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清穿]拐個皇子當趟子手 >第9章 鏢物終究遭賊惦記
    進了客房。

    一股桂花香撲面而來,杭州府桂花多,客房窗戶外,就有一棵桂花樹,不過眼下還未開花,這桂花香,是採花曬乾後製的香。

    空中還懸着一個吊牀。

    “我晚上睡在吊牀上,你睡牀上吧。”

    說罷了,慕容婉縱身一躍,跳到吊牀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躺了下來。

    她的功夫倒也不像想象中那麼差。

    李莫愁想着,但還是差!

    李莫愁三十好幾,二十年來,第一次跟人如此親暱。

    自出古墓,除去和陸展元的那段情,哪怕後來收了徒兒,也一直我行我素,獨來獨往,未曾與人如此親近過。

    這個姑娘,倆人明明剛相識,卻自然而然地走得這般相近,着實令人匪夷所思。

    李莫愁沒有睏意,在桌前坐下,纖長的手把玩着桌上的杯子。

    “你同這家老闆娘認識。”

    慕容婉點點頭。

    “有過一個月的相處。”

    李莫愁盯着她看,顯然是想聽後面的故事。

    慕容婉本沒準備多說。

    被絕世大美女這麼盯着看,她很難裝不知道。

    嘆了一口氣,從吊牀上坐了起來,跟她講起她的血淚史。

    “我跟赫蘭友的相識起源並不是美好。”

    “我爹覺得,我作爲霹靂鏢局的大小姐,他慕震天的女兒,定然是要從小闖蕩江湖。

    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直接將我掃地出門,讓我接受江湖毒打。

    奈何我骨子就不是個喜歡喊打喊殺的人。

    跑到這個客棧窩了一個月,一個月後就回家了。”

    李莫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顯然這故事講得寡淡了。

    慕容婉笑嘻嘻。

    “嘿嘿,講出來的故事總是沒有實際的經歷那麼驚心動魄。”

    李莫愁抿了抿嘴,指尖撫額。

    “好吧,怪也只怪我敘述功底太差,遠不如那些說書人,能把平平無奇的故事講得驚心動魄。”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李莫愁,瞧着眼前稚氣未脫的慕容婉,眼裏帶着無奈的笑意。

    夜深了,雲想衣裳大堂,煤油燈昏昏暗暗,明明滅滅,雲納同赫蘭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這些年,江湖盡然是你的名聲。”

    “也還好。”

    女人瞧着年輕,肌膚白嫩,只是眼睛周圍,一笑就有皺紋,像漁網的細小網格一般,不笑了,皺紋就消失了。

    一笑一語,都寫滿了歲月的故事。

    ……

    普普通通話家常,總有一分奇怪的味道在空氣中暈染。

    皓月當空,明亮也遮掩不住夜晚的寧靜。

    客房裏,李莫愁躺在牀榻上,閉目而眠,睡姿闆闆正正。

    哪怕是睡在吊牀上,也能被慕容婉睡得四仰八叉。

    若是被慕震天或者白小花瞧見了,定然又要調侃她,枉她自詡是溫婉的女子,瞧瞧,這哪兒有個溫婉淑女的模樣。

    她們押鏢的特產,不是什麼名貴的特產。

    但當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鏢物的包裝盒子是籽白玉做的,上面雕刻着的花紋很是精細。

    這籽白玉,白的亮眼。

    白閃閃的玉盒子,明晃晃地告訴告訴覬覦它的人——我裏面裝的東西那必然是非同凡響。

    雖然它裏面裝的真的只是普通的特產罷了。

    睡夢中的李莫愁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小聲音。

    朝着聲音望去。

    有人趴在窗戶上,用手捅破窗戶紙,一隻竹管插進來。

    李莫愁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旁還在熟睡的慕容婉。

    這大小姐睡得深,並未察覺半點異樣。

    李莫愁從牀上快速起身,動作流利。

    沒帶半點聲音,一個躍身,到了慕容婉身側。

    打橫將她抱起來,食指中指併攏,點了她胸前和鼻旁的幾個大穴,封了她的肺經,以防她吸入毒氣。

    慕容婉原本就細微的喘息聲眼下全然消失。

    白色的煙霧從竹管中嫋娜而出。

    她瞧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裝特產的籽白玉盒,微微思索,皺了一下眉頭,還是順手將它拿起來帶走了。

    屏住呼吸,帶着慕容婉從破門而出,虛掩上門,躲在門後。

    門外的小賊待得迷魂香發了作用,才破窗而入。

    待得這小賊進入,屋內空無一人,所尋的盒子也不在,當下心知不對勁,卻也晚了。

    還沒來得及逃脫,就感覺大腿上中了三針。

    針身鏤刻花紋,針身的花紋不算精緻,針上的花紋是她自己用竹葉和削減的竹子片刻上的。

    這針是李莫愁從濟德堂的藥鋪裏拿的,走的時候留下了銀子。

    慕容婉睜了眼,瞧着她正被抱在李莫愁的懷裏。

    老臉一紅,再望向屋子裏的那個男人,已經躺在地上,嘴裏哼哼唧唧。

    她立即從李莫愁懷裏跳了下來。

    跑到小賊跟前,手伸到小賊的腰處,小賊眼下性命攸關,但還是下意識地擋住了慕容婉的鹹豬爪。

    “你這小賊,我是給你治病。”說罷了。

    把他手給打掉了。

    那小賊中了冰魄銀針,手上也沒什麼勁兒,自然是掙不過慕容婉的。

    慕容婉快速解了他腰間腰帶,綁在他的大腿處。

    以防毒順着血液運行全身。

    但還是需要解藥,要不然,這小賊就得廢了這條腿,才能保命。

    慕容婉看向了李莫愁。

    李莫愁秒懂她的目光,是要替這小賊要解藥,皺了眉頭。

    “他要來害你性命,謀你錢財。你是不是腦子有點病?”

    “不不不,我只圖財不害命。”小賊見此,立馬說道。

    “呵!人一閨閣姑娘,被你破窗偷了東西,你害了她的清譽。若是臉皮子薄的,早就懸樑自盡了。”

    “都是江湖兒女,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小賊的求生欲那叫一個強。

    慕容婉嘆了一口氣。

    “莫愁姐,他就是個討生活的,再者說,傷人性命,終歸是不好的。”

    李莫愁翻了個白眼。

    這個白眼的潛臺詞,也被慕容婉當下就讀懂了,李莫愁這個眼神,在懟她,“你全家是聖母轉世麼!”

    “畢竟是條活生生的命,律法在那,我們霹靂鏢局也是追求和平的……”

    “你閉嘴吧。”

    被她念叨煩了,李莫愁扔了一瓶解藥給小賊。

    小賊火速吃了藥,大腿上黑青,肉眼可見地消退了。

    小賊感覺傷勢好了,起身準備離開。

    慕容婉喊道,“你等等。”

    小賊停下腳步。

    “大姐,您放了我吧。”

    “你把腰帶繫上,綁腿上不過血,末梢血運循環差了,會壞死的。我勁兒挺大的。”

    折折騰騰小半夜,夜半三驚,天也要亮了。

    房間裏滿是,殘留的迷魂香混着桂花的味兒,也沒得住人。

    李莫愁負手下了樓,黃花梨木樓梯,吱吱呀呀作響。

    慕容婉拾起,被李莫愁隨手扔地上籽白玉盒子,灰溜溜地跟在她身後一道下樓,大氣不敢出,活脫脫個受氣小跟班。

    李莫愁坐在大堂桌子上,尋了一壺茶。

    茶已是隔夜的,李莫愁倒也沒嫌棄,倒在粗碗喝了一口。

    小賊作亂,鬧出的動靜,也驚動了其他人。

    客棧的人睡得死,出來押鏢的,自然不敢睡得沉,都出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兒?”

    雲納開口問道。

    李莫愁沒分他半點眼神。

    慕容婉手指了指客房,“有小賊,已經打發了。”

    沒再多說。

    雲納一衆人先後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