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一行人跟着貝爾活佛進到了大雄寶殿之中,和我白天來的時候不同,大雄寶殿之中點滿了燭燈。
三座巨大的豎三佛像,端坐在大殿中央,彷彿在凝視着我們一行人,壓迫感十分的強大。
把大雄寶殿的大門關上以後,屋子裏的風就變得小了許多,我坐下來以後,轉頭朝着貝爾活佛看了過去,問道:“活佛,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那些凶煞是什麼東西了吧?”
“哎!”
聽到我問那些凶煞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貝爾活佛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他們都是蒙古的僧人。”
“蒙古的僧人?”我聽後,十分的疑惑,問道:“你們蒙古的僧人,怎麼會拋屍荒野?”
“早在一百多年前,蒙古國在外部勢力的控制下,爲了脫離清朝的統治,開始了一場滅佛運動,十幾萬僧人在當局的要求下,退僧還俗。”
“可是這十幾萬僧人之中,絕大數不願意背叛佛主,他們堅守佛心,爲此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全都被槍斃在了大草原之上。”
“那些僧人死後,十分的不甘心,沒有去往極樂世界,反倒是留在這婆娑世界成爲了凶煞了。”
說完這些,貝爾活佛雙手合十,又輕唸了一聲佛號。
吱呀……
貝爾活佛說話間,大殿的偏門被推了開來,隨着一陣冷風竄了進來,偏門又被關上了。
接着我看到兩個小僧人手中提着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進來。
“諸位施主,在外面受寒了,我院特別準備了一些薑湯,給諸位施主暖暖身體。”
貝爾活佛一邊說着,一邊乘了兩碗薑湯,遞到了我和雅巴打的手中。
我和雅巴打同時端起薑湯,一飲而盡,頓時一股暖流從我的腹部升起,驅散了寒意,十分的舒服。
等到那些小僧把薑湯分發給老教主和安達他們的時候,老教主卻站了起來,乾咳了一聲,說道:“謝謝貝爾活佛好意,我們薩滿人不喝薑湯。”
薩滿人不喝薑湯?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規矩?
貝爾活佛聽完老教主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老教主,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老教主說的話。
只見貝爾活佛轉頭朝着我和雅巴打看了過來,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小院破舊,這大雄寶殿是最寬敞的地方了,幾位施主暫且在這裏休息,等明天天一亮,我就送幾位施主回去。”
“阿彌陀佛!”
貝爾活佛又輕唸了一聲佛號,轉身率領着一衆弟子,就從偏門離開了。
等到貝爾活佛一行人徹底的離開以後,老教主走到了偏門門口,仔細的聽了一會兒,確定走遠以後,老教主這才走到了我的身邊。
不等老教主開口,我率先開口問道:“老教主,薩滿人不能喫生薑?我怎麼沒聽說過?”
“可以喫!”
“可以喫,你爲啥說不能喫?”
我問出這話的時候,老教主沉默了下來,一張臉陰沉的有些可怕。
我後知後覺的問道:“怎麼,那老和尚有問題?”
“興許,僥倖……逃過了呢?”
老教主又環視了一眼整個大點,最後走到了那三尊巨大的佛像面前,指着佛像說道:“據我說知,在那場滅佛運動之中,蒙古所有的寺院都被燒燬了,爲什麼這裏還完好無損?”
我被老教主的話給問住了,呆呆的看着老教主:“你知道那老和尚有問題,你爲啥不攔着我,還眼睜睜的看着我和雅巴打把薑湯給喝下去了?”
老教主十分無奈的說道:“這不怪我,誰讓你喝的那麼快的,我都來不及攔住你。”
“那怎麼辦?”
老教主轉頭看向了那三尊佛像,沉默了許久以後,纔開口說道:“你只能求佛祖保佑了。”
看我一臉無語,老教主神情嚴肅的說道:“你也別擔心,我其實是有意的,就是想看看那老和尚會不會在薑湯裏下毒,到時候有什麼問題,我們會救你的。”
我翻了一個白眼,不再理會老教主,而是走到了啞女的身邊。
貝爾活佛剛剛的那番話,讓我十分的疑惑,他說啞女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妖,那這丫頭會是什麼,難道還能是天上的神仙不曾?
我緊緊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啞女,那骨劍從啞女的身上出現以後,啞女身上的傷口自動癒合了。
我探出手拽住了啞女的手腕,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啞女的手是溫熱的,但是卻沒有一絲絲的呼吸。
“這丫頭,怎麼樣了?”
看到我在打量啞女,雅巴打也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不知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但是她的體溫正在漸漸的恢復。”
我的話也吸引了老教主他們的注意力,那些薩滿教的人也圍了上來,和我一起研究着啞女,但是都沒有收穫。
“要不一劍給她紮了?”
突然雅巴打開口說道。
我愣了一下,擡起頭,嚴肅的盯着雅巴打,問道:“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畢竟啞女她把你當老公的。”
“這人來歷不明,我能把他當媳婦嗎?”雅巴打一邊說着,一邊抽出了一把匕首,就要朝着啞女的身上扎去。
啪!
我猛地一巴掌甩在了雅巴打的臉上,疼的雅巴打捂住了臉蛋,瞪着大大的眼睛,憤怒的朝我看了過來。
我毫不畏懼,和雅巴打對視着,罵道:“你這人真是腦子少一根筋,愛你的人你不珍惜,不愛你的人,你非得舔着個臉去!”
我的話,戳中了雅巴打那些傷心的往事,他沉默了起來,默默的走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呼呼呼呼…嗚嗚嗚……
我們交談之間,外面再次颳起了一陣陰風,黑夜的大風之中彷彿夾着着一陣號角聲。
什麼聲音?
我猛然擡起頭朝着窗外看了過去,突然間,老教主他們的身體全都變得僵直了起來,一個個挺着身體,表情怪異的朝大殿門口走去。
“你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