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花已經忍不住想動手了,手裏面緊緊攥着的剪刀,已經到了忍不住的邊緣。
她無法接受郭琴對她兒子的評價,卑微,怯弱,廢物,這種不應該屬於他的孩子!
就算他真的是個卑微怯弱的人,但也是她嚐盡了人間的心酸苦辣養活大的孩子。
王銀花抓緊了那把剪刀,已經想要朝着郭琴的脖子上捅去了。
只是她剛剛拿出了那把剪刀時,郭琴的身後卻是突然間站起了兩個人來,沉聲道:“郭琴,我們是市局治安大隊的治安,你涉嫌多起謀殺犯罪,這是你的逮捕令請立即配合我們的調查!”
郭琴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樣的狀況,看着那張抓捕令時,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蘇顧問呢?”
話才問完,從郭琴的身後便是出現了蘇揚的身影來。
“我怎麼可能不來呢?”蘇揚笑着出來說道。
但王銀花卻在這時抓起了那把剪刀,滿臉猙獰的喊道;“治安對不起了,我要給我的孫孫報仇,我要殺了她呀!”
王銀花身殘志不殘,這個時候的她殺人時竟然不忘說一句抱歉的話。
蘇揚嘆息了聲,擋住了王銀花的剪刀,說:“大娘,報仇的事情交給我們吧?這件事情我們會查清楚,您不應該揹負一個殺人的罪名的。”
如果郭琴被王銀花殺了的話,與法律來說她是有罪的。法不容情,纔是法律的最森嚴的一面。
王銀花被擋着,在用很大的力氣反抗,但她哪裏反抗的了蘇揚呢?
不過蘇揚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氣,而是耐心的再次說道:“大娘,別執着了。我們很感謝您沒有在最後時刻聽郭琴的安排,而是把這些屍骨帶了過來幫助我們指認了郭琴。但現在您不可以去做這件事情,一旦讓你做了這件事情的話,不僅僅是我們,還有您自己都將受到處罰。”
“難道爲了一個滿身罪惡的人,你也要把自己弄的罪惡嗎?”
王銀花是聽的明白這番道理的,而且捫心自問,雖然羅丹當年雕刻的《母親》被很多人指責違揹人倫綱常,但沒有人在那個時候去指責王銀花。
所以蘇揚能感覺到,這位殘疾母親她不僅僅是愛護自己的孩子,而且她的思想應該不是那種封建而又固執的人。
她能聽得懂好歹的,聽懂之後蘇揚也能感受到王銀花的力道逐漸減少。
蘇揚放心了下來,對着那幾個治安點了點頭,後者二人正準備把郭琴帶走呢,沒想到郭琴卻說:“蘇治安,要不就當着王阿姨的面,咱們把事情全部說清楚吧?”
“回局裏說吧,這個地方你覺得是適合交代的地方嗎?”蘇揚冷冷的回了聲。
郭琴沒有說話了,因爲她很聰明,知道這個時候她不管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人證物證確鑿了,而這認證與物證皆爲她一個人所導致的。
其實她在這一刻也已經反應了過來,她着急了,或者說害怕了。
她應該耐着心思去等的,只要繼續和治安耗,說不定遲早能把這案子再次耗的不了了之。
只可惜她這般想也是想錯了,蘇揚不是當年的專案組。當年的那些專案組都是受到了各種規章制度所約束的,也就是說超過了一定時間他們破獲不了案子,那麼只能換人或者暫時放棄調查。
因爲,一座城市裏就算一天之內沒發生多大的案子,可幾天甚至於十幾天內?總會有新的案子發生,治安的人手尤其是刑偵方面的人手永遠都不夠用的。
而蘇揚是完全不同的人,他的專案組是必須要受到任何規則束縛的,所以他擁有着無限的時間去查!
郭琴被帶走了,王銀花還有那一箱子的屍骨也被帶了走。
明州市局,審訊室內。
郭琴再次回到了這裏,只不過她的神色已經遠沒有當初那般的有底氣。
她此刻低着頭,蘇揚看着她沒說話,等着她自己開口。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郭琴幽幽的長嘆了聲,道:“算了,我認輸了。想不出來任何的法子能夠洗脫掉我的罪名,蘇顧問,我認罪。”
蘇揚靜靜的看着她,跟着才道:“那你可以交代了,從事件的開始說起吧。當年的賭局,到底是怎麼形成的?還有爲何殺人,殺的人爲何又是那些小孩子,你和王銀花又是怎麼說的。還有羅丹,你怎麼會和他是男女朋友呢。”
郭琴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是羅丹的女友並不奇怪啊,我在明州上學,他在雕刀學藝。看似不可能碰到一起,但一次他來明州的時候,我們倆相遇了。人嘛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那時候我只發現他在觀摩一座雕像入神了,於是我就在人羣之中多看了他幾眼。”
“但我沒想到他的又一次來明州,我們倆再次相遇。可能這就是老天註定的緣份,我和他愈發的
熟悉,來往的書信也越來越多。到最後我們默認了關係,他在雕刀鎮,我在明州。他來明州了,我們便會住在一塊兒玩樂幾天。”
“這一切原本都是好的,而且當時的人們可沒現在的年輕男女那麼大膽。當時我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戀愛而已,直到他的那件作品出現,這一切就開始變了。”
郭琴說到這時腦袋低垂了下去,蘇揚道:“《母親》這件作品讓羅丹成爲了人人唾棄的不孝子,你怎麼看的?”
“他不應該被唾棄的,那件作品雖然是他的母親,可是那件作品真的很優秀!只是一羣愚昧的老腐朽們無法接受西方的文化,所以纔會大肆阻擾!羅丹,是這一切萬惡的源頭,而那羣老腐朽們則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蘇揚聽着郭琴的話語,眯着眼睛道:“那你知不知道,其實羅丹早就已經和西國的雕刻企業達成了合作。他出賣雕刀鎮的雕刻技術,讓西國人無償學走。最後西國人有想壟斷整個雕刀鎮的雕刻行業,你是一個商業應該明白這種壟斷手段真正的意圖!”
郭琴聞言猛地臉色大變,問道:“這不可能,當年的事情我什麼都知道,如果有這種原因的話羅丹應該會告訴我的!”
“你自己都說他卑微怯弱,你覺得這種事情他會告訴你嗎?而且這件事情當時考慮到兩國關係,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你不知道一點也不奇怪,而且你也知道一旦那次的拍賣事件成功了,西國人就大出風頭。從而推動他們入駐雕刀鎮的計劃,一旦入駐之後就會以壟斷的方式開始打壓雕刀鎮本身的東方雕刻技藝,最後形成以收購的方式把整個雕刀鎮的雕刻行業弄死的目的!所以,《母親》事件真正的萬惡之源還是羅丹!”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想知道的是當年你爲什麼參加賭局,《母親》事件過去之後,羅丹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郭琴低下了頭去,她的臉色很不好,一雙拳頭一直緊握着的,最後沉聲說道:“他要錢,要很多很多的錢。因爲他想出國,他跟我說西方的雕刻技藝跟東方的相比就是天壤之別!所以他想去學習更精深的技藝,然後回來讓那羣封殺他的人知道,他羅丹是金子一定會發光!”
“可是我去哪裏弄那些錢?直到我無意中從鄧青那裏知道了有一種賭局叫做……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