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3章 王女
    南瑾陌撥開層層杏林,見着空地之上,有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正執劍起舞,長髮如墨的他與飄逸在林間的白色杏花相互交映,氣勢如虹的劍氣盾化成道道利刃劃破高低錯落的枝椏,抖落了開得正盛的杏花。

    而自己還沒來得及瞧清楚男子的模樣,手握長劍的他直逼而來,劍刺穿了自己胸口,大片殷紅沁透了自己的衣衫。

    南瑾陌瞬間清醒了,高懸的暖黃牀幔出現在自己眼前,是夢啊,又來一個穿白衣的索命鬼不成?

    她翻身下牀,赤腳來回反覆地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整顆心纔得到了片刻的踏實。

    聽見動靜的涼月提燈近身,“主子,現在才五更天。”

    南瑾陌望了望還未透亮的天,“去趟長壽宮。”

    夜深人靜,陰風陣陣,燒焦的氣味還沒全部散去,她朝庭院裏的那顆梨樹走近,阿哥說太后埋在了這裏,剛剛蹲下身的她就聽見身後腳步漸近,氣息陌生又羸弱。

    “主、主上!”是個穿着宮服的小侍女。

    南瑾陌收回掐人脖子的手,帶着笑,細心詢問着跪地的人,“你一人爲何深夜來此啊?”

    小侍女哭腔漸起,震天動地的磕頭聲敲得南瑾陌腦仁疼,“婢子夜裏無眠,無意瞎逛到了此處,沒想到驚擾到了主上,還請主上饒命。”

    這地方陰風陣陣,吹來的風都帶着幽怨孤寂的寒,怕是夜裏闖了鬼才閒逛到這裏。

    她收起笑,冷哼了一聲,“你不怕我?敢跑這來。”

    小侍女哆哆嗦嗦的屈了屈背,怯怯地抖着身子看了看南瑾陌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主、主上不可怕。”

    “不可怕,你抖什麼?”

    南瑾陌好脾氣徹底耗盡,她拿着匕首從小侍女的臉上劃過,她硬扳起侍女下巴與自己對視。

    小侍女眼神裏流出絕望的神情,南瑾陌陰側側地說道,“說謊的人是會被拔掉舌頭的。”

    南瑾陌上下幾手,劃破了侍女的臉,她捂着臉,連聲害怕尖叫,聲音劃破了靜謐的夜,刺穿南瑾陌的耳膜。

    “這破膽子,也敢尾隨本王,真沒勁。”南瑾陌把匕首晾在了手裏,仰頭往牆角喊道,“時律,把這人皮剝了,掛宮牆上去。”

    “主子,夜寒。咱們回去了吧。”涼月近身給南瑾陌披上大衣,南瑾陌盯着時律遠去的影子走了神,這宮女大概是單濟的眼線,畢竟只敢尾隨,而非取她性命呢。

    若趙入松殺了自己,南與改姓了趙,只會讓那位傳聞中的鐵血太子秦舒煜親率萬千鐵騎踏平南與,從佞臣賊人手中收回南與政權,從此大陸再無南與,而單濟的一生政績自然付之東流了,這纔是單濟再三試探自己過後,決定與自己聯手的原因呢。

    這也是皇室與各國王族約定的真相呢。

    畢竟四年前,剛年滿十六的秦舒煜,僅用三天就平息了西陵國僵持十月之久的內亂,徒手扼斷佞臣脖子,威震一方的秦舒煜,真的是個活閻王。

    不過,前段時間這秦舒煜的口碑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是令人無語,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都騙。

    “殿下,傈都城一過,便到霧靈山山腳。可願同下屬比比誰的腳程更快?”騎在黑馬上的少年身穿玄黑武袍,手臂纏着純鐵護具,他頭戴扶額,劍眉星目,威風凜凜。

    他打馬停下,往身後白衣少年看去,“殿下可是沒這個把握不成?”

    白衣少年身形挺拔,黑髮如墨,膚白如玉,如一株瑤池林立的芝蘭玉樹。

    少年身上白衣看似普通,可衣領袖口的每地連接處都由珍貴玄金絲拼接,黑金鑲邊,讓白色素袍多了幾分樣式,他前胸由銀絲浮繪紋繡的五爪銀龍氣勢洶洶,煞氣逼人,但隱隱藏在了衣袍內,逆光才能看到那隻張牙舞爪的兇惡銀龍。

    他衣袍扣得緊密嚴實一絲不苟,人立在馬背上悠悠晃晃,聞聲纔不疾不徐地撐開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晴空落下的那輪朗日也不比他眉眼柔和,“少說廢話。陸定青。”

    被喚爲陸定青的少年暢快大笑,“怪下屬唐突了,若不是殿下不識路,想當年西陵那一戰,定一日就結束了,哪會用得了三日。”

    白衣少年正是南瑾陌口中的活閻王,秦舒煜。

    戳到軟肋讓秦舒煜臉色不大自然,陰沉的看了陸定青一眼,“你老提那破事做甚,再有下回,孤便拔了你那亂說話的舌頭,做個舌燴湯。”

    “殿下如此心狠手辣,還口輕舌薄的,難怪至今都沒有王公貴女敢當殿下的正妃呢。”

    “王公貴女有甚好?丁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磕了碰了就躺個三五天的,嬌貴的不行,那樣的女人還妄想成爲孤的軟肋,妄想讓孤受制於她們?可笑愚蠢。”

    秦舒煜輕輕地掠過陸定青,“你皮糙肉厚,抗摔能挨,說不定還經打耐燒,要不你來當孤的正妃?”

    陸定青臉色慘白,趕緊轉了個話題,“殿下啊,您現在名聲比以前好了許多,還是該裝裝樣子吧,不枉南與那位辛辛苦苦幫了您這麼多。”

    秦舒煜緊繃的情緒有了輕微舒緩,順着也擡眼瞄了瞄那幾個大字,他輕輕地勾了下嘴角,“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同孤比試比試嗎?”

    “輸者如何懲處?”

    “負重二十石繞霧靈山五十里來回。”

    “尚可。”

    南瑾陌平素不怎麼喫宮內食物,偏偏喜好每日春鳳樓出的第一鍋山楂糕。

    剛剛出鍋的山楂糕帶着溫和的溼氣,聞着像是羞澀的酸棗,糕面覆一層細碎白糖,糖粉混合着山楂顆粒,酸甜適口,多一分會甜倒牙,少一分酸到津口,一口咬開軟糯白糕,棗紅色的山楂醬破殼而入,與口齒碰撞,那股酸甜回味無窮。

    她喫掉一個山楂糕,在涼月伺候下穿上了紋金蟾蝴蝶大紅輕羅抹胸紗裙,胸口有點勒,她大大咧咧的扒拉鬆了些,下身百褶花藍裙,裙襬上由銀絲穿成了許多起舞的螢火蝴蝶,腳踩一雙明黃繡花鞋,披上一件薄衾衣。

    南瑾陌看着鏡臺前放着的那個被擦拭乾淨的兔子,她伸手捋過那隻兔子,“本王想自己走一走,丞相府見。”

    鏡臺上與兔子並排的還有面破裂的古樸銅鏡。

    南珉隱的寢殿怎還有這麼破的東西?古古怪怪。

    紅日高懸,晃得她虛起了眼。

    她捏着那隻小兔子,沿着中央大道走去。

    車馬絡繹,人流如織。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穿着宮裳的垂髫小兒正慌忙地朝自己跑來,小兒撞上了她,兩人一齊撲倒在地,不僅把她的匕首摔得老遠,那隻竹編的兔子也不知道摔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