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女房東同居的日子 >第112章到底怎麼了?
    大一剛見到鄭偉的時候他與他爸一起進的宿舍,他爸是個比我爸更加駝背更加蒼老的老頭子。那天的他穿着一身手工縫製的新衣,一雙白的耀眼的新回力鞋,與他父親一人扛着一隻蛇皮袋,裏面裝着伴隨了他睡四年的被褥。他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些羞澀的向我們做自我介紹:我叫鄭偉,來自陝西安康,很高興認識你們。他爸在一旁幫他解開蛇皮袋口拿出被褥鋪牀,那是2001年9月,那時的他個子低矮,瘦骨嶙峋,大學四年學習勤奮,從不曠課,每天在圖書館自習到半夜纔回來,全宿舍其他人都對此行爲不滿,只有我深感佩服。 2005年的夏天,我時常與李玲和他一起坐在黃昏下的球場草坪上聊天到深夜。彼時月光如水,他仰頭看着夜空,感慨地說:快要畢業了,連個戀愛都沒談過,這四年挺失望的。我和李玲說,你大學四年這麼用功,籤的單位又那麼好,別人都羨慕來不及,他淡淡笑笑,把頭仰起,看着繁星滿天的蒼穹長久不語。 曼姐一直在房間外面站着,聽見裏面的動靜就進來了,見我一下把他甩開,磕的滿臉是血,嚇得趕緊罵我:川川,你這是瘋了,你這是幹什麼呀快扶他起來說着衝過去就拿紙巾給他擦臉上的血跡。 鄭偉呵呵笑着,搖搖晃晃站起來說:曼姐,我沒事,沒事,我對不起青川啊,讓他打我、、、曼姐一頭霧水不知怎麼回事,就問我:川川,你們到底怎麼了不是剛還好好地喝着酒嗎 我怒火沖天的盯着他說:是他,是他把我給害的從單位辭職。 曼姐滿腹狐疑地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突然怕他給曼姐把這件事說了,就兩步過去推開他,拉起曼姐就走,回頭一字一頓地說:鄭偉,你記着,這輩子我算白認識你了,從此我們再也不認識 我把曼姐拽出了包廂,服務員喊着:哎,兩位還沒結賬。鄭偉滿頭鮮血的從裏面扶牆出來半醉不醒的對服務員說:我,我結,我結。 我拉住曼姐不讓過去看他,問多錢,服務員說一千四百七十三,我掏出錢包甩了一千五,說:別找了。死拽着曼姐出門把她塞上車就發動車掉頭回家。 她急得滿臉通紅,額頭浸出一層汗水,皺着眉問:川川,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辭職和小鄭有什麼關係啊快停車回去,他喝成那樣走都走不動了,把他一個人放那怎麼成呀 我沒理她繼續開車,街上依然人流如織,車根本提不起速,我心裏窩火,對着橫穿馬路的人羣狂按喇叭,曼姐抓住我的胳膊問:到底怎麼了姐一頭霧水的。 我說,就因爲那次任命副主任的事情,幾乎就我們兩個在爭,就他在領導跟前捅我刀子,曼姐直直的看着我,過了片刻說:那你也不能這樣對他啊。 我冷笑一下沒說話,心想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什麼能夠相信我最好的哥們,在一個宿舍一起睡了四年的朋友,曾換穿一條褲子、一雙鞋,現在卻會僅僅因爲工作上的事情暗算我,之前這麼多年我們僅僅鬧過一次不愉快,那是畢業清理宿舍物品的時候,我從牀下翻出一雙沒穿多久的新鞋,開玩笑說:鄭偉,這雙鞋還沒怎麼穿,三十塊錢賣給你。他從牀上跳下來,拿着鞋看看,還給我,說:你還欠我一百五十塊錢,大一第二學期的時候。我心想這都四年了你還記着,老子請你喫過多少飯你記着沒 我坐在客廳裏抽着煙,心想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欠別人的別人永遠都記得,而別人欠自己的卻從來不在乎,鄭偉與我口口聲聲稱哥們,那一百五十塊錢就在我們在設計院上班的時候他依然記得。 曼姐在我身邊坐着,擔心鄭偉的安全,說:不知道小鄭現在怎麼樣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 我感覺心裏很不舒服,轉過臉問她:姐,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值得相信 她凝神望着我,微蹙眉頭說:川川,難道你連姐的愛情都不相信嗎 我搖搖頭:我還一直以爲鄭偉是我最鐵的哥們,但他卻做出那種事,根本不把我當朋友看,大學幾年,我們兩個關係可以說是最好的了,但是最好的哥們卻這樣對自己,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相信了。 曼姐說:川川,你現在還是有點孩子氣,況且任何人都會犯錯的,他是怕你影響了他的前途,一時做錯了,他一定也很後悔的,一直在心裏壓着,要不然他不會喝醉了給你說這個。 我苦笑了笑:除了你我再會相信任何人了,和他算是一刀兩斷了。 曼姐說:川川,你別這樣意氣用事,我們還是感覺過去看看小鄭怎麼樣了,萬一他一個人喝的醉醺醺的,又開着車,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呀 我餘怒未消,說:愛怎麼辦怎麼辦,你就別瞎操心了 曼姐瞪了我一眼,把我的電話從茶几上拿起來就給鄭偉撥電話,過了一會那廝接上了,曼姐問他:小鄭,你怎麼樣了回去了麼去醫院擦點藥。 那廝在電話裏哭哭啼啼像個女人一樣喋喋不休的責備自己,我對曼姐說:他沒事,要有事還能接上電話,我們睡覺。 我起身去衛生間解了個手,刷了牙一個人去了房間上牀睡覺,曼姐一個人在客廳裏和鄭偉說話,寬慰了他好半天。 我想有時人只有經過教訓纔會意識到一個人的好壞,有些人本質不壞,被社會玷污,有些人本來就是壞人,卻還在社會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本來在客廳裏平靜了半天,但是躺在牀上又越想越氣,越想越想不通,那樣足夠毀掉我的照片他怎麼就能忍心發到單位的論壇上,讓那麼多人瞻仰到我的身體一個副主任的位子就比四年的深情友誼更重要想到他這樣的做法和最後任命的副主任人選,我覺得很可笑,這樣勾心鬥角彼此捅刀子並沒有爲自己帶來多大好處,相反會讓自己的朋友真正認清自己的面貌,只是我很奇怪爲什麼他會有那麼照片而李玲說她早就從空間裏刪除了,我幾乎是想了一夜,終於腦海中回憶起一個鏡頭來,當李玲告訴我讓我看她的空間裏的相冊時,當時我以爲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了,最後發現鄭偉也在,他當時的神情有些慌張,但我完全沒有想到那時他會瞅見我看的東西,對,李玲那相冊的密碼是大學時的學號,他也知道,肯定是那時他看見的,並從李玲空間裏把相片複製下來了,原來那麼早他就已經開始把我作爲心頭之患了,想着如何把我從副主任的人選中排擠掉了。這一些都理順了,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悲嗆,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壓在心頭,堵的人喘不過起來。 青川,沒事當我在足球場上被踢傷小腿痛苦倒地後鄭偉放棄了射門絕機,第一個跑來蹲下,並二話不說背起我向醫務室跑去,那瘦弱單薄的身材出了一身的汗。 那時2002年,日韓世界盃,整個城市都爲足球瘋狂。 懷中的曼姐發出微弱的鼾聲,睡的很甜,我把她摟緊了,心突然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