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州，任何一個人的犧牲都是合理的。
包括市局局長也是如此，所以當說到喬巖之前的市局局長鄭綮死亡時，蘇揚的內心雖然驚了一下，
但實話說，他現在已經開始接受這座罪惡之城的殘酷了。
而且從廖天明的神色來看，蘇揚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問道：“你和鄭綮的關係很好？”
“不是很好，我和鄭綮其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有一句話叫做惺惺相惜。明州的好也是始於鄭綮的管轄，所以在整個省裏面，以前開會的時候能和我尿到一一壺的人不多，鄭綮算是其中一個。可惜啊，他太慘了，十幾個人啊圍着他幾乎把他砍成了肉糜一樣。說是三十九刀，但實際上有沒有重合的刀口還是沒有去仔細計算。”
蘇揚聞言，道：“那這件事情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嗎？”
“沒有啊，鄭綮的死在那時候是死的讓人極其的痛心和無奈的。那一次事件對方做的很隱祕，因爲當時市局差點就能夠找到楚江南的犯罪證據，可誰也沒想到鄭局長會在那個時候遇害。並且遇害的同時，讓所有的線索石沉大海。“
廖天明說着將帶來的一罐啤酒一口喝了乾淨，蘇揚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
等着過了一小會兒，他開口道：“還是迴歸案件本身吧，從你的講述之中賀蘭是存在着依舊是個臥底的可能性。只是她真正的上線極有可能是鄭綮，而不是喬巖。所以當她的上線死亡之後，爲了安全起見她最終選擇完全的隱藏起來。”
“這一點我知道，臥底的常用方式。真正的上線死亡之後，他們的內心所遭遇到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喬巖的權限在當時壓根沒有可能幫助賀蘭去恢復明白的身份，而當喬巖掌握了權限之後，賀蘭已經被定義爲被策反的臥底。”
廖天明點了點頭：“還是有那種可能性的，這一點從我來感覺來說，徐棟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他要去調查的事情，可能也是和賀蘭有關係，因爲他知道你找了賀蘭。”
“所以結合這諸多的疑點，對方是在做臥底清除行動的可能性最大。賀蘭還是一名臥底，甚至她一直都在整理着楚江南的犯罪資料。她不相信我啊，也可能說現在她沒有哪怕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估計那時候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殺害吧？”
廖天明嘆息了起來，不過很快也笑着問道：“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走？”
“多管齊下，任何一個可能成爲拋屍地點的地方，我都要布控人手。”
蘇揚說着，廖天明立刻站了起來，神色正然的問道：“準備怎麼開展？”
“與王博，吳航，賀蘭被拋屍的所有地方進行布控，另外黃公灘，還有風波湖也都需要監視起來。所有存在着可能的地方都需要監視，另外對目前已知的臥底全部通知到位。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在對臥底的清理，所以這個時候就不要考慮本身的得失。當然你是這一切決定的決策人，要不要這麼做就看廖局你自己的決定了。”
如果是喬巖他現在肯定還是會猶豫，因爲他會把明州對打擊毒販的成果放在第一位而忽略了很多必須要要在意的東西。
廖天明就不一樣，他對明州打擊毒販的事情並不是完全的瞭解。他只知道，臥底已經全部泄露，繼續留着只會導致證據被摧毀，人員被殺害！
“我回到市局之後會下達命令，開始撤退所有的臥底人員。所有的臥底人員全部恢復身份，雖然這樣有可能導致明州的緝毒事業進入冰點，但毒品我們可以控制，唯有抓住他們的罪證卻要拖延很長時間。然而這些東西比起我們的同志來說，卻又什麼都算不得了。”
蘇揚笑着點點頭，廖天明事不宜遲立刻上了車，道：“你準備在哪裏等？”
“風波湖！”
“好，那咱們就此別過。如果你所有猜測的都是準確的話，等回頭我親自給你擺慶功宴。”
廖天明說完揚長而去，蘇揚看了一眼黃公灘，廖天明很快就會安排張行或者丁鵬過來這邊鎮守。
因爲黃公灘是第二大嫌疑地，所以需要更爲得力的人來鎮守纔可以。
一直等到即將黎明的時候，丁鵬來了。
“記住，接下來可能一天甚至於兩天的時間你都需要蟄伏在這裏。記住，他們沒出現之前不要貿然行動。”
“知道
了蘇少，放心事情交到我手上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蘇揚笑着點點頭，但做事做全套，他再次認真的提醒道：“還有，兇手極有可能存在着試探性，所以你守在這裏需要一雙火眼金睛去辨別，他們到底是不是存在着殺人。所有的臥底照片到時候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記住也只有可能發給領頭的那個人。你們需要辨認對方是不是臥底，如果是的話那麼不用再懷疑直接抓人！”
“那對方如果不是臥底呢？”
“如果確定不是臥底的話，記住是確定，那麼等他們殺了再抓！”
蘇揚的話說的丁鵬心驚肉跳，是臥底立刻執行援救，不是臥底等殺了再抓。
丁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沉聲道：“蘇少，這是要開戰了嗎？”
“你覺得呢？咱們犧牲了這麼多人？他們死兩個又有什麼關係？兇手極有可能存在着試探性的，因爲他在和我鬥，如果他提前在黃公灘執行殺人計劃，而又不是真正的目標的話，那我們將會變得很被動。沉住氣，保留所有的證據，只要不是臥底我們就暫時不抓人！等到時候一網打盡！”
丁鵬明白了過來，只是蘇揚卻在這時露出了一抹擔心道：“怕就怕他們既不選擇毒販做試探，也不選擇臥底來謀殺，而是選擇一個無辜的人來挑逗我們的承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