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中,大王接到怪風颳來的書信,自然瞞不過方弼和方相。
以他們對大王的瞭解,既然知道了太子的下落,如果能有一絲機會救回太子,大王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所以,他們早早地在這裏列隊,等候紂王的調遣。
結果,紂王一句話,他們所有的準備都打了水漂。
但,大王既然這樣說了,方弼和方相都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派人立刻出宮報信。
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有人給帝辛牽來了他的逍遙馬,擡來了斬將刀。
帝辛也不披掛,提刀上馬直奔王宮大門。
在宮門外,剛好遇到接到信息匆匆趕來的鎮國武成王黃飛虎,他的身後首相商容、副相比干也坐着車駕往這邊過來。
昨天王宮出事的消息不脛而走,所有朝臣都知道經常曠朝的大王今日肯定不會臨朝了,也就沒有往龍德殿敦請。
畢竟之前大王頒下的幾項旨意也需要他們在朝外辦理。
“大王,不知出宮所爲何事?”
黃飛虎與方弼、方相不同,他是朝中兵權在握的重臣,又是當朝國丈,身份地位自然不用說了,與紂王說話自然不用像那兩個鎮殿將軍一樣謹小慎微。
“干卿底事?”
紂王眉頭一皺,一側馬頭便要繞過黃飛虎。
黃飛虎卻是伸手一擄,握住了馬繮,擋在了逍遙馬的身前:“大王,恕臣直言,大王身系舉國安危,絕不可輕易赴險,請大王還宮,臣替大王往虎頭崖一行。”
“那刺客會飛,你會飛嗎?”紂王再次眉頭一皺。
“大王也不會飛啊!此事……大王絕對不能赴險。”
這個時候,商容和比干也已經趕到,兩人下得車駕,幾乎異口同聲勸諫。
“殷蛟是我兒子,還是你們兒子。老子救兒子,你們不必阻攔。”帝辛大嘴一開,直接把這些人懟了回去。
“這……當然是大王的……”
這些大臣誰敢說殷蛟是自己兒子啊,那不是純粹找死嗎?
他們的回話根本跟不上帝辛的節奏,這話剛剛出口,帝辛立即說道:“太子有險,身爲父王理當去救,你們不必多說了,本王掌中斬將刀並不是喫素的。但凡有一人跟來,導致太子遇險,你們就等着陪葬吧!”
紂王說完,刀杆一拍馬臀,繮繩放開,沿着長街直奔西門馳去。
宮前衆多朝臣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唯獨黃飛虎手捋鬍鬚,沉吟片刻,果斷道:“方弼領三千御林軍,黃某領一萬悍卒往虎頭崖方向接應。”
“武成王,你可有把握保護大王,救出太子?”
首相商容急忙問道。
黃飛虎確實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就算我親自去虎頭崖,也不知能不能在道門中人手下保住性命,更別說其它了,不過事已至此,身爲臣子只能盡人力聽天命,如果大王果真遇險,黃某定會拼死護衛,死而無怨。”
……
與宮前大臣不同,帝辛卻沒有那麼緊張。
道門衆人試探自己是否具有法力,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道門中人是厲害,但還不至於敢大膽到殺自己的地步,如果能夠殺了自己,恐怕女媧娘娘早就動手了。
因爲可能帶來的後果是她所不願意承受的。
就是得不償失。
道門中如果真想除掉自己,在皇宮中與虎頭崖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所以,已經看明白事情真相的帝辛,在宮前表現出一副捨生赴死的神情,但去的路上還是很輕鬆的。
他一邊趕路,一邊推演着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無非是對方要用什麼方式來試探自己,而自己又不能表現出已經知道對方的意圖,否則就是不打自招。
對方雖然不敢殺自己,但是真若實錘了自己便是寶物的盜竊者,他們同樣有很多辦法可以懲處自己的。
甚至,光憑這一項罪名,就算殺了自己,恐怕也不算有違天數了。
所以,事情的最關鍵之處還在於不能讓對方認定自己盜走了他們的寶物。
虎頭崖是朝歌山一處險地,距離朝歌城有三十多裏的距離。
朝歌最早名爲沬鄉,後更名爲沬邑,正是因爲城西的朝歌山,纔有了現在這個名字。
三十里的距離,在帝辛的逍遙寶馬行來,也不不要多久的時間。
虎頭崖所在的位置,帝辛自然知道,不但他知道,幾乎整個朝歌城的人都知道。
那裏是一處險地,位置高聳,下邊是懸崖峭壁,高有數百丈。
帝辛到朝歌山狩獵時,不止一次登上虎頭崖,眺望朝歌,一覽治下江山。
從大路到小路,行至山腳下漸漸隱沒在荒草之間,再往上面馬匹已經無法行走,需要徒步攀行。
帝辛索性下了馬,在旁邊的樹林中拴好馬匹,手提斬將刀往虎頭崖方向攀登。
遠遠的可以望見虎頭崖的影子,但若是抵達那裏,至少還需要攀爬七八里的山路。
行至中途,帝辛陡然停住腳步,握緊了手裏的斬將刀看向了遠處的一座密林。
那裏一陣風起,一隻身形碩大的斑斕猛虎閒庭信步般出來,往他這邊靠近。
朝歌山上多猛獸,帝辛是知道的,否則以前也不會選擇在這裏狩獵,但這隻猛虎是否爲道門中人驅動,帝辛卻是不好判斷了。
他心裏絲毫不慌,往右前方緊走兩步,來到林木稀少的空曠所在,持刀緊盯着那隻老虎。
斬將刀刀杆長有五尺,如果周圍障礙物太多,實在影響發揮。
“我草……”
很快,帝辛口中吐出芬芳,繼那老虎之後,他有看到另有三隻同樣大小的老虎從樹林中一撲而出,跟上了之前的那頭。
四隻老虎並駕齊驅,一起朝帝辛這邊過來。
開始的時候,速度並不算快,等距離來越近,四隻老虎已經形如風馳電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