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嶽不羣更看重魔教的新任教主東方不敗,以及他的那位軍師——浪翻雲。
曾也名聲不響,後突現世間。
而且此人武功不差。
具體怎樣個境界,嶽不羣也未見過,無法探明。
畢竟遠隔數千裏。
嶽不羣雖是元神,但不是大羅天仙,哪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
不過嶽不羣不驚詫,另一人卻頗爲驚奇。
就是六扇門總捕頭諸葛正我。
確切而言,是諸葛正我身心之中的另一人。
龐斑。
“未曾想,他也來了,卻是極好,卻是極好啊。”龐斑開心道。
“你的故友?”諸葛正我如今也已接受腦海中總會冒出龐斑的聲音來。
“是敵非友,但也有心心相惜之情誼在。”龐斑答道。
“此人武功如何?”諸葛正我又問。
“不在我之下,皆是破碎虛空之輩。”龐斑也不隱瞞。
諸葛正我早已從龐斑處瞭解到他過往的那方天地的情況。
知曉那是大明朝廷初立之年,龐斑號曰魔師,武功卓著,爲天下第一人。
而那方天地的武者們最終都追求一事,那就是破碎虛空,飛昇仙界。
“此方天地是仙界?”諸葛正我對於仙界的說法有些疑惑。
“不知。”龐斑是這麼答的。
“不見仙人,何來仙界。”
“浪翻雲其人如何?”諸葛正我問起正事。
“頗重俠義,又不拘小節,用情至深,最是癡情。”龐斑如此評價。
“他的武學天賦極佳,這世上怕是無人可及。”龐斑又說道。
“與嶽不羣比起如何?”諸葛正我隨口就說。
“嶽不羣非人也,與他比作甚。”龐斑冷哼一聲。
諸葛正我點點頭。
確實如此。
嶽不羣這廝天資卓越,說是天才都有些看低他了。
“浪翻雲可否做友?”諸葛正我又問道。
“你,可,我,不可。”龐斑說道。
“但你現在最好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現。”
“爲何?”
“因你身上有道心種魔大法的波動,他對此法極爲熟悉,定能將你的底細看穿。”龐斑解答道。
“嗯。”諸葛正我點點頭。
……
洞庭湖上,一面貌粗狂得有些醜陋的男人泛舟其中。
手上撐着竹篙,使扁舟蕩着漣漪緩緩而行。
在他身前,坐着一鮮紅女子。
衣袍鮮紅,鮮紅嘴脣,指甲鮮紅,酒壺鮮紅,髮帶鮮紅。
“天人妙相,陰陽滋長,你這門武功倒也奇妙。”醜陋男人,也就是浪翻雲望着前頭眉眼如花的美人兒,由衷讚歎道。
但他不是讚歎他的美貌,而是讚歎他的武功。
“浪兄若是來習練,必也能登達此等妙境。”紅衣美人兒豎着眉頭,甚是英氣地說道。
他原叫東方柏,現在叫做東方不敗。
乃日月神教教主,爲江湖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哈哈哈,不過拋卻子孫根,浪兄何必如此介懷。”東方不敗爽朗一笑。
浪翻雲還是搖搖頭,不願在此事多做言語。
“嘿,魚咬鉤了。”忽然,東方不敗扎入洞庭湖水中的手指抽了出來。
只見這根手指上正有一隻肥碩的鱸魚在那奮力地甩動魚尾,想要掙脫開他的手指。
而就在水花四濺的時候,一道銀芒劃過魚身。
嘩啦啦。
魚鱗窸窸窣窣如雪花落地,魚肉片片薄薄飄落而下。
然後有一隻藕白的手臂託舉來一片青瓷鯉魚碟。
那片片魚肉精準地落入這片碟子中,並在碟子中鋪出一朵朵魚肉鮮花。
“我這手藝如何?”東方不敗笑問浪翻雲。
浪翻雲肯定地點着頭:“不賴。”
隨後東方不敗催動內力,將這些生魚片“煮熟”。
一股清香隨之飄起。
“給。”東方不敗將手中的瓷盤一甩,甩向浪翻雲。
浪翻雲竹篙輕點水面,然後一手撐着竹篙,一手抓住飛來的瓷盤。
瓷盤一接,浪翻雲立即就大快朵頤起來,其實也大快朵頤不起來,這一片片魚肉薄薄的,未煮熟時晶瑩剔透,煮熟後則白嫩如牛乳煉成一般。
入口後,其味也極其鮮美,一點也沒有江河湖魚的土腥味。
“甚好,甚好,上佳,上佳。”浪翻雲讚道。
聽得浪翻雲的評價,東方不敗笑了笑。
“上佳便多喫點。”東方不敗又釣來一隻鱸魚。
手法依舊,輕便靈巧,三下五除二,便又是一碟香噴噴的魚肉。
但浪翻雲這次只接了下來,沒去食用。
他說:“雖美味,但不宜多食。”
“東方兄弟,前頭就是你們日月神教的樓船了。”浪翻雲竹篙一拍水面,一條水線隨之浮現,將湖面上的薄薄霧氣斬開,斬出一條水路。
東方不敗沒起身,仍舊坐船上:“浪兄如今也是日月神教中人,爲何不與我一同上船?”
浪翻雲只搖頭:“某閒雲野鶴慣了,便不上船了。”
東方不敗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下了扁舟,紅蓮玉縷鞋踩到了漣漪如褶的湖面上,然後漫步而行,緩緩向着那艘大船走去。
他以爲浪翻雲並非什麼閒雲野鶴,武功如此之高,能與他說上如此多的治理幫會的道理,怎麼可能是閒雲野鶴。
他覺得以浪翻雲的見識,浪翻雲的才學,即使是入朝爲官,都能做到那六部主官之位。
但浪翻雲無意再受他的邀請,他也不會繼續邀約,否則豈非求着人家?
東方不敗着實不愛這般求人。
所以暫且算了。
浪翻雲看着東方不敗的身影逐漸遠去,嘆息一聲。
“武道通神,皇圖霸業,幾人成?成者又在何處?不過黃土一抔(pou)罷了。”薄霧漸漸斂起。
浪翻雲駕馭扁舟再行遠去。
“華山,還是得走一趟,也不知是何等人傑,能將龐斑打死。”
……
雲煙繚繞,香氣撲鼻,聞上一口,便可精神百倍,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