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女房東同居的日子 >第93章沉痛的無法呼吸
    院子裏已經有人接好了燈,一羣人在忙裏忙外的搭棚子,天已經黑了,突然就下起了雨。爸爸的棺材被擡到屋檐下放着,忙完這些,一些男人們點起篝火,圍坐成一圈喝茶聊天,忙完這一些,我回到屋子的時候媽媽已經平躺在牀上了,沒有了哭聲,只是出神的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流眼淚,曼姐坐在一旁不時的給她擦眼角的淚水,見我進來,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坐下來。 我們就這樣坐着,一直坐到很晚,後來村子裏幫忙的人回去的差不多了,一個阿姨過來說:川川,讓你媽起來喫點飯,她一天都一口飯都沒喫,這怎麼行呀你也和你女朋友喫點,晚上你還要守孝的。 曼姐看了我一眼出去了,片刻端着一碗湯麪進來,坐到媽媽旁邊說:阿姨,喫點東西,一天都沒吃了,喫點了再躺下休息。 媽媽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淚光閃爍,不知道是因爲曼姐的一舉一動而微微感動還是因爲悲痛傷心。 曼姐把碗筷放在一旁,說:阿姨,起來喫點,我扶你起來,不要有什麼想不開,不管以後你會不會同意我和川川在一起,但是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給我說,你可以把我當你女兒看一樣、、、、、、、阿姨,我給你說了這麼多了,你也要聽一點進去,事情都發生了,你這麼傷心川川心裏也很不好受的。 媽媽淚眼婆娑地看着她,搖着頭唉聲嘆氣,曼姐就彎腰把媽媽扶了起來,說:阿姨,你坐着,我餵你喫。端着碗筷給媽媽小心翼翼的挑着麪條往嘴裏送,母親吃了兩口,吸着鼻子,眨了站紅腫不堪的雙眼,沙啞的說:我自己來,你和川川也去喫點飯,家裏現在出了這事,我也顧不了你們了。媽媽伸手從曼姐手中端過碗,無力的握着筷子吃了兩口飯,又把碗放在一旁躺下了,眼睛紅腫的都睜不開了似地,曼姐關心的說:阿姨,你再喫點,再喫一點,一天都沒喫東西了。 媽媽輕輕搖着頭說:你們去喫,我不想喫,讓我一個人靜靜的躺一會。 曼姐就再沒說什麼,給我使了個顏色,我們就拉上門出去了。 在廚房裏吃了兩口飯,我也心裏發酸,完全沒有胃口,也感覺不到餓,叮嚀讓曼姐多喫點,她見我不喫,自己也不吃了,一直在安慰我,勸導我。 當我晚上跪在父親的棺槨前守孝的時候,她也跪在我一樣,整整一晚上,雖然四月多了,但下着雨,夜間的天氣很冷,到了天亮要站起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腿都麻木僵硬了,喫力地站起來,去扶曼姐,她的臉色蒼白,渾身冰冷,差點站不起來。讓她跟着我一起受這麼多苦,真的很爲難她,原本她根本不用過來的,可她卻爲了我義無反顧的過來,家裏那邊也沒法交代。 我把曼姐扶進房間裏,去廚房打了熱水,幫她擦了淚痕斑斑的臉,說:姐,今天家裏會來人很多,上午我爸的棺材就要下埝了,太忙了,你就在屋子呆着。曼姐拉住我的手,搖頭說:川川,這麼忙的時候姐怎麼能一個人呆在屋裏你去墓地的時候姐也過去,雖然不是你們胡家正式的過門妻子,但姐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男人。我凝重的看着她,外面很忙,傳來人們噪雜的聲音,我聽見我家親戚的聲音,就說:姐,那你留在家裏,我不想讓我媽跟着去,她一定會哭的死去活來的。曼姐想了想,點頭說:好的,川川,你也別太傷心了,要不然阿姨會更難過,知道嗎她一這樣叮嚀我,我腦海中又浮現出爸爸那張被歲月寫滿風霜的臉,他憨厚的笑容,嚴肅的表情,一遍一遍在我腦海中浮現,我鼻子一酸,忍不住就哭了,硬是壓抑住內心那股洶涌而來的悲嗆,沒有發出聲,曼姐用手背幫我擦着臉上的淚水,安慰說:川川,別哭了,你老這樣哭姐也很難受的。我說:我不哭了,不哭了。咬住下嘴脣,把臉轉過去,在衣服上狠狠擦拭了眼睛,回頭說:我出去了,馬上要去墳地了,你在家裏看着媽媽。 我出去後大伯就說要起喪了,青眉不知道,沒回來,爸爸也就兄弟兩人,就我和一個堂哥還有親戚家的幾個孩子披麻戴孝的跟着棺材去了墳地,想着棺材裏的人是養活了自己二十二十五年的爸爸,一路上我的雙腿顫抖的幾乎走不動,胸口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沉痛的無法呼吸,耳邊桑曲傳來,在爲爸爸送最後一程。 棺材要入土的時候我突然就淚奔了,看着一杴一杴揚下去的黃土在逐漸蓋住棺材,想着爸爸就躺在裏面,當黃土完全覆蓋了棺材,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頓時就哭的一塌糊塗,幾乎癱坐在地上了,這種血肉相連的感情在這時完全迸發,我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哭成那樣,把這輩子幾乎所有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是我這二十五年來感覺最爲傷心悲痛的一次,是種撕心裂肺的疼。 幫忙的人逐漸了,連勸我的朋友也一個一個離開了,我坐在青草艾艾的泥土地上,失神的發着呆。 一堆黃土堆起了一座新墳,一個生命又埋葬在此。野鴿子掠過雨後陰沉的天空,可憐我這一輩子不能在與你同行,老天竟是如此無常,讓我哭着把你祭奠。 我在墳地裏坐了很久很久,天色沉沉,也不知道坐了多少時間,後來我聽見有人在遠處喊我:川川。我聽出來這是曼姐的聲音,帶着哭腔,有些沙啞,我回過頭去,看她正朝我小跑而來,隨着腳步的起落,濺起土路上一塊一塊的泥巴。我掙扎着站起來,看了眼新堆的墳墓,朝她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過去。天空飄着毛毛細雨,她的頭髮已經打溼,從家到墳墓這裏很遠的一段土路,她的黑色高跟鞋上沾滿了泥巴,連褲腿上也是零星的污點,到我跟前後心疼地看着我,一把就把我摟住了。她穿着高跟鞋,與我站在一起幾乎比我還高出一兩釐米,我就像個小孩一樣被她一把摟住,細細哭着說:川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知道姐很擔心的。我哭着說:我只想和爸爸多呆一會,多陪陪他。她撫摸着我溼漉漉的頭髮說:媽媽還在家裏等你,家裏還需要你的,你是男子漢,要振作的,姐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姐明白你的感受,可是爸爸已經走了,你就得好好的活着呀。我在她懷裏點着頭,哭着問道:姐,你說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沒有了就突然埋進了黃土裏了她看了一眼爸爸的墳墓,也潸然淚下,說:川川,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它的發生,既然已經成爲事實,我們只能接受,你是男孩子,是家裏的頂樑柱,你要是倒下來了別人怎麼辦還有青眉,她在上大學,媽媽現在那麼傷心,什麼事情都要靠你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麼我趴在她肩上哭着,淚水都打溼了她的衣服,她一直在撫摸我的頭,說:川川,我們回,家裏還有那麼多親戚,還有媽媽,你一直呆在這裏不是辦法,就讓爸爸入土爲安,他也不願看見你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