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肉還沒有分離的，就這麼直接提了過來。
裏面是一層透明袋，外面用黑色袋子包裹着。
江柔把肉全都拿了出來，那隻耳朵和腳趾頭還是特別容易的找到。
蘇揚湊了過去，江柔就道：“這應該只是身體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是哪一部分的肉糜暫時還不知道。哦對了，這些是怎麼發現的？”
“案發地是在一座廉價出租房區的，本來晚上就有人發現，但是當時沒人在意，以爲只是單純的關水或者停水的問題。直到早上所有人都起來了用水的時候，才發現依舊沒有水。於是就找來了修理師傅，水管子一打開裏面就塞了這麼一團子的肉。”
江柔恍然了過來：“這些肉切碎的程度很嚴重，要想區分出來哪些是人肉，哪些是豬肉很麻煩，而且實話說也沒有必要去區分了。這隻耳朵，還有腳趾頭應該是可以檢測到一些東西的。”
“先重點放在耳朵和腳趾頭上吧，不過這些肉是怎麼煮熟的？按照道理來說，耳朵和腳趾頭是完整的應該很容易就區分過來吧。”
蘇揚問着張行，後者苦笑道：“這些肉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爺子買回去的，九十多歲的人啊，家裏麪點着的又是二三十瓦的白熾燈，能看的清楚個啥。這些肉不出意外應該是他自己倒的，不過奇怪的是，整個屋子裏就只有一個水管頭，他爲什麼要把這些人倒進管子裏而不是裝在垃圾袋裏面扔掉呢？”
“的確是個不合理的地方，不過賣肉的小販應該找到了吧？這肉的源地就是他那兒，他沒什麼說的嗎？”
“那傢伙就是黑心肉販，老大爺的國家救濟款剛剛下來，是想着多買點肉煮熟了然後請那些照顧過他的人喫一頓的。但誰能想到，這黑心販子看到是個老眼昏花的老人家，就故意把好肉和壞肉調了個包。這些肉都是放的時間比較久的，可是他也不知道里邊怎麼會有人肉和耳朵腳趾頭在。這會兒，人在治安所裏都被嚇昏過去好多次呢。”
蘇揚聽後，道：“也就是說，這事兒什麼都沒查到咯？”
“對，啥都沒查到，連死的人是誰也沒人知曉。而且我還去那個出租區和賣肉的地方看了，那裏都是沒有監控的地方，所以想從監控上面找到線索怕也是沒有可能了。”
張行說着，蘇揚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但看他們不問了，張行自己就道：“另外那個買肉的老爺子也死了，縮在牀底下蜷縮着身子，看樣子似乎是嚇死的。”
蘇揚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問道：“蜷縮着身子在牀底下嚇死的？”
“沒錯，他被發現的時候是在牀底下的，而且身子是蜷縮着的。很符合恐懼之後，被嚇死的症狀。這位老人家雖然年事很高，但其實身體還算健朗的呢，靠自己的能力狀態好的話能爬三層樓。除了一些視覺，嗅覺和味覺上的正常退化，按照道理來說他除非是看到很恐怖的東西，否則的話沒那麼容易嚇死，因爲屍檢現實他的心臟退化程度其實只有七十多歲的樣子，也就是說他的心臟其實是很好的。”
“那應該是個懂的保護心臟的老人家，但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家，被活活的嚇死了。這案子，感覺有意思啊。”江柔回了句。
可沒想到的是，張行卻跟着道：“還有一點就是這位老大爺的身份很巧合。”
“怎麼巧了？”
“他是一名老兵，參與過……昨晚上廖局跟咱們說的剿匪行動。”
張行一說完，蘇揚和江柔就愣住了，齊聲道：“這麼巧？”
“是啊，我們昨晚上才聊起來呢。不過這案子發生的時間比我們聊起來的時間長，是蘇少回來的第二天發生的。”張行解釋道。
江柔饒有深意的看向了蘇揚，蘇揚只是搖了搖頭，道：“先對這堆肉糜進行檢測吧，另外張行你去和當地法醫鑑定機構做個溝通，讓他們最好把那位老大爺的屍體也給送到這裏來。”
“嗯，蘇少這案子你要插手嗎？廖局沒通知您，我估計是覺得還不用咱們專案組出手吧。”張行說了句。
“這會兒正沒事兒做呢，就着這件案子查查看。畢竟現在看來，案子還算不上多複雜。賣肉的小販調包了老大爺原本要買的好肉，但賣肉的小販如果不知道那些肉的話，也就是說他的肉也被人調換了而不知。最後，就是這麼點肉明顯不是一整個人的，那人的其他肉去了哪裏？我在想會不會也被剁碎了煮熟，還是說有一部分已經喫進人的肚子裏，被排泄了出來。”
江柔聽後更是愕然了起來，道：“組長，我咋突然覺得這倒是更像咱倆以前所討論的那個問題呢？”
“嗯，這樣的情況的話，全天底下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屍體去哪裏了。一旦被人吃了下去，那可就真的是被當成排泄物給排了，至於屍身只能去化糞池裏找了。”
蘇揚說完，張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眯着眼睛道：“蘇少，您的心裏是不是覺得這案子挺厲害的？”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老大爺怎麼死的？爲什麼死在牀底下還是被嚇死的？還有那些肉怎麼處理的？雖然沒有監控，但依舊能看的出來兇手處理的手段是很熟練的。”
“一個很熟練的處理屍體的方法，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對方是個老手，夥計們我去找一下廖局，這案子已經過去兩三天了，趁着纔剛發生咱們爭取把這個活兒攬下來。”
“張隊你去開輛車，柔姑娘你繼續屍檢。等我和廖局溝通好後，張隊和我一塊去那一下那個出租方區。我想看看，到底是那位老大爺倒的肉，還是兇手倒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