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道:“阿棱,你先去忙你的,不是說晚上準備喫點清淡的嗎?可以下清湯麪條,燉個魚湯之類。”
雖然說喫燒烤,但還是按照個人口味來的,其餘的鍋竈也準備了,想喫什麼自己做就成。
穆棱最近雖然沒有相關的孕吐反應,但胃口確實受到了影響,不太愛喫過分油膩的。
林惜話說得滿,穆棱便自己也在旁邊支了鍋竈,燒開水打算下面條。
腦海裏,小糰子還有些不確定:“惜惜,慎重啊!”
“小糰子放心吧,我沒問題的。”林惜篤定道。
小糰子:“……”怎麼它還是有點惴惴不安呢?
但小糰子也不好直接打擊林惜的自信,只斟酌着字句道:“總之,惜惜你小心些。”
“嗯嗯,我明白的。要是你不放心的話,在腦海裏給我來個燒烤步驟投屏。”
林惜想了想,還是給自己加了一重保險。
小糰子應聲,搜索了最詳細的燒烤大全,投影放大,步驟之仔細,就差手把手直接教導了。
林惜快速瀏覽了一遍,只覺十分容易,充滿自信地將玉米串放在了烤架上,拿着個刷子往上塗抹油和醬料。
她昂首挺胸,脊背挺得極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十分有大將之風。
——前提是,不要看她手上的成品。
“糊了!惜惜糊了糊了!”腦海裏,小糰子急急忙忙地大喊。
“我知道,但不要着急,忘了咱們做任務的第一條要則是什麼?”
林惜認真地教導說:“無論處於什麼狀態,都需要保持絕對的思緒冷靜。”
思緒冷靜,才能在萬千絕路中尋找到那一條唯一的生路。
“冷靜冷靜,我知道冷靜!可是惜惜,你的玉米串已經變成焦炭了!”小糰子急得滿頭大汗。
林惜還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慢條斯理地用夾子在一團看不清顏色的焦炭上塗了醬料,夾到了另一邊的托盤中。
她一次性烤了六串玉米粒,六串玉米粒六種顏色,分別是淺黑、棕黑、黑色、深黑、濃黑、看不清的黑。
色度遞增,非常有節奏感。
與此同時,一股十分濃烈的味道也開始在營地翻滾,過分霸道,幾乎在第一時間佔據了所有人的嗅覺。
“這是什麼味道?”
“好重的糊味!”
“是在烤炭嗎?”
濃烈的糊味將燒烤肉類的香味完全掩蓋,趙悠然幾人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就看見了林惜手中的……
六串黑炭。
等等,什麼東西?爲什麼要將焦黑的炭串在一起?
“惜惜,這個無煙碳是放在燒烤架下面的,不是串了放進托盤裏的。”
心裏浮現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猜測,但趙悠然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還是抱着最後一絲期望。
“我知道啊,我爲什麼要把炭串成一串放進托盤裏?”林惜疑惑地反問。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做出這樣奇怪的無腦操作?
趙悠然默默地張了張嘴,眼神還是凝在裝着串串的托盤上,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柳青幫她艱澀地問了出來:“那你托盤裏裝的……”
烤玉米?
你把這個烏漆嘛黑的不知名一團叫做烤玉米?誰家的烤玉米是這麼焦黑的、炭火一樣的顏色?
不光是趙悠然,就連柳青和柳願,都陷入了靈魂的疑問之中。
究竟是她們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彈幕已經笑成了一團。
【真的,我從頭到尾都在看,在放入燒烤架之前,它還是一串串無辜的金黃色玉米】
【顆粒飽滿、顏色鮮嫩的那種上好玉米】
【誰也不知道,它在烤架上遭受了什麼非人的對待,以至於變成了如今的顏色】
【不是,最令人欽佩的難道不是這位“大廚”的操作?】
【真的佩服,她居然不緊不慢地在這串烤炭上面還刷了一層又一層的香油和醬料】
【不看成品,“大廚”絕對是一代大廚,能做餐廳主廚的那種】
【你……確定?】
【我現在就是非常好奇,這串塗抹了好幾層醬料的烤炭究竟是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呢?
看趙悠然她們緊皺的眉頭就能知道,究竟是何等怡人的氣味。
四個托盤被放在了一起。
香噴噴的烤五花肉、烤青鱗魚、烤羊肉串,以及焦糊的烤炭,哦不,是烤玉米粒。
趙悠然她們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就連柳源和齊澤,都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不是,這種東西,真的是能端上餐桌當食物的嗎?
即使是一向站在林惜身後的穆棱,也實在說不出誇讚的話。
“要不……我的還是倒了吧。”林惜心虛地想摸鼻子,發現手上的一次性手套還沒摘只能放棄。
她左瞧瞧右瞧瞧,即使是以親媽視角,也覺得這幾串烤玉米實在是讓人眼睛疼。
“別,倒了多可惜,這應該還是林惜你第一次燒烤?”柳願下意識拒絕。
這可是冕下的手藝,怎麼能就這麼倒了?
那多浪費?
如果讓她們爸媽知道這件事,肯定得狠狠地批她們不知好歹!
柳願和柳源對視了一眼,眼神裏都是同樣的視死如歸。
林惜:“……”這倒大可不必。
“我說過的,我的手藝真的不行。”林惜無奈道:“要是吃出什麼問題那就麻煩了。”
“不會的,我們都是鋼鐵胃。”柳願套用了趙悠然的話,投了個徵詢的視線過去。
就這烤炭,鋼鐵胃真的禁得住嗎?
趙悠然忍不住有些懷疑,但面對柳願的眼神,她還是咬牙點了點頭:“是的。”
她帶着些不確定般問道:“也許,這幾串烤玉米看起來不太行,喫起來味道還不錯?”
畢竟醬料都是買的或是趙悠然自制的,林惜又刷了好幾層,最後呈現的味道便是焦糊中摻雜着鮮辣味。
也許還有一丁點玉米的甜味……吧?
【悠然,三思而後行啊!】
【友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悠然,不要讓我們下一次見面是在冰冷的醫院病房打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