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道君天下第一,但不知天上呢?”忽然又有一道陰柔的聲音在堂中響起。
“道君天上天下皆無敵。”張無忌冷笑着。
哈哈哈……
此言一出,全場都是笑聲。
但只有兩人在笑,可他們的笑聲卻洪亮地緊,便就響徹整個大堂,彷彿全場都是人在笑。
“兄弟何故發笑?”兩人對視一眼,一者遙遙一問。
另一人則答道:“泥腿子愛說笑,我便笑了,哈哈哈。”
笑聲還是沒個間斷,不停地嘲笑着張無忌。
可張無忌一臉無所謂。
能說出這麼個泥腿子的稱呼的不是曾經的山上修仙客,便是那些舊貴族殘黨餘孽了。
這兩種人都不可能待見他,而他也不會待見這兩種人。
大傢伙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看看誰是雜耍賣藝的。
“小子可知我等今日爲何在此等你嗎?”其中一人喝問道。
他穿了一身貂裘,頭戴狐狸帽,將半張臉遮着,只露出臉上的張狂鬍鬚。
“爲了送死。”張無忌淡淡道。
“你小子倒是硬氣,到了這關頭,還說這等話。”他嗤笑道,嘴巴一張一合,便又說了個驚天祕密,“上界已遣天仙下凡,殺嶽不羣於華山,你等的好日子可不多了。”
“哦?”張無忌半點不驚訝。
天仙又如何,張無忌又不是不知曉道君曾排擊天仙於三家修仙聖地的靈寶洞天之中,只將他們送上了上界,不敢再下界來。
“何必與他說這麼多,先拿下他,看看這小子手上究竟有嶽不羣的什麼祕密。”另一人已經不耐煩了。
說時遲,那時快,便有一道光芒奪殺來。
那是一道劍光,由張無忌吐出。
先下手爲強,莫要等着敵人來殺。
張無忌近些年來就是這樣鬥殺那些妖孽魔頭的。
即使是小小的蛻凡境的妖孽,他也是毫不客氣地用上全力與之搏殺。
現在亦然如此。
敵人雖猖狂,卻都愛惜命,真刀真槍拼上去,敵人一時間定會束手束腳,難以搏命,這便是機會。
他如今爲武道陰神境,便堪比人仙第三第四境。
這世間,也就那些大教的人仙圓滿的掌教,或者地仙太上長老們能與他一鬥了。
而這些人物,如今沒有被收編入道國朝廷,便是被關押入獄,只有極少數之輩可流亡在外,遠遁海外之地。
而且如今的海外也非法外之地,否則如粉紅骷髏楊州花這樣的海外魔宗怎麼可能鋌而走險入中土神洲。
只因海外也被道國設了奇觀,已受道國監察。
如今情勢正是道國國運亨天,一衆妖魔只得避之鋒芒。
但今日這事着實囂張,在這州府治所竟然還能發生這等事,可不得了。
張無忌心下多了一絲憂慮。
但他手上的攻勢可是半點也不會減低。
劍光呼嘯全場,已然掠過一人脖頸。
可這人脖子上跳出一道紫氣,霎時就將劍光擋下,使劍光切不入,害不得其分毫。
啊!!
這人剛要冷笑兩聲,以示自家得意之色,便有一隻拳頭印到他的門簾上,哐哐兩聲,腦門就多了兩個拳印,死了。
而另一人此時卻追到了張無忌原本所在的位子,與楊州花眼對眼,心對心,差些沒交心。
總之,他撲了個空。
而在這會,還有一人拿着法寶將主力的位置搶過來。
一口百禮之壺,承載千載百禮,由上禮宗以千年煉就。
於此壺下,就是地仙也得交代點手腳出來,遑論是張無忌了。
可張無忌只捏了個早就備下的一個法咒。
法咒一降,他的身形當場不見蹤影,而後一記金光如若飛花般飄忽忽而來,唰唰間就追向這個抱着法寶撞來的蠢貨。
這年頭竟然還真有修仙者做肉身搏鬥之事,張無忌也是頭一回見。
金光擊中此人,此人的肉身瞬息就成了一團血霧,而他的靈魂也隨之解散。
張無忌感應到這點異數,心中微微一奇,但未計較太多。
顯然是上界明白地府已被道君佔了權柄,這些人的魂靈都得被地府牽走,到時不管他們有怎樣的祕密都得歇菜。
連斬兩人後,張無忌身形就出現在原座旁,一記虎嘯龍吟拳下,將最後一人殺死。
在殺死此人時,張無忌更捏了個符籙下去,要拘來此人的魂靈。
可還是撲了個空。
“張大人,他們成功了,嘻嘻。”
忽然,張無忌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張無忌轉頭看向那人。
正是那粉紅骷髏楊州花,她那張滿面桃花的臉上此刻更多了一點猩紅的血色。
那點熱血來自她自己。
她試圖掙脫張無忌設在她身上的禁制,可以沒成功。
她正慘笑着,顯然受創不小。
“哦?”張無忌只淡淡地應了一聲。
但帶了一絲疑竇。
“嶽不羣…嶽不羣再也不是天下無敵……他再也不是無所不能…他再也不是無所不知了。”她笑道。
張無忌看着她:“哦。”
他看了全場。
江湖豪客們此刻正在客棧的大堂中抱頭鼠竄着。
他們可顧不得此地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坐於櫃檯的掌櫃。
他很冷靜,冷靜地不似個平常的掌櫃。
“你不將此事告發給嶽不羣嗎?張大人?”楊州花仍不忘蠱惑張無忌。
張無忌只看着那個掌櫃。
但見掌櫃的肉身逐漸崩散,最後化作一人。
道君!!
嶽不羣!!
嗯??
張無忌呆住了。
然後他又迅速轉頭看向楊州花。
此時,楊州花正滿臉是笑地看着他。
她虛張着口,說着一句話。
這句話沒有聲音,但張無忌卻知在說什麼:還不拜見道君!
…………