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成爲萬人迷後我死遁了 >第137章 暗號
    桀驁不馴的人垂下眼簾,他濃密的睫毛在南瑾陌的眼底顫抖着。那塊殘片已經碎在她自己手心裏,沒有了取人性命的作用。

    白瓷碗“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發黑的藥汁滾滿地板。

    “你不過就是想通過掠奪佔有秦舒煜的一切,來表明自己比他厲害嗎?現在,他死了,而我被你毀了。”

    她那隻破得厲害的手,摸上了他的臉頰,凝固的血點染在了那張情緒收縮變化迅速的臉龐上,“你不就是想找個人陪你下地獄嗎?商穆騫。”

    商穆騫的臉側已經被南瑾陌摸得鮮血淋漓,他嘴脣抖動着,整個人像是才從水裏打撈起,渾渾噩噩地不行。

    衝腦的血腥味醍醐灌頂了他。

    他一把打掉南瑾陌挑釁的手,在同一時間把她提離地面,鳳眼起了火,當場戳穿的窘迫被怒火燒得乾淨,“可笑的女人,你現在渾身上下全是別的男人的氣味,甚至還有其他男人的印記,這簡直叫我倒胃噁心。”

    商穆騫下手極重,掐住她的肩窩,幾乎要摁斷她的骨頭。

    他把她往地上砸去,“我和那人不一樣,現在趁着我對你還有點耐心,穿好你的衣服,安安靜靜地待着這花室裏,乖乖做好取悅我的這朵花。”

    “來人,把這扇窗封了。”

    南瑾陌的肩胛被商穆騫按到痛得不行,她扯了下嘴角,“你要圈禁我。”

    商穆騫用拇指刮掉臉上的血污,“現在知道服軟,晚了。”

    他一腳踩破地上那隻盛藥的湯碗,往門前那抹褐衣看去,“駱寧,藥一天三次,按時送來,”

    他回頭拿眼尾掃了跌坐在地上的南瑾陌一眼,“我會天天盯着你喝,直到你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沒有他人的氣味、印記爲止。”

    她目光直白坦蕩,仰頭看他,“你不缺女人,別這樣玩我。”

    商穆騫低下頭,直勾勾地盯着南瑾陌,“你是我好不容易纔從他人手裏搶來的花,我該好好珍惜呵護你的不是嗎?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能叫玩你呢?”

    “叩叩叩。”就在窗戶即將封死,大門敞開之際,她環視四周後,跑!

    滿屋的綠植倒刺被她撞開,屋內擺放的瓷瓶器皿也被她撞得滿地狼藉,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就匆匆往敞開的大門跑去,哪怕窗封死了,她還可以從門出去,跳下來。

    對,跳下去!

    站在門檻前的商穆騫頗爲頭疼地揉了揉眼,對着門口侍從吩咐道,“拿鏈子來。”

    “商穆騫!你敢!”不等跨過門檻,她就已經被門外堆疊的凶神惡煞的下人們堵回商穆騫身側。

    商穆騫嘆了一口氣,“還以爲你服了軟就能聽點話溫順些,沒想到還是倔得不行。”他直接把她敲暈,扔回了牀上。

    滿手血污讓商穆騫心煩意亂,他瞥了眼躲在帷帳後的人,“宛歌,給她包紮下,簡直是個瘋女人。”

    宛歌趕忙帶着紗布清水給南瑾陌包紮,商穆騫垂下滿是血污的手盯着忙前忙後的宛歌好一陣,“你動作這麼慢,是個生手就莫要在這裏待着了。”

    “來人,拖去喂狗。”商穆騫仰頭對外喚道。

    宛歌揶揄着,“少主,沒有金剛鑽不要攬瓷器活,要不,您來。”

    商穆騫一腳把宛歌踹了出去,“磨磨唧唧,滾出去,我騫陽盟裏還缺懂包紮會包紮的人?”

    宛歌的臉重重的撞上了門框,她顧不上疼地齜牙咧嘴,便是迎面接上了駱寧那不安的目光,宛歌衝駱寧勉強地搖搖頭,駱寧目光收斂,兩人很快就地分散開來。

    商穆騫淨了手,看着渾身傷痕遍佈的人,他多了幾分小心,在他終於收拾完宛歌剩下的部分後,人已經滿頭大汗。

    他伸出被花刺戳得千瘡百孔的手指,颳了刮南瑾陌挺直的鼻樑。

    “師兄他口碑名聲皆好,從小受人敬仰,萬人膜拜,舉止儒雅,行爲高尚。我羨慕他,所有的美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取得。

    像我這樣已經深陷地獄之人。

    自然只能把他身邊的最後那點美好拉入地獄啊,而他身邊只有你,所以我選擇了你,南瑾陌,如此,你只能怪他。”

    他粗糲的手指漸漸滑落到了她瘦削的下顎,在她的脣角停留了片刻,他感覺南瑾陌的嘴角有了一點輕微的幅度,等他回過神時,又如蜻蜓點水般再無痕跡。

    他合上了大門。

    屋內只剩下“哐當哐當”的鐵鏈聲,她腳踝變得笨重又冰涼,磨損的地方由冰涼和灼熱交替着。

    南瑾陌翻身坐在牀沿邊,用指腹蹭掉了商穆騫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她忽然笑得純善無辜了起來。

    他竟對着她述說心腸。

    她看着桌上那隻已經被風吹散熱氣的藥碗,只是默默地提着鏈子,赤着腳走到了桌邊,她見着了與那隻藥碗並排的銅匣。

    商穆騫把那個銅匣留下來了。

    她癟了癟嘴,煩悶地把那隻銅匣推遠了點,銅匣上的鎖釦哐當哐當的響個不停,心頭更加苦悶煩躁的她把銅匣狠狠往牆壁上摔去。

    掐着白瓷碗邊緣的她把藥汁倒入嘴裏,苦澀的味道淡了許多,淡淡的褐色掛在白瓷碗的邊緣,汨汨滑落至碗底。

    南瑾陌盯着那攤破碎的殘片,其中也有那隻盛滿落胎藥的湯碗,還殘留着她的血,幹掉的血貼在白色的瓷釉內壁,成了一點無關痛癢的硃砂痣。

    她的視線落在了先前那隻藥碗滾落過的地板上面,烏黑的藥汁留下的痕跡成了一條不可磨滅的溝壑,換藥了嗎?

    與先前強灌的藥味比淡了許多。

    她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口中清寡的藥味格外苦澀難言,那傻子怕自己知道了,會生氣會不辭而別,所以才向她隱瞞了有孕一事,這個人怎麼能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怯懦。

    真是,真是無可救藥的傻子。可他真的死了嗎?

    整個房間全是敗落薔薇花的酸澀氣味,她找起了剛剛被自己摔開的那個銅匣,銅匣躲在角落裏,旁邊掉落出來的,是毫不起眼,沒有半點生氣,呈烏黑死色的,一團肉。

    她拉了拉束縛的鐵鏈,牆角太遠,拿不到。

    放棄了掙扎的她,默默地走回了桌旁,怎樣才能把這玩意取下來。

    聽話嗎。服軟嗎。

    “瀟姐。”宛歌怯怯地扣了扣門,徹底打斷了她的思緒,“您該用餐了。”

    南瑾陌坐在圓桌旁,盯着跟前那隻藥碗,直到宛歌的身影擋下她眼前的光,“瀟姐,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