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13章 噩夢
    “罷了,不過一點酸詩腐詞,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不見就不見了吧。”

    翻邊書房各個角落的南瑾陌一無所獲,勉強自辯的她頹然擡腳踢到桌腿。

    “哐當”一聲,桌案捱了半截,向下傾斜。

    跪在地上的高士郎膽怯地擡了擡頭,對上南瑾陌陰冷的目光,他又趕忙把頭往脖子縮了縮,“主上,這是南與國主的玉盤,先主、先主像是拿來墊了這高矮不一的桌腳。”

    聽是南珉隱,南瑾陌的悶氣消了不少,她朝高士郎動了動手指,“呈上來。”

    一塊手掌大小通體碧綠的玉盤,微弱的光點在盤面跳躍,邊緣磕出了不少細痕。

    玉盤本是建國之初,由東皇皇帝親自頒給各國國主,以示尊重。

    後來成了各國相互結盟相互幫扶的佐證,對於勢力式微的南與來說,這玉盤確實只能用來墊墊桌腳。

    南瑾陌心酸自嘲,明明財政困難,南珉隱還處處散財給她善後消災。不過,好在她上次北行尋得金礦山,也算是將功補過,想到這裏,她心裏的愧疚少了些。

    沾滿寒氣的玉盤被她捏地燙了起來,她用自己的手絹慢慢地裹了幾層,才貼身的放回自己內襟。

    “高士郎,命人重新做張書案。”

    南瑾陌隨手敲開南珉隱的書案背面的暗格,打算把另外一塊羊脂白拿出來,手探了探,她的心往下沉甸甸地墜,而她手心熱得汗還在不斷往外冒出。

    裏面是空的。

    趙入松就這般張狂,在她眼皮子底下奪取這南與王室的象徵挑釁她?

    “涼月,你命所有宮人尋一尋羊脂白,找到本王定重賞。”

    門外的嘈雜喧鬧在一聲驚喜裏變得微乎其微。

    “奴婢,找到了!找到了!”

    南瑾陌撐開疲憊的眼皮,往身穿綠色宮裳的宮女掃了一眼,隨後她眼睛往下一瞥,”高士郎,先把東西呈上來。”

    是南與王室的羊脂白。

    她反覆把玩着這塊羊脂白,玩味地打量着跪在地上,擺出一幅誠服謙卑模樣的小宮女,“奴婢翠微,翠微並無所求,只想在主上身旁侍奉。”

    南瑾陌的眉眼輕挑,是趙入松安插到自己身邊的眼線。要不,現在就剝了她的皮,做成紙鳶掛宮牆上?

    她盤着手裏的羊脂白,羊脂白的全身都光滑平整。

    這羣狗東西竟敢拿塊假的羊脂白來糊弄她,她的手指用勁,羊脂白髮出一聲輕微的破碎聲,就徹底碎在了她的手心裏。

    尖銳的碎片勒得手痛,她陰森森地笑了笑,“翠微吧,今晚你值夜。”

    月影清冽,從敞開的大門裏鋪滿了整個宮殿的地毯上。

    爐臺的香料還沒有全部燃盡,那股清爽恬淡的木梔子香已經填滿了整個宮殿。

    若有若無的霧升騰到了半空中隨着屋外的風吹散,卻在南瑾陌的眼底凝聚成片。

    “南國主啊。”

    “南國主啊。”

    “南國主啊。”

    男聲懶散低啞,聲聲叫魂般難以擺脫,他泡在整片白霧裏,南瑾陌的睏倦還沒全部撤離,她雙眼迷離着試圖想撥開雲霧,把這男子瞧個仔細。

    她從榻上撐起身,男子全身的白霧依舊濃郁,如同翻滾的雲海,一雙蒼白無力的手直直伸向南瑾陌。

    沒有丁點溫度的手,突然發了狠,根根暴戾的指節硬生生地,要折斷她的脖子。

    “你、你怎麼這次不用劍?”倉皇的她勉強地發出最後的困惑。

    呼吸開始從她脖子以上斷開。

    她連那個男子的樣貌都沒能看清,就要活生生地被他扭斷脖子,她掐着男子的手,指甲陷進男人的手臂,這點微不足道的抵抗讓男人毫無感覺。

    “南國主啊,讓你這朵花一點點在我手裏凋謝枯萎,纔好啊。”聲音輕浮又放浪。

    那股浸入幽冥的刺骨寒意咬上了南瑾陌的神經,漆黑的水潭裏不知藏有多少雙窺探的眼睛。

    冰涼的指節捲來的灼熱把南瑾陌的脖子融掉了。

    眼底絕望的斑斕漸漸涌上大腦。

    她喘不上氣,她眼裏全是彌留之際的五顏六色,她的耳朵裏全是越來越緩慢的心跳聲。

    “咚”地緩慢拉長的心跳聲,每一聲都是喪鐘的絕唱。

    她瀕臨死亡。

    刺骨的冷把她斷裂的脖子給凍地粘黏起來了,她掙扎着,不止是脖子,還有肌膚,一動就是從冰層處撕裂地灼熱痛感。

    眼前的幔帳還高懸在牀樑上,她全身已經溼透。

    月光從敞開的大門外落滿了整個宮殿。

    燭臺已經燒盡了許久,連餘溫都沒有眷戀留下。

    “涼月!”

    驚魂未定的南瑾陌摸着自己冰涼的脖子,還在確認剛剛那一幕是否真實存在。

    鏡臺裏的她滿目驚恐,頭髮散亂,脖子上皮膚細膩光滑,沒有任何傷痕。

    噩夢裏的白衣男子折磨她的花樣手段層出不窮。

    她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本王要屠盡穿白衣的男子!”

    南瑾陌從枕頭下抽出那隻用來防身的匕首,攥緊匕首的手腕已經失去控制,抖個不停。

    翠微迎面撞上身穿白色單衣,卻已經瘋癲的南瑾陌,“主上!”

    失控的南瑾陌擡手就把翠微敲暈,她抓起翠微的頭髮,一層層把翠微拖下臺階的她見着迎面跑來的涼月。

    “主子!”

    南瑾陌的臉色在慘白的月光下更加悽慘,她邊對着涼月刺了無數下,邊用着幾近嘶啞的叫嚷道,“本王要把那個白衣厲鬼碎屍萬段!”

    涼月幾次想要把她手裏的匕首奪下,在爭奪中,涼月的手臂連連割傷,鮮血從小臂流下,“主子,您冷靜點!”

    南瑾陌對着空氣揮動着手裏的匕首,“殺光!”

    睡眼惺忪的趙入松裹着淡青色睡袍,朦朧的眼對上恐懼幾乎爆裂出眼眶的南瑾陌,“國師,殺了白衣男人!殺了他們!”

    她披頭散髮,衣着單薄,渾身上下全是止不住的狂顛暴戾,她抓住趙入松衣領的手由於過度用力,而震動劇烈。

    “國師!”

    血腥的氣息裏混合着甜膩的木梔子香撲面而來。

    南瑾陌臉上的每一道猙獰的傷疤都在控訴她現在的恐懼,她儼然成了一個失控的瘋子。

    “本王要你派王軍從南與全境搜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穿白衣的男人!把他們全部殺光!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