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女房東同居的日子 >第164章我想和你們談談
    在重症監護室裏,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心裏滿是酸水,難過極了,但又不能做聲,我怕打擾了在安靜休息着的曼姐,她的眼睛一直閉着,只有那儀器上跳動的波形能夠顯示出她還有生命跡象。曼姐的父母一直陪護在她跟前,始終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有時候出進從我身邊經過,就彷彿沒有我這個人存在一樣。 一米之外的牀上躺着的就是曼姐,她的頭上纏滿了紗布,只露出眼睛和嘴,還有插着氧氣管的鼻子。才什麼時候還好好的她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一直沉睡着,一句話也不說。 她的哥哥陳子涵後來趕了過來,詢問了關於曼姐的情況,見我一直在那裏站着,把我叫到門外說:小胡,曼曼她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你就先找個地方住下吧,呆在這裏我媽媽會生氣,對曼曼的病也會有影響的。 我吸了吸鼻子,心酸地說:沒事我想留在着陪着她我想等她醒來。說完這句話,我已經泣不成聲,我也沒有想到會因爲我,讓她變成這樣子,難道我真的就是她這輩子的災星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說:你也別難過了事情都這樣子了聽天由命吧如果曼曼能夠好過來我會第一個支持你們在一起的你就先回去吧。 我答應了他,最後一次進到病房裏靜靜的看着看了看曼姐,她睡得是那麼的安詳,以至於連我在她身邊站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 我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病房,感覺天都要塌了,渾身無力的走出醫院,但我並沒有回酒店,而是一個人站在醫院外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去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隔着窗戶看看躺在病牀上的曼姐,她的媽媽一直陪在她身邊,總是傷心的哭,她的爸爸一直在勸她媽媽:沒事的曼曼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看到他們這麼的傷心,我意識到我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太多的災難,我總是隻爲我們着想,只一心想着我們要在一起,要結婚,卻忽略了她家人的感受,我逐漸明白了些東西。我要等着曼姐醒來,然後自己一個人離開加拿大,也許這輩子我們就不該認識,更不該相愛,做一個形同陌路的人多好,就不會給彼此帶來這麼大痛苦和災難了。也許沒有認識她,二十九歲的我已經結婚,而她還依然是那個美麗大方的女人。 我在醫院外面站了整整一夜,溫哥華的夜晚依然很冷,冷的我縮在牆角里哆嗦。天亮了,我又一次進到醫院裏,來到監護室外面,看見她的父母睡着了,才輕輕推開門,悄悄的來到她牀邊,緊緊抓着她的手,心酸極了,強忍住不讓自己哭,把所有苦水都嚥下了肚子。到最後我還是忍不住整個人顫抖着哭出了聲音,驚動了她的媽媽,看見我在這裏,臉色又變得很兇,不說話,只是把我往出推。 我自己退了出來,坐在走廊裏等曼姐的病情好轉。 我在走廊裏想了很久,我決定答應曼姐的父母,不再糾纏曼姐,但我想向他們提個簡單的要求,我再次走進去,小聲對曼姐的媽媽說:叔叔、阿姨,我想和你們談談。 他們用眼睛瞪我,揮手讓我出去。 我小聲說:叔叔、阿姨,我答應你們,我不會再糾纏曼姐了我只想你們能夠讓我留下來陪她醒過來,等她醒來我給她說句話,我就離開她,我保證再也不賴煩你們了。 曼姐的媽媽這時的態度緩和了一些,問:你是說真的 我點點頭:我只想等她甦醒,給她說句話,我就離開加拿大,不會再纏着她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就像一隻氣球,被緊緊的擠捏在了一起,心痛的我無法呼吸。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我和曼姐在一起的歡聲笑語了,再也不會帶着她在冰天雪地裏堆雪人了,也不會有人給我擦皮鞋、洗內褲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將離我而去,曾經我除了她一無所有,將來我將連她也沒有了。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度過,我只想她快點醒過來。 一直在醫院裏呆了四天,每天我幾乎都一眼不眨的陪在她身邊,到第四天已經累得實在不行了,坐着眼皮都往下掉。那天深夜我打了個盹,感覺自己握着曼姐的手有了輕微的動靜,我一下子清醒了,我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的動,過了一會她的嘴脣也開始動了,漸漸的張了張,喫力的睜開了眼睛。 我叫了聲:曼姐。 她喫力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認識我一樣,我喜極而泣的叫醒了她的父母,二老同時圍了上來,讓我去喊醫生。我去喊來醫生,站在旁邊盯着曼姐的一舉一動,她微微睜開眼睛,嘴裏費力地喊:爸爸,媽媽。 唯獨沒有叫我的名字,我有些失落的站在旁邊,等待醫生的檢查結果。 我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我只想對曼姐說句話,她的父母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退到了一邊,冷漠地說:說吧,把你想說的說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我走上前,伏在她牀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掌。她的眼神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我。 曼姐我答應過叔叔阿姨,等你醒了我就要走了從今往後,你要學會照顧自己,知道嗎我相信下輩子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我愛你說完這些話,我的眼淚已經流到了嘴脣上,我低下頭,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緩緩的放下她的手。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聽見她用微弱的聲音叫了聲:你是川川嗎 我心裏難過極了,回過頭來含淚帶笑地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成了淚人兒,整個人感覺空空的,好像胸腔裏面被掏空了一樣,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漫無目的的遊蕩在溫哥華的大街上。 在酒店裏停留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回中國的航班。在九千米的高空中我還是忘不掉曼姐,忘不掉她給我帶來的種種記憶,但我卻給她帶來那麼多的傷害。在去加拿大以前,我原本以爲這次我回帶着她回來,與她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我想錯了,我帶來的只是給她無盡的傷痛與折磨。我不知道她的病情到什麼時候才能好轉,我已經答應了她的父母,離開她,不再糾纏她的。 從加拿大回到濱源,我沒日沒夜的躺在賓館裏睡覺,睡也睡不着,喫也喫不下去飯,會分不清黃昏和清晨,記不起每天的日期,我的腦子被所有和曼姐在一起的記憶裝滿,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一個禮拜時間,我的體重降了二十斤,有一天我上廁所的時候在衛生間裏看了一眼鏡子,裏面的人只剩下了皮包骨頭,就像一具皮囊,毫無生機。 我很想知道曼姐的病情是否好轉,但我答應她父母,不再打擾他們,所以只能爲她默默的祈禱,如果她能早一天好轉,我願意用一年的生命去換取這一天,如果一年不夠,我甚至可以用一輩子去換。 有一天鄭雪兒找到了我,見到我那副樣子,感到驚訝,問我:你這幾個月都幹什麼去了怎麼人影也沒見一個,電話也打不通啊怎麼瘦了這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