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聲音懶洋洋的。
眯着眼睛，半夢半醒的狀態，壓根聽不清對面的人說什麼。
“你這丫頭，怎麼還沒醒啊，不是答應了今天要去相親的嗎？”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別讓人家等久了。”
程老爺子在手機的另一頭焦急地叮囑。
對方的家世不一般，他能讓程佳寧跟這樣的人家相親，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她還如此不上心。
董事的兒子，多少女人等着嫁給他，排隊的話，程佳寧的排到下輩子。
“好......”
程佳寧翻了個身，索性將手機丟到一旁，壓在枕頭底下，敷衍了一句。
聽到是程老爺子的聲音，她的睡意更沉了。
剛纔的叮囑，根本沒往腦子裏記，今天要去相親的事情也拋到了腦後。
窗外的太陽漸漸升高，透過潔白的窗紗，照在房間裏的面積越來越大。
等程佳寧再醒來的時候，恍如隔世。
“啊。”
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
程佳寧瞪大眼睛看着手機上的時間，猛地坐起來，十一點了！
好似在夢中接了個電話，是程老爺子叮囑她去相親。
擡手拍了一下腦袋，這纔想起來，竟然把這個事情忘記了，約定的時間是十點的。
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肯定遲到了。
懊惱的翻身下牀，快步走進浴室，草率地洗了一把臉，從衣櫃裏隨手拿出一件針織套裝。
早知道就不答應去相親了。
好好的週末都不能隨意支配時間，只希望去應付一下快點回來。
最好對方沒看上她，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告訴老爺子，相親失敗了。
經過全身鏡前，餘光掃視到自己白嫩的臉蛋，咂了咂嘴。
一隻手撫摸着臉頰，無奈地挑眉。
這可不行，這得把對方迷死，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程大小姐自戀絕對是有資本的自戀，她的樣貌跟謝末桃不同，濃眉大眼，頗有異域風情。
可能跟程老爺子死去的前妻是a國人有關。
平日裏又喜歡歐美人風格的化妝打扮，所以在國外的時候跟當地人沒什麼區別，反倒是回國之後，總被人當作東南亞人，中亞人。
特別是不化妝的時候，五官混血的痕跡格外明顯。
靈機一動，拿起桌子上的一隻眼線筆，在臉上點了幾個黑點，又拿起一瓶棕色的粉底液，胡亂地塗抹在額頭和下巴上。
活脫脫一個醜女，很是土氣。
看着鏡子裏改造後的臉，滿意地拍了拍手，轉身走了出去。
這下，是個男人就不會看上她，除非對方審美缺陷。
另一邊，高檔餐廳。
章姐和汪曉雨兩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挽着手，有說有笑的。
“曉雨，可真有你的，這次官司多虧了你幫着姐。”
“要不是你想出去當事人家裏找證據，咱們也不能那麼順利。”
章律師含笑說道。
“您太客氣了，還是章姐平日裏教得好，不然怎麼可能有這本事。”
汪曉雨掃視了一圈，指了指一個靠窗的位置。
“咱們就坐這吧。”
“好，我請客，你隨便點。”
招了招手。
“服務生。”
一個男服務生雙手拿着菜單走過來，微微俯身，態度恭敬。
“章小姐，您好久沒來了。”
“今天廚師推薦還剩下兩份，您看需不需要給您點上。”
笑着將菜單遞到她手裏。
看到章小姐走門口進來，他就在一旁候着了，等着上前點菜。
章小姐可是這裏的常客，每次給的小費比餐費都高。
章律師看了一眼菜單，眼眸裏看不出什麼情緒，好像沒提起興趣。
還是那些東西，換湯不換藥。
將菜單遞到汪曉雨面前。
“你來點吧，看看想喫什麼。”
“這一本我都喫過了，沒什麼花樣。”
扭頭對旁邊的服務生說。
“每天的廚師推薦是很不錯的，菜單上也是沒有的，跟拆盲盒似的。”
“還是很有意思的，上兩份吧。”
語氣很是隨意。
對面的汪曉雨臉色不是很好，攥着菜單的手一緊。
這上面的字全是英語，而且還是專有名詞。
她的英語水平根本看不懂，也念不出來。
倒是認識幾個，但是怕點錯或者唸錯，就更尷尬了。
“曉雨。”
章律師過了很久都沒等到她點菜，疑惑地喊了她一聲。
“是沒有喜歡的嗎？”
“要不換一家？”
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章姐，我不是很餓，剛纔您點的就夠了。”
汪曉雨回過神來，瞥見服務生還站在一旁，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有些尷尬地說。
“跟我喫飯還不好意思點單啊。”
章律師一隻手捏起桌子上的菜單，順勢合上菜單，放到服務生端着的盤子上，隨即說道。
“再來兩份五分熟的美國大里脊牛排，兩份伊勢雞蛋配黑松露，一瓶紅酒。”
“好的，章小姐。”
服務生點頭，走開。
汪曉雨垂眸，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雙手，抿了一下嘴脣，說不出來的心虛和慌張。
周圍的一切她都看不進眼睛裏，害怕多看兩眼什麼，被對面的章律師發現馬腳。
畢竟她一直對外聲稱自己從小是在美國長大的，高知家庭出身，父親是當地有名的華人外科醫生。
果然，章律師還是開口問道。
“曉雨，你以前在美國經常喫這些東西吧，也是我沒考慮周到，應該帶你去喫別的的。”
“我是覺得這裏環境好，又經常過來。”
“這頓不算，下次我訂一個日料館子，叫上喬夜一起。”
自從誤以爲汪曉雨對喬夜芳心暗許之後，章姐對汪曉雨格外上心，拿她當自己的親妹妹似的。
手裏非常重要的案子都要帶上汪曉雨一起，掏心掏肺地教她，可謂是用心良苦。
還不是怪她那個表弟，性子古怪，不願意相親，不願意接觸女人，快三十的人了，至今還單着。
天天跟在老闆旁邊，老闆都結婚了，他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聽姑媽說，半年前就給他物色了一個相親對象，他根本不願意去，一直拖着，估計人那姑娘早就有男朋友了。
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