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聯想到一本明代時期的古作品時,蘇揚覺得這案子的深度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草木子》是爲反應元末明初時的現象,而兇手以草木子中所記錄的有關於十二生肖的話來殺人,他如果也是爲了符合《草木子》的中心思想的話,那麼他是不是也在爲了反應當時雕刀鎮的現象呢?
當年的雕刀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蘇揚忽然間對案子愈發的感興趣,尤其是對90年代的雕刀鎮更是興致勃勃了起來。
想着蘇揚覺得他應該去找一些影像資料,關於雕刀鎮的紀錄片應該是有的,當年的雕刀鎮那麼的有名。
但蘇揚並沒有馬上那麼做,他在思考,站在兇手的角度上去思考案子本身的核心問題,也即是作案動機。
很多殺人犯,在殺人之時他們的內心是覺得對方必須要死,只有對方死了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那麼換而言之,他們會不會在那一刻把自己當成了可能的受害者?就如同被害妄想症患者一般,在幻想着自己可能遇害。
當時的兇手如果是按照《草木子》的核心思想來犯案的話,那麼他當時的心境應該是這樣的。
他在雕刀鎮遭遇了不公,這個不公很有可能是直接來源於雕刻家協會,因爲所死去的人全都是雕刻家協會里面的那些人的後代。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兇手有可能是在反應當時的雕刻家協會名不副實,不是爲了整個雕刀鎮的雕刻行業發展,而成爲了一些人謀取私利的地盤。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案子的作案動機就變得一下子簡單了。
兇手似乎還真的符合一個揭露現實的角色,這是他的罪孽是不能忽略的,因爲在他手上被虐殺的十二人,全都是兒童!
雖然心頭站在兇手的角度上猜想,可蘇揚並沒有真把他當成一個可憐人,就算他遭遇了再多不公,十幾歲的孩子可能會激發人的殺心,但最小的那個一歲大的孩子呢?
蘇揚仔細的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拿起了桌子上的座機電話,給喬巖打了過去。
“喬局,通知一下各部門在會議室開個會議吧,我有個新的猜想可能對於案件的偵破有幫助。但需要其他部門的配合,最好是喬局你也到場。”
“這案子現在已經由吳副治安長代爲主管,我已經正式避嫌了,不過我可以去旁聽,吳副治安長那邊我會通知他。”
“好,五分鐘後各部門的負責人都要到會議室。”
蘇揚說完放下了電話,而後朝着會議室走去。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到了,丁鵬是第一個,隨後江柔和張行也進了來,五分鐘後所有該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
蘇揚自然是會議的主持人,而且他的羣視頻也已經開啓了。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在低頭交流着蘇揚開會的目的,而羣裏的神探們也在討論着。
“看着架勢,羣主估計是發現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啊。”
“必然是了,只不過我們剛纔也研究了不少案卷中的內容,但實話說沒有察覺到有什麼重要的線索啊,看來羣主的思維一定是發散到了極致的地方。”
“等着看吧,我總覺得羣主接下來的話會提供一個全新的方向。”
羣員們說着,蘇揚在這時也開了口道:“今天把各位召集起來爲的是什麼,我就不用多做贅述。97年持續了一年的十二生肖石灰人案件的惡劣性影響力也不用我說,現在我只想各部門的同事在聽完了我的講述之後,予以我最便利的條件。”
喬巖沒說話,暫時負責此案的主要幹部正是吳副治安長,他笑着開口道:“蘇顧問,你儘管說。”
“好,我先給各位播放一組ppt材料。”
蘇揚說着,便把剛纔製作好的材料播放了出來。播放的第一張內容,便就是關於明朝葉子奇所著作的《草木子》中關於十二生肖的選段。
這一選段播放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還是迷糊着的。
但丁鵬和江柔卻不一樣,丁鵬在一次懸案重查的任務中也負責過這一起案件,只不過當時他同樣沒有調查個所以然來。
可鼠無牙,兔無脣這一些話卻讓他有着一種難言的熟悉感。
再就是江柔,江柔一直都在消化着以前的屍檢報告。
他們倆在皺眉沉思之後,沒多久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呼道:“兇手在模擬這本書殺人!”
蘇揚笑着點頭,卻又搖頭說道:“對也不對,兇手可能不存在模擬的行爲,他只是在爲了彰顯自己作案的目的。也就是說這一猜想如果是正確的話,那麼兇手的作案動機也就將成立。二十一年來,第一次確定兇手的作案動機!”
喬巖的目光瞬間精光爆閃了起來,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對兇手的作案動機進行確定,這對於案子來說將具備着何
等重要的意義啊!
只不過他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他現在在旁聽沒錯,但他要避嫌,這個時候他不可以做任何的言論發表。
看了一眼吳副治安長,後者顯然也被嚇到了,呼道:“什麼樣的作案動機呢?”
“《草木子》這本古作很冷門,甚至如果不圍繞着十二生肖去查的話,我們根本沒法發現與這本古書有重合的地方。但就算我們刻意去查了,也依舊很難去聯想到這本古書。從二十一年裏所整理的案卷來看,這一點不算是忽略和所犯下的錯誤,而是因爲這本古作真的太生僻太冷門!”
“這是以前,而現在重合的地方被咱們找到了。每一名死者都與關於十二生肖記載的那段話所合在了一起,那麼兇手當時爲什麼要這麼去做呢?那麼多的古書《草木子》毫無聲名,全國知道這本書的人找出來我估計沒幾個人知道。所以兇手知道這本書,那麼他是否和這本書有些關聯呢?”
“還有就是撇開關聯不說,咱們來想象兇手的作案動機。《草木子》所反映的中心思想爲元末明初國家的動亂,那麼我今天要告訴諸位兇手當時有可能出現的作案動機,便就是他想用一種極爲殘忍和喪心病狂的手段去揭露當時的雕刻家協會乃至於整個雕刀鎮的現象。他在當時可能已經心理畸形而扭曲,所以他如同那些報復社會的渣子一樣做出了後來的案件。”
蘇揚說完,會議室裏的每一個人全都目瞪口呆,甚至於喬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懼來。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的說道:“這不可能,當時的雕刀鎮一片欣欣向榮,雕刻家協會還只是一個模子根本沒有黑暗可言。”
蘇揚看了過去,很冷靜的說道:“喬局,請保持沉默,你現在無權干涉案件。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任何一種猜想都不可以去推翻,除非後面找到了鐵證推翻,否則它始終都是我專案組要做的第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