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途末路時的掙扎其實很多都是毫無意義的掙扎，這個道理蘇揚明白，範恆也明白。
證據？
這個時候有證據和沒有證據是沒有意義的，他的假死已經被人發現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脫離不了干係了。
當然範恆是可以爭取到一些合理的時間，但是那些時間給他也沒用。甚至於他知道，湯泊松肯定也會把他招供出來。
與其如此，那盤在心頭三十年的心結，倒不如這一刻解開算了。
蘇揚在這時已經搬過來了一張椅子，自行坐下後，看着範恆道：“你來說，還是我來說，你來糾正我所說的是否有錯誤呢？”
“你着急給予我審判嗎？”範恆落寞的笑問道。
“說着急也着急，說不着急也不着急，畢竟你得被帶回湘州審判纔行。”
“那你來說吧。”範恆道。
蘇揚點了點頭，彷彿他的記憶也回到了三十年前一般。當然，這個記憶是他所設想出來的記憶。
“1988年五月，一羣外地人齊聚到了湘州。他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這十九個人卻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他們都是受到了一個人的邀請，那個在半年多前和他們見了一面，並且訴說了一座大墓的出現。他是範恆，他的祖上是摸金校尉，而且祖上流傳下來了一本書《陰陽風水學》。這本書那十九個人都閱讀過，他們驚爲天人之作。於是，他們都相信了來人的話，也決定在88年的五月到了湘州。”
“這些人除了一兩個呆在一起之外，其他人都屬於互不相識。這些人裏面有學者有學生，也有老把式。他們都在等着進墓的那一天，終於在來到了湘州後的沒多久。那個人他發出了消息，讓他們齊聚與某一座山頭，於是每個人一把鏟子一個揹包，卻又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往那墓洞裏面去。”
“到了那墓裏面，他們每個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有能夠識破陣法機關的學者，也有能對付墓裏動物的高手。但最牛的還是領頭的那個人，他的武力簡直強悍到了極點！於是二十個人如同所向披靡一般，一路摸到了那主墓之中！”
“到了主墓裏面，那麼便是真正的財寶聚集之地。當推開了那口棺材時，所有人震驚了。那口巨大的棺材裏，所擁有的金銀珠寶還有古董玩物足夠他們享用很長很長的時間。盜墓一行，要麼不開張，開張就喫三年。這還是行業裏很保守的一句話，有些人甚至因爲一次盜墓行爲，一輩子都在富貴之中度過！”
蘇揚說到這時，範恆笑着道：“此言差矣，盜墓沒有一個能一輩子在富貴之中活下來，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就算墓中財寶足以支撐他富貴的活下去，但必然不得善終！這是天道循環，無人可逆！”
“既然你知道，那爲何又要去做呢？”
“做了，只要小心可保數年乃至於十幾年幾十年的富貴，不做卻可能永無富貴。蘇揚，你說選哪種？”
蘇揚眯起了眼睛來，笑道：“在商言商，在盜言盜的話肯定選後者。”
“是的，我選了後者。而且我的武力一直是個祕密，我從來不願意與人多說。因爲我從小都在研究我范家祖輩所傳下來的那本書，當我看到那本書的第一眼時，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終有一天我也能見識到那種玄妙而又奇幻的盜墓世界。”
“那你見識到了嗎？”
範恆重重的點頭，眼神裏多少帶有了些許的驚恐說道：“見到了，高達兩米多的紅毛犼。還有那無窮無盡的屍蹩，只需要看到都會渾身發麻！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殺死那十九個人嗎？你以爲真的只是黑喫黑嗎？！”
蘇揚聞言沒有出聲，範恆也像是陷入到了久遠的記憶之中似的，但這記憶只需要稍一思考，便會躍上心頭。
“我們二十個人都是這一領域裏的行家，各自的能力都很強勁。唯一弱點的也就是那個女孩子吧。但那個女孩的專業素養很強，所以她成爲了我們的一員。事實證明，她在專業知識上又有着她的導師帶領，她的確給我們解決了不少的麻煩。”
“但是當我們到了主墓開了棺之後，我不想殺他們也必須要殺死他們了，因爲他們根本活不了。棺材打開的時候，他們就不正常了。每一個人看到金銀珠寶就跟瘋了一樣，瘋笑着哭喊着就跟失心瘋了一樣。”
“甚至
於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動了獨自霸佔的心思了，那些東西是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能霸佔的了的？不是的，我一直勸着他們要冷靜。墓室裏面的東西，沒有帶出去之前那都還是墓主人！我要求他們不要全部拿走，至少要給墓主人留一些。這是盜墓行裏的規矩，是爲了以後能夠安定的鐵規！”
“這幫混蛋他們居然一點道義都不講，出去的時候沒人敢對我做什麼，但他們彼此之間已經出現了間隙。因爲誰都不認識誰，而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拿着重寶。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那晚上我就看出一切了！”
範恆的眼神變得極其的陰森起來，道：“當時每一個人手上所掌握的東西，放到現在那都是能賣出上百萬的？一個人上百萬，十個人就是上千萬，二十個人那就是幾千萬！當我聽到一對兄弟開始計劃的時候，我覺得他們不能留了！”
“好一個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更好一個他們盜無道義。誰見到滔天的財富不會激動？你在墓裏面就已經對他們起了殺心，出了墓來的時候他們只不過是有了那種想法。我問你範恆，如果他們真的想自相殘殺的話，爲什麼每一個人最後都是死在你手上的？爲什麼每一個人的死亡原因都是一樣的？”
“範恆，殺人就是殺人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人是你，而非他們！更何況，你范家的十八口棺材怎麼解釋啊？算上你墳裏面的那一口，剛好十九口棺材。你現在告訴我，是他們先起的殺意所以你才殺了他們，這是把我當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