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39章 贈予
    南瑾陌單手捏着滴血的劍墜子,遠遠的她一眼就看見那方紫玉玉璽,她接過涼月遞來的手帕,把沾滿血的劍墜子裹進手帕。

    “單濟來過了?”

    她隨手把手帕給涼月。

    雙手接過手帕的涼月如實回答,“是昨夜散席後,丞相大人轉交給奴婢的。”

    南瑾陌直徑走到鏡臺前,往銅鏡裏的那張臉瞄了幾眼。

    “這次同北冽的協談,希望單濟能帶回好消息。”

    南瑾陌盯着鏡子裏,站在她身後的涼月。

    “既然少監令收回來了,讓單臨溪去折衝府當值,守守兵器庫,她人中規中矩,不識兵器只會照本宣科,出不了亂子。”

    南瑾陌把任命摺子給了涼月。

    “主子,這丞相大人前腳走,您後腳就降單少監的職,這會叫人落下口實。”

    “她捅了那麼大個簍子,險些導致邊境失守。光這一條就夠挫骨揚灰的,本王也算是看在先主的面子上,饒了他們一命。”

    南瑾陌轉過身來,環視周圍陳設,“不是讓你差人把那活閻王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嗎?”

    “這,主子,太子殿下上回送的東西,您全部扔了,這回又全部送回去,怕是會和那位結下樑子了,那位若真如主子所說那樣恣睢暴戾,氣急了怕會殺到南與來。”

    涼月還是小聲勸阻了幾句。

    南瑾陌站起身,盯着那尊高至房梁的黛藍珊瑚樹,枝椏上掛滿琉璃翡翠,樹杆上也鑲嵌着奇珍異寶,閃得眼睛花。

    “這破玩意兒,除了佔地堆灰,還能做甚?看着這玩意兒就想起這殺人誅心的傢伙,糟心遭罪,趕緊弄走。”

    南瑾陌別過臉,勉強收起厭棄的神情,轉了個話頭,“你不是說昨晚混亂中,有一小將表現英勇嗎?本王給他個表現的機會。”

    “稟主上,末將李潤祺,在雷將軍手底下當差。”

    南瑾陌的手指蹭了蹭鼻尖,“李潤祺,多年前被雷天益在邊境撿到,待在身邊撫養成人,擡起頭來,讓本王看看。”

    少年李潤祺擡起堅毅的眼,常年飽受邊境的風沙雪霜,讓他氣度上多了幾分超出年齡的老辣。

    “本王知道你想建功立業,大展身手,這是本王親手寫給你的引薦函。”

    南瑾陌擡手指了指身後的那尊黛藍珊瑚樹,“本王這有一樽佔地的珊瑚樹,你送它到原本的地方去吧?”

    李潤祺眼神有了起伏,“末將定不辜負主上的厚望。”

    “能不能留下來,全靠你自己了。”

    “末將能問主上,可要末將送到何地?”

    “皇太子秦舒煜手上。”南瑾陌笑盈盈的,用手託着下巴,“若是留在他身邊,你得和本王書信暢通。”

    李潤祺的手緊捏成拳,世間男兒無人不知震懾四方的秦舒煜,更無人不曉他手上的強兵悍將,赤龍軍。

    “末就謝主上!”

    “明白了,就平身吧。”

    “既然主上命末將離開將軍府,末將還有一事相求。”

    “說。”

    “末將身爲將軍府的副參軍,一旦末將起身離開南與,末將擔任的參軍一職便空缺下來,末將斗膽向主上推薦一人。”

    南瑾陌努努嘴,“這是將軍府的內置,不該由本王左右,你有什麼直接同將軍府的軍務道明就好。”

    “主上,他,一直與末將相互支撐相互鼓勁,末將才能走到主上面前,所以末將懇請主上給他一個機會。”

    南瑾陌的手指敲在桌案上,“把他的名字遞上來,你該啓程出發了,李潤祺。”

    幾個重重的磕頭過後,額頭通紅的李潤祺擡起明亮的眼眸,咧嘴一笑,“末將謝主上大恩。”

    南瑾陌垂下眼眸,黑字被指甲刮花了,“謝潤豪。”

    “真是沒勁,本王還被這點情誼給說服了。”

    南瑾陌撥弄着手旁的一小截紅髮。

    涼月給她奉上熱茶,“主子,您對單家小姐不也是講了這點情誼,網開了一面嗎?這是她給您的回信。”

    涼月的眼神往南瑾陌撥弄紅髮的手肘旁看了又看。

    南瑾陌全當不知,全神貫注地擺弄着手裏的那截紅髮,“菀萼還沒回宮嗎?就弄了一截紅髮回來,說有人在東吳國遇上泠音?”

    “菀妃娘娘還未回來。”

    南瑾陌翻來覆去玩了許久,手指繞得有點燙,她終於放下手裏那截紅髮,擡手翻了下手邊摞得高高的信函,“是這疊信嗎?”

    “是的,主子。”

    南瑾陌抽了下嘴角,隨手從支出一角的信疊裏抽出一封。

    她臉色難看得快要擰出水來,“這一年前的東西怎麼還在這?拿去燒了。”

    涼月壓着頭,“這、這像是婚書,主子,怎麼現在才翻出來。”

    南瑾陌沒好氣地掃了涼月一眼,“你看看是誰遞來的。”

    涼月小心翼翼地展開半個角,還沒來得及看,就聽着由於不耐煩,南瑾陌語速變得快了起來。

    “這大陸只有那海底王族姓白,那白/扶光還拿海底金礦做聘禮,若本王不嫁,他願意做本王的王夫,那人簡直有病。”

    涼月果斷把信函折起來,藉着燭臺的火光點燃,“主子,這日期在上元節前夕,那時確實沒人知道咱南與發現了赤金礦,白氏用金礦作聘,也算誠意。”

    南瑾陌心有慼慼道,“涼月,那可是鮫人。”

    “主子,都過去一年多了,人估計早就忘了這件事,單家小姐的信,奴婢明給您放在最上層的,您偏從最底下抽。”

    南瑾陌拍了拍胸口強壓驚恐,她太明白自己對鮫人的厭惡,也太清楚單臨溪回信的內容,不就是怎麼去海底,以及那顆長生樹的模樣嗎?

    “單臨溪的信,本王改日再看。”

    “主子,您昨晚沒睡嗎?”

    南瑾陌擺出一副詫異模樣,“不睡覺,難不成湊到一起繡花?”

    涼月遞來一杯安神寧息的茶,“主子,您繡花也不大行,不如好好睡一覺。”

    南瑾陌接過涼月的茶,盪開的茶水層層疊疊倒映出了她狡黠的笑顏,“本王是打不過,那後宮裏頭不是還有其他人嗎,總有一人可以……”

    想到這裏,南瑾陌心頭爽快了許多,“涼月,差人把國庫裏所有的寶貝給本王往秉象閣堆,叫那後宮所有的人都羨慕嫉妒他。”

    黑色匾額上鑲這三個燙金大字:秉象閣。

    無名盯着牌匾看了半響,他伸手推開了門,館內不算太大,假山古色,依傍三人才可環抱的梨樹,前俯一方小池,養着幾尾錦鯉。

    往日該是梨木蔽日,遮完了光線,只是深冬凜然,樹枝落盡枯敗樹葉,都光禿禿地並沒有看頭。

    他直徑入了幽室,邁過門口一處屏風,屏風畫着便是仙鶴銜着從絕壁之處拾來的松枝,在騰雲駕霧之間翱翔。

    是對長生與自由的嚮往。

    他朝屋內走了進去,正中擺着一齊小腿高矮的香爐,最後一縷煙在他眼前熄滅。

    香燒盡了,整個屋裏充滿着一股似有似無的檀香,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那把琴上,朝擺放香爐處走近了些。

    那是把通體純黑,僅尾部着了點紅漆的槐南木琴。

    當他手指落在了第一根弦上之時,聲音清潤松透,繞樑三響,是把上品,可惜得是這琴的主人不懂珍惜,竟讓牛毛斷和流水斷出現在了這琴面之上。

    他撫摸着整個琴身,輕得挑撥了音弦,一曲流觴從他指尖傾瀉而來,人得了好東西一時則失了控,待他回過神時,早已整個屋裏漆黑一片。

    他點了燭臺,又重新打量起了整間屋子。

    垂梨花簾,窗臺不沾纖塵,房櫳清幽雅靜,陳設傢俱一應俱全。

    “名大人!您快來接賞!”

    聲音穿堂而過,無名聞聲跨門而出,他整個人被釘在門檻臺階上,如同雕塑般動也不動。

    只剩下望也望不到頭的宮人雙手舉着托盤,緩慢向他站定的方向移動。

    站在無名身旁的高士郎輕甩拂塵,笑臉相迎,“名大人獨得恩寵,主上說是不知道大人喜歡什麼,乾脆每樣都置上一份。”

    “這些器皿,大人可是擱在哪裏妥帖?”

    無名往漸漸堆滿的院落看去,抖動着僵硬嘴角,附和着,“找處空檔放置就好,辛苦公公了。”

    人潮褪去,無名站在門外一時不知該如何進屋。

    就連那顆光禿禿地梨木都掛滿了字畫寶冊。

    他心情有了幾分複雜的酸澀滋味,記憶深處的裂口有了擴大的跡象,這一幕是不是他曾經也遇見過?

    還是他曾經也做過這番舉動?

    似乎是不大討人喜歡的舉動。

    院牆的檐角處落上了輕微的呼吸聲,有客人來了。

    無名仰頭往檐角掃去,幾點寒光不斷逼近。

    “大人如今深得恩寵,這琳琅滿目的寶物實在叫人眼紅得緊,不如大人也向我等傳授下祕訣,主上喜歡什麼姿勢,什麼樣的深淺尺度最令主上銷魂,而大人是如何成爲這後宮侍臣中的第一人。”

    無名偏頭躲避來者的攻擊,一縷青絲被寒光割落。

    “在下認爲,不會說話的嘴,最好還是閉上爲妙。”

    這南國主還真是給他了個驚喜呢。

    他竟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她再見自己時候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