型攝像頭！
她之前見過這個東西，在電視上，卻怎麼也想不到，能在現實生活中碰到。
腦子裏“轟”的一聲。
這個落地燈是樓下那個陌生男人送過來的。
嚇得立刻鬆了手，燈罩再次滾落到地上，臉色有些慘白。
頓了兩秒，眼神空洞無措。
緊接着快速丟了手裏的掃把，踩着拖鞋衝進臥室裏。
“佳寧，佳寧。”
“你快起來。”
急促的聲音在程佳寧耳畔響起。
“怎麼了......”
程佳寧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謝末桃。
注意力很不集中，根本沒注意到她臉上的驚慌。
“樓下那個男人給你送來的落地燈裏有個攝像頭，我們快報警吧。”
“什麼！”
程佳寧一下子清醒過來，睜大了眼睛，聚精會神地盯着謝末桃的眸子。
直接一下子掀開被子，沒穿好鞋子從臥室衝了出去。
跑的過程還調換了一下左右腳上的拖鞋。
直奔電視機前，抓起地上的燈罩，翻過來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會有個微型攝像頭在裏面，還亮着紅光。
一下子火氣衝上了頭，眼睛裏好像有一團火，攥起拳頭，拎着燈罩就往外走。
謝末桃從房間裏追出來，客廳裏已經沒有人了，大門肆無忌憚的開着，顯然程佳寧這是出去了。
“不好。”
快步追上去，在走廊裏攔住了等電梯的程佳寧。
瞥見牆上向下的按鈕亮着，猜到她這是要去找樓下的男人算賬。
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回拉。
“你放開我，我去打爆他的頭，敢偷窺老孃，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句話幾乎是從程佳寧嗓子裏喊出來的，響徹整個走廊。
現在已經凌晨了，她這麼大聲，肯定會把鄰居吵醒的。
“他犯法了，我們得先報警。”
謝末桃一隻手拉着她，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對，報警！你趕緊報警，我先下去制服他。”
程佳甯越說越激動。
“你制服她？”
“求求你了，被下去，我的程大小姐。”
“這個男人很明顯是老手了，不知道用這個方法算計了多少小姑娘了。”
“你這樣下去，不是羊入虎口嗎？萬一他房間裏不止他一個人呢。”
“你的小命不要了？”
謝末桃保持冷靜地說。
程佳寧仔細想了一下，平定情緒，老老實實地站在靠牆的位置，等着謝末桃報警。
“吱呀。”一聲。
兩人齊刷刷回頭看，程佳寧以爲是自己聲音太大，吵到哪個鄰居了，雙脣嚅動，微微俯身，準備跟人家道歉。
卻看到是喬夜穿着一套灰色的居家服走了出來。
關了門，沉默不語，徑直走到程佳寧面前。
兩人隔着半米的距離，雙目對視。
謝末桃站在一旁，注視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喬夜有一米八多，程佳寧也不矮，一米七。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着，不僅養眼，而且很是搭配。
謝末桃也不好開口詢問喬夜，因爲他自始至終眼睛裏就只看到了程佳寧，目光就沒偏移過。
“出什麼事了？”
喬夜語氣溫和地問道，絲毫沒有因爲被吵醒而煩悶和氣憤。
“發現了個偷窺狂。”
程佳寧語氣平淡的說，聲音不自覺地變小。
謝末桃挑眉，星眸轉動，她太瞭解程佳寧了，她從小到大，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話少而且說話聲音也小。
她在不自覺地維護自己的形象。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竊喜，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祕密。
“你沒事吧！”
喬夜立刻問道，上下打量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表情收斂了些。
看到一旁的謝末桃，同樣問道。
“夫人，您沒事吧。”
很明顯，擔心的程度並不一樣，聽語氣就能聽出來。
謝末桃聳了聳肩。
“我們倆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