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也很活潑開朗,上來就和大家揮手打招呼,自我介紹叫做秋月奈久留,之前一直待在英國。
信子記下了轉學生在黑板上寫下的漢字,一筆一劃在筆記本上抄寫。
【秋月奈久留】
一個很時髦的名字。
像信子的父母這一代,還在遵循□□俗,給孩子取一些將軍家譜上的名字,比如信子,或是綾子一類,一聽就時代氣息濃厚的名字。
看報紙說現在的新生兒都開始流行用假名配合外國名字的讀音來取名。
信子托腮注視着講臺上掛着笑容的棕黑色長髮少女。
髮型有點類似非常挑美貌的公主切呢。
好像是個從外貌到名字都美好得令人驚歎的同齡人。
簡直像是漫畫裏的人物。
說到漫畫裏的人物……信子放下手臂,扭頭看了一眼教室後排第三個靠窗的位置。
那裏坐着木之本桃矢。
“秋月同學像是從少女漫畫裏走出來的角色,桃矢君就是少年漫畫吧。”信子漫無邊際地想道,“打工皇帝高中生拯救世界什麼的……說起來上次去商場買冰淇淋都能看到桃矢君在打工。他還多給我加了幾個櫻花餅乾,真是好人。”
新同學對木之本桃矢表現出異樣濃厚的興趣,一下課就圍着他轉來轉去。
雖說一言不合就掛在木之本身上的行爲有點過火,但考慮人家是從英國回來的歸國子女……不應該以島國人的常識標準去約束吧?
再說她長得那麼可愛。
顏狗風吹信子覺得她做什麼都可以原諒。
“反正最後信子都會說,長得可愛做什麼都可以原諒。”
她的朋友月城雪兔也是這麼說她的。
兩個人正在午休的時候站在樹下聊天。
信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不要直白拆穿我嘛。”
“可是你當初直接跑過來跟我說,月城君我想跟你做朋友,因爲你長得很好看。當時我也嚇了一跳。”雪兔笑眯眯地揭穿信子的黑歷史。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斑駁灑落在他白皙清秀的臉龐上。
月城雪兔的身上有着一種旁的男生沒有的溫柔書卷氣,一看就讓人感覺很安心。信子形容他的氣質,讓人很想跟他一起坐下喝茶,看着庭院裏的麻雀聽蟬鳴。
當面被揭短的信子捂住臉,佯裝氣急敗壞地喊:“討厭,不要再說啦。”
月城雪兔笑個不停,放鬆下身體,往後靠在鐵絲網上。
風吹起他淺灰銀的柔軟短髮。
信子從手掌後露出一雙眼,“你明明還在笑,笑個不停。”
她鼓起腮幫子,“我明天給你帶兩個手工麪包,你不準再笑了。”
月城雪兔裝作思考,“其實那家店的紅豆麪包也很好喫,就是經常搶不到……”
“那就再加一個紅豆麪包,不能再加了!”
仗着身高,雪兔擡起手臂,摸了摸她的發心。
“那就多謝信子了。”
那家麪包店在信子家同一條街上,是夫妻店,手工麪包做得一絕。每次烤箱出爐,整條街都飄滿烘焙黃油的香氣。
最關鍵是因爲出貨量有限,所以通常只賣給熟客。
信子一開始就是用麪包店的手工麪包收買喫貨月城雪兔,逐漸跟他拉近關係的。
被秋月奈久留下課後就在糾纏,好不容易擺脫對方,遲了一步纔來的木之本桃矢納悶地看着他倆。
“在說什麼好笑的事情?”他問。
“信子說明天要給我們帶她家旁邊那個麪包店的手工麪包和點心。”月城雪兔一笑。
“那就多謝了。”木之本桃矢信以爲真,又問,“你不會又摔進人家的花壇裏吧?”
說的是之前信子某次在店門前排隊買東西,偶爾看見他們倆,想追上來打招呼,卻不當心腳下,一個踉蹌摔進別人家的苗圃裏。
花苗倒是沒事,有事的是她的膝蓋和手肘。
今天是我的黑歷史揭穿大會嗎?信子欲哭無淚。
月城雪兔笑夠了,終於替她解圍,“其實剛纔信子還跟我說,想和轉學生交上朋友。”
木之本桃矢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大概像是在說“你沒瘋吧”。
“秋月?”木之本桃矢說,“你喜歡她?雪兔,離信子遠一點,當心被她的笨蛋病毒傳染。”
“喜歡長得好看的人有什麼錯!”信子振振有詞。
“沒錯,所以纔要離你遠一點。”桃矢說。
“好了,桃矢。你別再欺負信子了。”雪兔還在笑,“下一節是體育課,信子,你要不要先去教室換衣服?”
信子踮起腳尖透過樹影縫隙望了一眼學校的鐘樓,時間還真差不多了。於是她跟兩個人告別,往教室跑去。
雪兔總是很善解人意又體貼。
跑遠的信子還忍不住回頭,恰好對上雪兔笑着揮手的視線。
他好像一直在目送自己。
善解人意到了……信子有時會忍不住思索,雪兔喜歡喫東西這一點,到底是自己抓住了雪兔的喜好才能投其所好成爲朋友。
還是說,其實就是雪兔君願意和她成爲朋友,才刻意表現出來讓她得知的喜好呢?
想不明白。
雪兔君不會是那種爲了實現別人的願望,可以犧牲自己的人吧?
繼數學課上的驚人操作後,轉學生在體育課上依舊錶現驚人。
信子和其他女生坐在一起,詫異地看着換上男生運動服的秋月身手靈活,在足球場上跟男生一起踢球。
“真厲害啊……”
信子抱着膝蓋,把下頜放在小臂上看呆了。
不愧是長得好看的人,又漂亮又聰明,運動神經也超級發達!
太強了,秋月同學!
這樣看起來相當完美的秋月同學,要怎麼才能她成爲朋友呢?
信子陷入苦苦思索,餘光瞥到秋月從後面跳上桃矢的後背,掛在了他身上笑鬧。
…難道要犧牲自己的另一個朋友桃矢君嗎?
達咩,不能這麼做,至少不能對不起桃矢給她的冰淇淋上多加的3塊櫻花餅乾啊!
於是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雪兔。
“要怎麼和轉學生成爲朋友?”雪兔重複一遍她的問題,想了想,隨即低頭朝她一笑,“我想,如果是信子的話,直接去和秋月同學說出想法,她一定會和你成爲朋友的。”
“就這麼簡單嗎?”信子將信將疑。
“對。”雪兔笑着說,“你會如願以償的。”
信子點點頭。
在放學的最後一節課之前,她鼓起勇氣走向剛和其他女生聊完天的秋月奈久留。
開口時,對上秋月同學那睜得滾圓,宛如巧克力一般甜蜜的眼瞳,她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秋秋秋、秋月同學。”信子結結巴巴道,“請問你放學後有空嗎?”
這聽起來太傻了。
信子絕望地想。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那圓圓的巧克力色眼瞳眨了眨,像是要把她看得更清楚似的,突兀一笑。
“有呀。”秋月奈久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